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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地干了。 趙龍端著酒碗走到蘇嬋身旁,磕巴著道:“嬋、嬋姐兒,你、馬上、要、要走了,咱、咱們也干、干……” 他還沒說完,蘇嬋冷冰冰地看著他。 好吧,即使她不說話,他也明白這眼神是“滾”的意思。 最后的機會都沒了,一顆心稀碎,他垂頭喪氣地回到角落里,窩著,自己不醉不歸。 被灌了太多的酒,蘇妙心里突突似的往上撞,頭重腳輕,再喝下去必然醉倒,敬酒的人卻排著隊還剩一大堆,于是她借口上茅房溜了,垂著腦袋坐在后巷的長凳上吹風醒酒。 今晚是圓月,澄澈剔透,泛著銀白,夜色很美。 一杯烏梅湯遞到她面前,蘇妙微怔,順著杯子向上望去,白皙細長的手,與俊美絕倫的臉。 頓了頓,她接過烏梅湯,揚起脖子一口氣喝掉半杯。 “你酒喝太多了。”回味坐在她身旁,沉聲說。 蘇妙仰著頭望天,微微一笑:“大家都舍不得嘛,我也有點舍不得。” 回味端坐著,沉默了良久,意味不明地淺笑了聲,淡淡道: “你這就算是‘博愛’嗎,不管是誰都可以一視同仁,不分差別地以溫柔之心待之,以溫煦之笑暖之,看似親厚,實則無情。” 蘇妙望著繁星密布的天空,良久,忽然咯咯地笑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她低下頭,笑意盎然地道: “說得真刻薄呢,‘博愛’?我要開始‘佛光普照,超度眾生’了嗎?” 頓了頓,她抬頭望著他的臉,對著他彎起杏眸,粲然一笑: “不過我說不定真是那種‘在對別人友善的過程中尋找自己的存在感’的類型,我喜歡看別人對我笑,不管是什么樣的人,我喜歡看到笑。” 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奇怪言論,回味微怔,靜靜地望著她比頭頂星空還要璀璨的笑顏,過了一會兒,重新背靠回墻壁上,低下頭輕聲道: “就算如此,對該差別對待的人至少偶爾差別對待一下。” “對誰?”她問。 “誰知道。”懶散的語調,似很草率的回答。 蘇妙沉默了良久,偏過頭看著他的臉,含笑說:“你煮的菜,變得好吃了呢,不再像從前空洞而乏味,今天的菜是這么久以來你煮的菜里最出色的,現在的你已經沒問題了。” “菜品是反映烹飪者內心的鏡子,品菜者就是看著這面鏡子的人,你想說的是這個意思吧?”他淡聲問。 “嗯?嗯。”她微怔,輕點頭。 “那你從這面鏡子里看到了什么?”月色下,他目不交睫地望著她,輕聲詢問。 心臟一顫,不知是因為眼神還是因為話語,她雙眸微瞠,唇角的笑略僵,激烈的不自在感在胸口處翻涌,頓了頓,她下意識想別過臉去。 他卻扣住她的下頦讓她繼續(xù)看著他。 蘇妙渾身一顫,既像因為寒冷打了個寒戰(zhàn),又像因為熾熱灼傷哆嗦,或者是因為忽冷忽熱冷熱交加? 他諦視著她的臉,突然輕輕一笑,幽聲追問:“你看到了什么?” 她略顯錯愕地望著他,許久,不可思議地笑問:“你開玩笑吧?” 他聞言,笑了起來,朦朧的月色下,朱紅的嘴唇畔綻放的笑容似染上了些許妖嬈。 她的心仿佛被重重敲擊,響起一串激烈的嗡鳴。 他吻了上來,柔軟的嘴唇微熱,泛著令人心尖發(fā)麻的味道。 整個人滾熱起來,她變得迷離不清。 二十秒之后,她緩緩伸出手,撫在他的后頸。 他的感覺一定很糟,她迷迷糊糊地想,因為她喝了太多酒,還有烏梅湯。 這么想著,她有些懊惱…… ☆、第一百零四章 進展后的進展 作為一個好女子,借著酒勁抱著“不親白不親”的念頭親下去絕對是不道德的、是可恥的、是違背公序良俗的、是危害社會安全的、是…… 當溫柔的晨光透過窗子明媚地灑進來時,俯趴在被窩里的蘇妙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瘋狂咆哮,對著床架開始用力地撞腦袋,聲音十分響亮,把正在對鏡簪花的純娘嚇得手一哆嗦,霍地蹦起來沖到她身旁,抓著她大聲道: “妙jiejie,妙jiejie,你怎么了?妙jiejie,不行啊,這樣子會死人的!” “讓我死了吧!”蘇妙雙手抱著宿醉之后的腦袋,發(fā)生一聲“慘絕人寰”的哀鳴。 “妙jiejie,你別嚇我啊!”純娘滿眼恐慌,莫非妙jiejie一大早被臟東西附體了? 就在這時,清脆的叩門聲響起,純娘慌忙跑過去開門,回味身穿一件繡有銀色暗紋的天藍色交領長袍,長身鶴立在門口,手中托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一盅香氣四溢的豆芽湯。 “回大哥,不好啦,妙jiejie好像中邪了,早上剛醒來就一直把頭往床上撞!” 回味往屋里掃了一眼,淡定地道: “她不是中邪了,是心亂了。不要緊,你先出去吧,我看看。” “噯?哦!”純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擔憂地看了一眼仍舊伏趴在床上仿佛沒聽見他們說話的蘇妙,出去了。 蘇妙怎么可能沒聽見他們說話,被子蒙頭蜷縮在被窩里,更想死。 什么叫“心亂了”,亂你個大頭鬼! 細微的腳步聲響起,以及沒有刻意掩飾的關門聲,他向她走過來。 躲在被子底下的蘇妙越發(fā)覺得混亂,心怦怦亂跳就快要跳出嗓子眼了,還帶著無論怎樣都無法壓抑下去的強烈心虛,可是她干嗎要有種她才是強叉犯的心虛感呢?昨晚明明是他主動親過來的,她只是順勢回過去,并且很快就因為不勝酒力親著親著便不省人事了。再說她是女人他是男人,通常來講被占了便宜的人應該是她才對,她干嗎要覺得別扭?她干嗎要覺得膽怯?她干嗎要覺得是她占了他的便宜呢? “起來吧,我煮了醒酒湯。”他將托盤放在桌上,立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淡聲說。 蘇妙的心臟在他開口的一剎那從嗓子眼里蹦了出來,他的語氣平淡冷靜,和往常沒什么兩樣,仿佛昨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但通過昨晚她卻清楚地知道了這人是個大尾巴狼,表面上從容淡漠寵辱不驚,實際上卻狡猾邪惡得緊。區(qū)區(qū)一個連接吻都不會的處男竟然敢偷襲她,第二天還裝作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真是讓人火大! 她皺起臉,正在心里翻江倒海地咕噥著,一股涼風突然在身上席卷起,回味招呼都不打,一把掀開她的被子,于是只穿著中衣中褲的蘇妙便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空氣之中。其實對蘇妙來講就算穿這樣子出門也沒什么,可是現在的她太驚訝了,于是在愣過一秒之后她發(fā)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霍地蹦起來,火速退到墻根,雙手抱住自己,警惕地瞪著他,大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