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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過去,很顯然二姑娘今天是來當客人的,他卻不知該怎么招呼。 蘇妙在熱鬧的大堂里掃了一遍,抿嘴微笑道:“生意不錯,已經過了午飯時間還有這么多客人。” 阿陽訕訕地賠笑兩聲,也不知該答什么,索性閉上嘴。 蘇妙望著掛在墻上的菜牌,歪頭想了想,含笑道: “就醬汁煎魚、荔枝rou、菊花鱸魚球和魚籽豆腐煲吧。” 總算點菜了,阿陽在心里松了一口氣,笑得比往日更加虛夸,連連點頭記下了,轉身才要去吩咐,蘇妙忽然對他輕緩地笑道: “對了,聽說大師兄做了這里的廚長,師兄妹一場,那四道菜就請他親自做吧,他的前師妹我可是特地大老遠地跑來就想品嘗他做的菜呢。” 阿陽望著她純澈溫潤的笑顏,卻只覺得一股冷意爬上脊背,整個人都毛骨悚然起來,這不是印象中的二姑娘,印象中的二姑娘性格古怪沉默寡言,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笑,然而這樣的笑卻比從前怪誕的二姑娘不笑的時候更讓人發寒。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顫,阿陽越發燦爛地賠著笑臉,一疊聲答應,轉身受驚耗子似的逃了。這種事他管不了,還是如實上報讓周廚長自己想轍去吧。 蘇妙見阿陽有些慌張地逃開了,也不在意,淡然地單手托腮,順著窗戶望向窗外熙熙攘攘的凌源街街道,不發一語。 回味坐在對面望著她,也沒有說話。 品鮮樓后廚。 細致齊全的布局、人數眾多的幫廚、干凈整潔的地面、有條不紊的工作狀態是大酒樓后廚的象征。 廚長的區域范圍,一個十**歲、膚色黝黑、身材魁梧、相貌周正、整潔干練的青年正在熱火朝天地烹制醬香濃郁的鯉魚,熊熊燃燒的柴火洶涌而來的油煙讓他滿頭是汗。他一面嫻熟地顛著手中炒鍋一面脾氣粗暴地大聲命令: “阿奇,姜絲姜絲,快拿來!木子,準備全魚席!阿中,你那蝦還沒剝好嗎,這么久,你是豬啊!” 響亮而緊繃的應答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與炎熱火爆的緊張畫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坐在廚房入口處旁邊一把花梨木扶手椅上的青年。這名青年剛及弱冠。面似九天玄月,態如商秋桂花,面若傅米分。唇若涂朱,一雙柳葉眼比起丹鳳眼略寬,外眥角較鈍圓,黑白分明。時常含笑,雖似半含秋水挾了幾分嫵媚。更多的卻是俊朗明亮,暗藏鋒芒。一頭如瀑長發就那么懶洋洋地披散在肩頭,骨架寬大卻生得細長,身穿一件領口袖口鑲嵌深色花邊的水米分色直領闊袖對襟錦袍。或許是廚房太熱了,里衣沒有系,腰帶也沒有束好。就那么隨意地敞著,露出一大片白皙卻意外很精壯的胸膛。立在他身后的是一名總管模樣的人物。站在他身后一動也不動,目不斜視,挺得筆直,恍若木雕泥塑一般。 一個伙計進來大聲報菜名,廚房內又一次出現sao動,幫廚學徒手忙腳亂地動作起來。米分衫青年手肘支在扶手上,用彎起的無名指和小指托腮,其余三根手指懶洋洋地貼在臉頰上,歪頭含笑望著眼前忙碌的畫面,頓了頓,對一個忙得焦頭爛額的學徒晃晃手指,用極富磁性的男低音笑著提醒: “阿中,不是鯉魚是鯽魚,你拿錯了!” “是、是!”阿中渾身一僵,慌慌張張地轉身,大聲應道。 米分衫青年望著他渾身緊繃手足無措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說: “你還真不適合在廚房里工作!”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阿中戰戰兢兢起來,只見米分衫青年偏過頭,對身后的總管淡聲道: “佟飛,結了工錢讓他走吧。” 那總管點頭應了一句,阿中只覺得五雷轟頂,兩腿發軟,撲通跪下來,哭著哀求道: “四少,四少,你行行好別趕我走,我家里還有娘和meimei要養,我meimei還有病,我不能丟了這份工!四少,求你了,我再也不會弄錯了,你扣我工錢讓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別讓我走!四少,求你了!” 他聲淚俱下地大聲哀求,得到的卻是佟四少輕淡平和的一聲淺笑: “可是我這里不是慈善堂。” 阿中被佟飛拖了出去,阿中依舊在大聲哭求,希望佟四少能夠看在自己一直勤勤懇懇工作的份上寬恕自己,佟四少卻依舊淡淡地笑著,甚至都沒有回頭。 阿中被拉走之后,廚房內又恢復了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只是每個人都噤若寒蟬。笑如春風的佟四少是最最心狠的,他不允許犯錯,只要犯了錯,管他資歷多深人品多好一樣會被驅逐出去,偏在他手底下做工他給出的待遇是最豐厚的,有時候甚至豐厚得離譜,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如今正掌管著秦安和江南兩省產業,手握上萬人的衣食住行,讓人又愛又恨。 阿陽火急火燎地從外面沖進來,懶洋洋坐著的佟四少讓他頭皮發麻,脾氣火爆的廚長他更不想正面應對,然而此時已經顧不得許多,大聲道: “七號桌醬汁煎魚、荔枝rou、菊花鱸魚球、魚籽豆腐煲!那個,廚長,這四道菜是二姑娘點的,二姑娘要你親自做!” 周誠正在緊張忙碌,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愣,皺眉: “什么二姑娘?哪個二姑娘?” “就是你師妹,老東家的二姑娘,妙姐兒!”阿陽一張臉皺起,硬著頭皮回答。 咣當! 周誠手里的炒勺磕在鍋上,發出響亮的一聲,廚房里許多人都愣了,先前還火熱的場面仿佛一下子冷卻下來,周誠回過頭,瞪圓了一雙眼直直地望著阿陽,厲聲道: “你說蘇妙來了?怎么可能,她怎么會知道我在這兒?” 阿陽剛搖頭,佟四少卻饒有興致地開口,笑問: “二姑娘?莫非是蘇家的二姑娘,周誠的未婚妻?” 阿陽見他對著自己說話,訥訥地點頭。 佟四少略感意外地笑起來,還不及說話,周誠先憤怒慌張起來,有點破音地高聲叫喊道: “你怎么讓她進來了?她哪有銀子來品鮮樓吃飯,你瞎了眼居然放進來一個吃白食的!” 阿陽被他這樣數落心里有些惱火,他和周誠同時進品鮮樓,一直互相客客氣氣的,結果現在周誠才一當上廚長就對眾多老人兒頤指氣使,他自己是為生活所迫,可周誠這小子在他看來根本就是叛徒,心里憋著一股火,他反駁道: “二姑娘可不像是來吃白食的,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少爺,看模樣氣度應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二姑娘說了,師兄妹一場,你的前師妹她可是特地大老遠跑來就想品嘗你做的菜。” 有錢人家的公子? 周誠的臉色陰沉下來,混亂感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想強硬地拒絕,佟四少興味盎然地笑說: “蘇二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