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6
于耳,便是連賽臺上也能感覺到臺下觀眾們對佟染的這一碗姑蘇羊rou湯的熱情。賽臺上,佟染見自己的作品端下去之后反響熱烈,長身玉立于賽臺之上,手中的折扇刷地展開,輕輕地搖著,唇角勾起,漾開一抹輕淺的笑意。 他用余光向立在對面的蘇妙看了一眼。 蘇妙靜靜地立在賽臺之上,淡淡地望著臺下的熱鬧,從那張比大理石地面還平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墨黑的眉微揚,頓了頓,淺淺一笑。 姜大人立在一旁,一直笑瞇瞇地觀察著評審席,見評審席很快便跟著柵欄門后面的觀賽者變得熱鬧起來,上前一步,笑瞇瞇地用金槌敲了一下金鑼,高聲道: “下面請諸位評審為蘇和佟四公子評分” 話音剛落,現場就出現了兩秒鐘的停頓,眾評審面面相覷,就連柵欄門后面的觀賽者們亦面面相覷起來。 鴨血粉絲湯,姑蘇羊rou湯,這兩道湯在他們的認知里都是很特別的作品,這樣特別的作品究竟該怎么評分,究竟應該判誰輸判誰贏,一時之間,所有評審都犯了難。 “把這兩道湯放在一起比較還真不容易,老夫覺得兩道湯都是湯里面的極品”老態龍鐘的黃大人甕聲甕氣地說。 話才出口就引來了沈二娘的嗤笑:“黃大人這話說的也太過頭了,湯里面的極品這種東西也算是湯里面的極品想必黃大人也沒喝過什么極品的湯。我承認,這姑蘇羊rou湯從滋味上來說確實絕妙,可不管是這鴨血粉絲還是這姑蘇羊rou湯,最多也不過是路邊的小攤子上擺出來的吃食。難登大雅之堂。” 黃大人已經年過七旬,被一個孩子模樣卻盛氣凌人的后輩尖酸地批評了品味,一張老臉瓦綠,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卻知道這女人是京中某個王爺的奶妹子,得罪不得,只得忍氣吞聲。 一旁的夏長連忙笑著打圓場,轉移了話題: “不管是街邊小吃也好,還是能不能登上大雅之堂。這些都不重要,咱們這廚王賽只品色香味意形養不問其他,從這六項來看,兩道湯單獨拿出來,哪一道都是夠格的,只是我個人比較偏好鴨血粉絲湯,尤其這鴨血,能把鴨血烹制得如此嫩滑,還不散,滋味上也是恰到好處。對一個小姑娘來說著實難得,嫩滑的鴨血搭配魯州出產的紅薯細粉,心思也用得巧妙,相反佟四少的姑蘇羊rou湯煮得過于醇熟,醇熟得有些過頭了。” “我看夏大人是偏心吧,從一開始比賽夏大人就一直在偏向那個姓蘇的小姑娘,我聽說那個蘇姑娘是夏大人的老友凈明法師推薦來的,知道的能明白夏大人這是對那個小丫頭情有獨鐘,不知道的,還以為夏大人是礙著那小姑娘將來是瑞王府小媳婦的身份。委曲求全呢。”沈二娘乜著夏長的臉,從鼻子里笑了一聲,有些陰陽怪氣,她雖然長了一張孩子般的臉。那張臉上卻染了五顏六色的脂粉,看上去竟比花樓的姑娘還要妖氣。 夏長臉一僵,看著沈二娘,心中雖然有些不悅,卻只能勉強一笑: “沈夫人說笑了,蘇姑娘確實是我推薦來的。正因為我喜歡蘇姑娘煮菜的風格,所以才推薦她來參加大賽。可就算如此,我也不會顛倒黑白,把不好的說成好的,我在這個行當里也有大半輩子了,就算我欣賞蘇姑娘的手藝,也斷不會徇私,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說身為大賽評審公平公正最重要,對蘇姑娘的從業生涯來說,挑出她的錯處指出她的不足比浮夸的稱贊更重要,我欣賞那個孩子,所以絕不會毀了她的前程。正因為如此我才想說,咱們這些老骨頭來這個大賽上除了湊熱鬧,也是為了發掘和提攜小輩,這樣才能讓咱們這個行當長長久久地發展下去。咱們這個行當過去許多年一直被人看不起,自從有了這個大賽,自從咱們這些同業開始抱成團,咱們這些人的身份地位才逐漸被升起來,正因為這樣,咱們才更應該放平心態,坦蕩地看待每一個孩子, 不存在偏見,也沒有個人的厭憎情緒,只看手藝,只有這個樣子咱們這個行當才能長長地維持下去。” 此話一出,得到了不少同行的贊同和附和,只有沈二娘的臉色不太好看,她覺得這個老東西分明是指桑罵槐說她對蘇妙心存偏見。 “夏老此話不錯,都是為了小輩好,所以老夫也說一句,夏老若是覺得不中聽也別放在心上。”上上上屆秦安廚王郭溪捋著胡須開口說。 “不會,郭老請講。”夏長連忙笑著說。 “蘇姑娘的鴨血粉絲湯確實味美,老頭子我吃了許多年的鴨子湯,這湯確實讓老夫眼前一亮,鴨血、粉絲、鴨湯,沒有一處不妙,老夫也承認,若是和別的湯一齊拿出來,老夫定會將優勝給蘇姑娘。可惜這道湯碰見的卻是佟四公子的姑蘇羊rou湯,跟羊rou湯比起來,蘇姑娘的手段到底是嫩了一些。鴨血湯本身沒什么毛病,真要說到毛病,估計就是選材了,太單薄。” 夏長只是笑,笑而不語。 姜大人見評審席上的討論也差不多了,清了清喉嚨,再次高聲宣布了句: “各位評審,時辰到了,該評分了” 本來還在嗡嗡嗡的評審席又一次沉寂了半秒鐘,在一陣面面相覷之后,伴隨著報菜名的響亮聲音,評分牌一個接一個地舉起 鴨血粉絲湯,四分,五分,五分,四分,三分 姑蘇羊rou湯,五分,四分,五分,五分,四分 總分,七十三分對七十三分,讓人無力的結局恍若詛咒一般再次出現,刷光了人們的驚詫,在人們驚呼“怎么又這樣”之后,情緒習慣性地平靜下來,百無聊賴地盯著記分牌。 評審們亦面面相對,互相敵視。很顯然,因為兩道湯評審們也分成了兩派,沒有評審會喜歡平局的決賽,無力的平局只會讓他們覺得自己的存在沒有必要,所以當比賽又一次出現平局時,眾評審都對敵方陣營的同僚產生了惱恨,兩方都沒有想到對方的勢力居然跟自己方的勢力一樣多。 不僅僅是賽局又一次出現了膠著狀態,就連評審中亦呈現出兩派的膠著局勢。 佟染凝著記分牌上的分數,唇角的笑容早已經凝固,雪白的手指在扇柄上用力地捏著,更顯蒼白。 蘇妙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她現在已經開始厭煩平局了,盡管平局意味著沒輸沒贏,但這種無力感讓她從骨子里覺得焦躁,每一根骨頭都因為這煩躁開始無聲地叫囂,她抿緊了嘴唇。 “這我該怎么說,我連寄了三封信都說她肯定會贏,奶奶都已經開始做鯉魚錦了。”蘇嫻嗑著瓜子,說。鯉魚錦是一種紅色的鯉魚形面果子,風俗里每逢家中有那衣錦還鄉榮歸故里的孩子回鄉,家中的長輩都會做很多很多的鯉魚錦送給親戚朋友左鄰右舍甚至是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