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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正烹制的菜肴上。 在鍋中倒入花雕酒,下料汁,加蓋用旺火燒開。在燒開之后,將鍋端離火爐,等到鍋子的溫度稍微降下來,再放回爐子上繼續加熱,如此反復八次,期間還要將雞身翻轉三次,等到最后一次端離火爐時,將花雕雞靜靜地燜制三分鐘,然后再揭開蓋子。 醉人的濃香撲面而來,撿去配料,將雞取出,切塊,擺盤,再將用于燜煮雞rou的原汁澆在盤子里。 花雕雞,rou質軟嫩,香氣馥郁,只是飄出來的味道就已經讓人覺得開始沉醉了。。 ☆、第五百五五章 輸贏 一個半時辰的比賽在沉靜的氣氛下結束了,夏瑾萱似盡了全力,在伙計將最后一道菜端走送上評審席時,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下意識轉動了一下僵澀的脖頸,用雪白的手背拭去額頭上的細汗。 她望向蘇妙,蘇妙正笑吟吟地看著她,勝券在握的表情讓夏瑾萱皺眉,不過她現在已經沒有了發火的興致,一道花雕雞仿佛用盡了她的全部力量,她甚至覺得到現在她的使命已經結束了,接下來能做的事只有等待了。 此時她的心里很平靜,說不出來是為什么的平靜。筋疲力竭后的輕松感,那種輕飄飄的感覺似曾相識,可是她早已經忘記了這種感覺曾在何時體會過……大概是跟著父親在廚房里忙碌的時候吧,在每日迎來送往的蓮花樓里,食客云集時后廚房簡直像戰場,那段時間是最累人的,就像是不把她的最后一點力氣榨干絕不罷休一樣。可是在被狠狠地壓榨變得筋疲力盡之后,看到品嘗者們笑容滿面地離去,聽著他們說“好吃”、“下次還想來”之類的話語,疲憊過度的身體在那一刻忽然變得輕飄飄的,那是一種仿佛自己突然變成了透明的,悠悠然地漂浮在空中時的暢快感和喜悅感,那大概是作為一名廚者最最幸福的時刻。 她已經有多久沒有體會到這種幸福感了? 她擅自停下了腳步,用各種外在因素當做借口來掩蓋內心的恐懼和不安,她以為自己沒有放棄,可是當她擅自停下腳步的一刻,她其實就已經放棄了,只是她不想承認而已。 這一行,一旦停下,積攢下來的觸感和味覺的敏銳度都將消失,到最后,憑靠時間和汗水積累起來的手藝就會廢掉。 夏瑾萱突然明白了蘇妙這句話的意思。 她傾盡了全力,可是她再也找不回當初熱血沸騰的感覺,血液依然在沸騰,可是里面摻雜了太多的雜質,就連沸騰的血液也變得倦怠。 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的手藝還負擔不住蓮花樓的沉重找借口逃避了太久嗎? 她的手藝已經廢掉了嗎? “好吃!香!真香!”賽臺下,評審席上響起的贊嘆聲打破了夏瑾萱的思路,葛員外一邊用油乎乎的手指去捋順自己沾了油脂的胡子,一邊“張牙舞爪”地說,“這么嫩的雞rou,我只在回香樓吃過!” 夏瑾萱微怔,望向評審席,目露驚詫。 “這雞rou真是鮮嫩,最難得的是雖然用了花雕酒卻一點吃不出來酒味,我最不愛黃酒的味道,可這花雕雞的香味我能接受,吃著覺得很受用!”武安侯夫人笑著說,“雞皮雞rou一起燉,雞皮卻不膩,雞rou也不柴,火候掌握的剛剛好,這雞rou滑嫩的就像絲絹一樣!” “武安侯夫人說的是,這雞rou又鮮又嫩,大概是花雕酒摻進雞rou里的緣故,比平常吃的雞更香更軟。真可惜蓮花樓沒開在梁都,要是梁都也有蓮花樓,說天天去太假,就沖這花雕雞,隔一天去一次也是可以的!”豐寧伯夫人用帕子擦拭著嘴唇,笑逐顏開,隨聲附和道。 “蓮花樓的大小姐,還是有真本事的么!”凈明法師放下筷子,正經著一張臉,語氣嚴肅地評論道。 這話落入夏瑾萱的耳朵里,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字觸動了她心中的開關,一瞬間,仿佛有什么東西被打開了,一團黑暗的角落被突然照射進來的光芒照亮,似曾相識的輕飄飄感忽然向她涌來,她突然覺得自己變得輕飄飄的。 太陽從云層后面投射下一束光芒照在她的臉上,有清涼的風迎面吹來,夏瑾萱覺得一向沉重的自己在這一刻忽然輕松了許多,她情不自禁地揚起唇角,那是一抹不易被察覺的弧度,但是卻分外明朗。 蘇妙百般無聊地靠在料理臺上,一直盯著夏瑾萱的臉,望著她唇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坐在臺下的夏朗,夏朗在望見夏瑾萱的微笑時,整個人似卸下了重擔,以前他帶給人的微笑背后仿佛正負擔著沉重的感覺消失了,他也變得明朗剔透起來,他就那么靜靜地望著夏瑾萱,眼神溫柔,就連蘇妙都差一點溺斃在他暖泉一般的溫柔里。 蘇妙心癢癢,下意識向回味的方向望去,不知不覺眼神里帶上了期待。她將目光落在回味身上,回味同樣安靜地坐在賽臺下,只是他并沒有看著她,他正低著頭,安安靜靜的……在吃麻醬燒餅! 穿的錦衣華服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的,居然坐在人堆里吃麻醬燒餅,雖然那麻醬燒餅是她給他買的,因為她沒時間煮早飯,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這么重要的比賽上,他居然沒有看她而是在吃燒餅! 蘇妙的粉紅泡泡瞬間破碎,她怒氣沖沖地瞪了回味一眼,回味正好抬起頭,接收了她莫名其妙的一瞪,莫名其妙。 “這是蘇妙蘇姑娘的黃金rou丸。”夏瑾萱的菜品嘗的差不多了,說品嘗的差不多了不如說端上桌的花雕雞幾乎只剩下骨頭了。這幫評審平時總是裝出一副高大上的樣子,遇上真正好吃的菜就原形畢露了,比饕餮還能吃,像這么迅速的風卷殘云連蘇妙都做不到。伙計們對此見怪不怪,撤去只剩下雞骨頭的殘席,將新菜端上來,掀開上面的瓷蓋。 花雕雞被評審們吃的差不多,陳年花雕的醇烈太深入味蕾,濃香鮮嫩的口感太深入人心,味覺被濃醇的味道俘獲,已經完全接受了這樣的味道。因為花雕雞的味道非常濃烈,即使用清水漱過,記憶深刻的味蕾也很難再去接受其他的味道,這時候的味蕾對其他味道會產生本能性的排斥,這對蘇妙來說是不利的。 內行人都明白這一點,有夏瑾萱的花雕雞在前,蘇妙后上菜其實對她的比賽來說很不利。 蘇妙卻沒什么反應,表情淡淡地望著評審們或吃驚或無語的表情。 蘇妙的黃金rou丸從外表上看沒什么特別的,和普通丸子差不多大小,一口吞兩口吃隨意。丸子經過油炸,變得噴香酥脆,但也僅此而已,和主題“醉”完全挨不上邊。非要稱贊一句的話,頂多就是她把丸子炸的很好,可是煎炒烹炸是廚師的基本功,把丸子炸得酥脆根本算不上什么優點。 “這個丫頭,又給我胡來,我都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