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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如魚得水。嬋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即使已經長大成人,現在也不晚,她會好好地教她該怎么讓自己在最尊貴的位置上坐穩坐強,任誰都無法撼動。 她這些天滿心滿腦子都是這些事,她恨不得馬上就把蘇嬋嫁去武王府,那樣她的孩子就會完全屬于她,永遠留在梁都,永遠留在她的身邊,那樣,即使她永遠也不能認下她,只要能看著她,她就滿足了。 想到這里,梁琦忍不住微笑起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嬋兒幸福的樣子,她生兒育女之后的樣子,她一定要活到那個時候,看著嬋兒成為岳梁國最尊貴的女人,被高呼“千歲”,夫妻和樂,兒孫滿堂。 媒人規規矩矩地站在她身后,看著她突然微笑起來,那媒人莫名地覺得心底發寒,垂眸屏息,不敢再看。 胡氏和蘇老太邁進靈犀堂時,被滿地的木頭箱子驚了一跳,再一看坐在上首雍容華貴的梁琦,心里打鼓,直覺不太好,訕訕地向梁琦行了禮,倒不是手足無措,但確實不知道該怎么應對眼前的人,所有兩個人看起來都有點緊繃。 梁琦在她們的妝扮上掃了一眼,眼里閃過一絲鄙夷,對庶民村婦她雖然不抱什么希望,可她們來到梁都,女兒又馬上要嫁給瑞王府的三少爺,從女兒的面子上說,作為娘家人她們也應該打扮的體面點。難怪梁都人瞧不起蘇妙,從她娘和她奶奶這沒見識的品味就能看出來,這戶人家這是粗鄙沒文化沒見識的小市民。這種人家養出來的女兒,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居然被回味給看上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她們還是這副窮酸樣。 一想到蘇嬋自幼長在這樣的人家,叫這個滿臉雀斑還齙牙的女人做“娘”,梁琦就一陣一陣地犯惡心,渾身不舒服。她尊貴的女兒居然被這樣的人撫養,她又是氣憤又是難過,一想起蘇嬋這些年受過的苦難,她就心碎,她就想哭。 她咬了咬嘴唇,勉強將心中的排斥和反感壓制下去,皮笑rou不笑地道: “你們都坐吧,坐下說話。” 她趾高氣昂的態度讓胡氏和蘇老太的心里很不舒服,可人家是公主,尊貴高傲才是正理,二人訕訕地笑笑,賠著小心,坐在梁琦對面的椅子上,拘謹地看著她。 她們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梁琦越發厭惡,庶民們她從來就不會在意,因為不在意自然不會產生喜惡情緒,可是今天面對著兩個她覺得在意的庶民,再一看她們的小家子氣,聯想到蘇嬋是在這種小家子氣的家庭長大的,年幼時還不一定受到怎樣的不公平待遇,蘇家自己家也有許多孩子,他們會不會因為蘇嬋不是他們家的親生孩子就區別對待,一想到這里,梁琦就覺得心焦。 她耐下性子,努力裝得和氣一些,開口道: “這是武王府派來的媒人,我今天是替武王殿下送聘禮來的,武王殿下準備納蘇三姑娘做側妃,這些聘禮都是給蘇三姑娘的,等八字合過之后,再選個吉日做婚期吧。蘇老太太和蘇夫人不用擔心,雖說是側妃,但絕對不會委屈蘇三姑娘,該有的一樣不會少。” 蘇老太和胡氏的臉刷地變了色,這已經決定了的口吻,就好像她說出來她們就會答應似的。的確,平頭百姓家的女兒能嫁進王府當側妃,那可是天大的榮耀,是最光宗耀祖的事,可惜蘇老太和胡氏卻不是這么想的,首先就蘇嬋的性子,真嫁進王府,別說光宗耀祖了,以蘇嬋的那個火爆脾氣,說不定新婚第一天就得罪了武王,讓她們全家吃不了兜著走;其次,做妾這個問題,先不說妾室對正室的傷害,就是妾這種低微的身份、處處都要受正室挾制的人生她們就無法接受,她們再窮也是正經人家,正經人家的姑娘沒有上趕著去給人家做妾的。 “長公主殿下,”胡氏學著蘇妙的叫法,盡可能心平氣和地說,“武王殿下能看中小女這的確是蘇家的榮幸,可小女性情頑劣,脾氣火爆,武王殿下身份高貴,小女實在高攀不上。” 胡氏早年念過幾年書,后來全在辛苦的婚姻生活中磨沒了,這會子努力把扔了幾十年的文詞撿回來,語氣生澀地說,聽起來有點怪。 梁琦勃然大怒,“性情頑劣”、“脾氣火爆”這樣的描述落在她的耳中是貶低是侮辱,她冷笑了一聲: “蘇夫人這是什么意思?要拒絕這門親事嗎?” 她的語氣咄咄逼人,就好像她們拒絕這樁親事很可笑似的,胡氏才覺得可笑,難道皇家上門來要求她們家的女兒做妾,她們連拒絕都不能嗎,如果連拒絕都不能,那么這個皇家跟作惡一方的土地主強搶民女又有什么區別? 胡氏的火氣也上來了,她語氣生硬地說: “長公主殿下,小女實在高攀不上尊貴的武王殿下,請長公主把這些聘禮都收回去,另覓大家閨秀吧!” 梁琦火冒三丈,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柳眉倒豎,厲聲怒道: “你們真是放肆!一個小小的民婦,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武王殿下是什么身份,品貌才干哪一點不是百里挑一的,你有什么可不滿意的?我看你分明是想阻礙嬋兒的好姻緣!” 她不拍桌子還好,她一拍桌子,胡氏的怒火噌地從肺子里竄上來,她霍地站起來,一雙純粹的三角眼里蓄著可怕的光芒。 胡氏可是豐州排名前三人盡皆知的惡婦,她怒起來能在別人家罵上三天三夜,這個莫名其妙的長公主突然跑來,要把她的女兒往火坑里推,她已經客客氣氣地拒絕了,這個女人還不肯罷休,這是逼她發火,尤其是她說的那句“阻礙嬋兒的好姻緣”讓胡氏從心底里覺得惡心,趕上不是你的女兒被拿去做妾你不心疼,怎么著,我們平民家的姑娘就配給你們的王爺做端茶倒水的妾,想找個姑爺清清靜靜地過一輩子就是不識好歹嗎? 此刻在胡氏的眼里,這個找茬的長公主已經變成了極惡的臭婆娘,她臉色鐵青,冷冷地說: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嬋兒是我的姑娘,她的婚事我這個當娘的可以做主,我已經說了,嬋兒高攀不上武王殿下,長公主還想‘牛不吃水強按頭’嗎?” “你……”梁琦被她的話氣得臉色發白,站起來,眼神森冷,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你是她娘?你也配!你……” 她話還沒說完,一個人從外面走進來,黑色短打,長身鶴立,正是蘇嬋。 梁琦的心高高地跳了一下,面上涌現出激動的神色,她顫聲喚道: “嬋兒!” “長公主請回!”蘇嬋雙手插在上衣兜里,眼神冰冷地望著她,語氣生硬地說。 “嬋兒……”她冰冷的目光凍傷了她,梁琦的心冰涼冰涼的,眸中泛淚,氣息不穩。 “親事我拒絕,長公主請回吧!”蘇嬋冷冷地重復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