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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說自話。” 蘇妙抬起下巴,不悅地哼了一聲。 為什么突然變成是他的錯了?回味暗自思索,卻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鍋子和她誰更重要這個問題實在是太蠢了,這么說起來,剛才介意這個蠢問題還認真覺得生氣的自己同樣蠢透了。 過了一會兒,他偏過頭靠近她,低聲問: “七月七,要不要去游湖?” “非定休日,身為廚長,不可以因為想去玩就曠工。”蘇妙雙手抱胸,一本正經地回答。 “打烊之后再去。” “那個點兒沒有人了吧?” “就是沒有人才好。”他莞爾一笑,說。 蘇妙愣了愣,緊接著莫名地心動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離得太近,連溫熱的氣息都拂過了她的耳廓的緣故。她粲然一笑,點了點頭,抿著嘴小聲道: “好。” 沒有人注意他們的談話,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面前的莼菜羹吸引了。明明只是一碗普通的野菜羹,屬于自然的滋味本夠不上鼓動人心的美味,然而這一碗莼菜羹卻與眾人以往品嘗過的菜羹完全不同,清新卻不生澀,純美卻不乏味,清淡卻不樸素,甘醇卻不厚重,是瀲滟碧波般明媚又綿滑的滋味。耳畔仿佛回蕩著細微的水波聲,溫煦柔美的風輕拂過面龐,甜美的微笑,涌動的柔情,細細地品味著宛如風景畫作一般的美食,不知從何時起,內心深處竟然也隨之涌起一腔爛漫與溫情。 直到一碗湯全部下肚眾人仍處在神游太虛的狀態,只有素來對回味很不服氣的蘇煙不高興地扁起嘴巴,憤憤地咕噥了句: “討厭鬼的手藝竟然又長進了!” 兩個小伙計將剩下的兩碗莼菜羹分別遞給侯偉和同喜,同喜雖然先前被侯偉數落得一無是處,卻咬著牙挺住了沒有逃走,接過湯碗捧在手里,也不用勺子,迫不及待地喝上一口,一雙眼突然亮起來仿佛才修剪了燈芯的蠟燭,情不自禁高聲贊嘆道: “好吃!這真是用野菜做的?” 侯偉見狀,用了看土包子的眼神,瞧不起地哼了一聲,接過湯碗拿起勺子粗略地舀了一勺,草草吃進去。然而無論他怎樣匆忙,剎那間,鮮醇的滋味于味蕾間綻放開來,結下一株又一株明媚的花朵。整個人似突然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之下,微風浮動,云淡天藍,空氣中彌漫著綠植特有的清新盎然,似乎連喝湯的人也變得靜謐明朗起來。 侯偉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望著手里的羹湯,表情呆呆的,一雙眼睛瞪成了銅鈴鐺。 蘇妙看在眼里,但笑不語。 最后輪到侯偉的野雞薏仁羹。 說實話侯偉的野雞薏仁羹雖然使用的食材很新鮮也很豐富,但是做出來的滋味卻中規中矩,沒有什么特別失敗的,也沒有什么特別出彩的,并不是不好吃,但離“美味”這兩個字卻還有一段距離。 侯偉已經從業二十年了,他的烹調手藝隨著年紀與閱歷的增長已經進入了平直期,不溫不火,不咸不淡,不好不壞,中上水準,平淡無奇。若是單獨拿出來還算過得去,可一旦有了比較,馬上就掉了一個檔次。 關于這碗野雞薏仁羹,評價褒貶不一,有的人認為不錯,有嘴巴刁的人堅決不認可,更是還有一干先前為同喜抱不平的甚至說這碗羹還不如同喜做的那碗。 “沒想到資歷二十年的人竟然能做出這種玩意兒。”回味只吃了一勺就擱下了,論毒舌他絕對是祖宗級別的,尤其是在挑剔同行的毛病時,“火候完全不對,雞rou太老,你是把野雞當家雞來做?野雞rou質比家雞鮮嫩,水剛沸時下鍋,只需要二百四十個數即可。豐州這邊的薏仁質地較硬,即使是制作羹湯,也需要提前用冷水泡上一會兒,你又不是新手,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嗎?” 蘇妙啞然無語,除了像他這種喜歡精確琢磨的,一般來說這種“常識”沒人知道吧。 侯偉卻無言以對,在品嘗過碧溪湖莼菜羹后,他已經無法再說野雞薏仁羹是他的拿手絕活了。 同喜詫然望著他,先前還將自己罵得狗血淋頭的人此時竟然被回大哥教訓得一言不發……這就是實力造就的層級嗎? 投票開始。 “雖然是參賽的人,但你們也可以投票哦,投給自己投給對手都可以,當然棄權也可以。”蘇妙含笑說。 同喜投給了回味。 令人很意外的是,在對回味的莼菜羹進行投票時,始終不發一言的侯偉在投票人舉起來的手就快要放下的一剎那,突然舉了手。 他投給了回味! 至于回味,他半點不覺得羞赧地投給了他自己。 第一輪的羹湯大比拼,回味以十二票之差領先侯偉勝出,這也是程鐵組的首勝。 ☆、第一百十四章 黑馬 “接下來是什么?熱菜,還是冷盤?”蘇嫻興致勃勃地笑問。 “冷盤。”蘇妙回答。 “那就是老牛和老林了,老牛最拿手的就是素燒鵝,好吃,吃多了也不容易發胖,說著我都想吃了!” 蘇妙笑了笑。 然而今天牛廣并沒有做他最擅長的素燒鵝,或許是自己的拿手好菜已經有許多人知道了,為了求新奇他制作了一道很特別的“三色蛋”,將皮蛋、咸鴨蛋切碎,雞蛋蛋黃與蛋白分開,攪拌均勻之后用紗布濾掉泡沫。在長條形的深盤中鋪一層油紙,再薄薄地抹一層香油,倒入咸蛋皮蛋碎鋪散,之后倒入蛋白以中小火蒸小半刻鐘,再倒入蛋黃蒸至蛋液徹底凝固。雖然做法并不復雜,但卻勝在三色協調,濃而不腥,亮澤純香,滋味甘美。尤其是擺盤十分精致,將蒸好的三色蛋放涼后取出來,用沾了冷水的刀快速切成薄片,取一圓形的白色瓷盤,以三色蛋做扇面,胡蘿卜與黃瓜皮做扇柄和扇骨,細紅蘿卜絲拼在一起作為流蘇,竟然在瓷盤內拼出一柄深閨女子們夏季常備的漂亮又精巧的絹扇。 因為太過逼真,人們單是看著,久久舍不得動筷。 與牛廣的三色蛋相比,林鑫的醉蝦雖然擺盤不精致,在食用上卻實惠了許多。新鮮的活蝦用清水洗凈泥沙,剪去蝦槍、須、腳,將少量姜蒜泥、鹽、香醋、醬油、燒酒、少量水、少量糖、少量花椒、切細的香菜調勻,倒入裝蝦的容器里,蓋上蓋子,一直到碗里再沒有動靜了,開蓋即食。可以說這就是生吃,用這種手法做出來的蝦口感上與用其他料理手法烹飪出的蝦截然不同,酒與蝦的組合,酒越醇烈蝦的味道越香濃,食之既可以品嘗到蝦的鮮美同時又可以品嘗到酒的清冽,rou質滑美,口感飽滿,軟香細膩,回味悠長。 冷菜很少動火,就算動用火也需要涼透后再食用,所以才叫冷菜。從許多菜在晾涼后會徹底改變口感這一點來看,美味的冷菜甚至比熱菜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