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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找我?”蘇妙走到王大豹面前,每次看見這大哥都會覺得他比上次相見時衰老了一倍,明明才三十幾歲卻像四五十歲,也不知道是因為衙門太忙還是弟弟太讓他cao心了。 王大豹穿著好幾天沒洗過的捕頭服,搓了一把布滿滄桑細(xì)紋的臉,疲倦地問: “阿豹最近來過沒有,那小子已經(jīng)好些天沒回家了。” “這么說起來的確好久沒來過了,連張虎和趙龍都沒過來。” 王大豹沉默良久,垂下頭,從鼻子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兩個豬蹄,一碗胡辣湯,二兩燒刀子!” 蘇妙看著他疲憊的臉,頓了頓,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回廚房去,拿起鉤子才鉤了兩個豬蹄下來,猛然想起,扔掉鉤子走到儲藏柜前,一邊翻找一邊問: “同貴,我上次采的鼠曲草放哪了?” “在最上面的格子里。”同貴連忙回答。 蘇妙找出已經(jīng)干了的鼠曲草,走到料理臺前,回味疑惑地問: “你拿它做什么?” 蘇妙笑而不答,將鼠曲草洗凈用水泡開,焯過之后擠干水分切成碎末,將高粱粉、豆渣、野菜末、鹽放在一起攪拌均勻,和成面團(tuán),做成小窩窩頭,上鍋蒸熟。 現(xiàn)在的長樂鎮(zhèn)人已經(jīng)很富裕,即使是最窮的人家也極少有吃雜糧窩窩頭的,因此當(dāng)一盤散著雜糧與野菜的清香黑中紅紅中帶綠的窩窩頭放在面前時,正喝悶酒的王大豹雙眸驟然緊縮,呆了一呆,詫然詢問: “這是……” “上次阿豹哥來定生辰宴,說是王大哥傷愈又趕上過生辰,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特地寫了單子要我?guī)退疫@種野菜做窩窩頭,我好不容易幫他找到了,結(jié)果不知道為什么,他一生氣又說不辦了。正好今天你來,吃的東西浪費(fèi)了不好,免費(fèi)贈送,你吃了吧!” 寧樂已經(jīng)伸出手,拿起窩窩頭咬了一口,卻皺起臉拼命地啐: “這是什么東西,好粗!” “多吃粗糧身體好。”蘇妙含笑說。 仿佛有許多久遠(yuǎn)的記憶涌上心頭,王大豹怔怔地盯著面前熱氣騰騰的窩頭。 蘇妙看了他一眼,溫聲笑說:“雖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不過比起吵架,還是好好地把心里話說出來比較好吧。” 王大豹抬頭望了她一眼,頓了頓,拿起一個窩頭,默默咬了一口。粗糙,澀,對現(xiàn)在的他來講并不好吃,但那清新微甜的味道卻是記憶深處那此生都難以忘懷的味道。 “又多管閑事了!”立在小窗戶前的回味看著蘇妙,無奈地說,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第七十二章 光顧品鮮樓 定休日。= 蘇妙前一天就已經(jīng)對胡氏說要去上貨,拒絕了蘇煙和純娘想要跟隨的要求,一大早便動身出發(fā)。 不料才走到巷口,頎長的人從背靠著的磚墻上直起身,看著她。 “你在這里做什么?”她詫然詢問。 “我也要去。”回味平聲回答。 “我為什么要帶你去?”他的語氣太理所當(dāng)然,讓她有點無語。 回味壓根不理睬她的話,轉(zhuǎn)身,向車站走去。 長樂鎮(zhèn)白石橋兩頭的街上是長樂鎮(zhèn)的車站,停了不少騾車驢車供人出行,小號的包車要貴一些,除此之外還有可以幾個人合租的大車相對較便宜。蘇妙這一次卻選了一輛小騾車包下,騾車即刻出發(fā),吱吱嘎嘎向豐州城駛?cè)ァ?/br> 一路上蘇妙一直沒有說話,回味坐在她對面時不時掃她一眼,她今日的打扮與平常完全不同,因為在廚房工作,她素來粗布衣裙不施米分黛,定休日也因為太疲憊了更不愿意打扮,這樣的她今天卻以一件月白色繡天藍(lán)與草綠相間蘭花的交領(lǐng)窄袖綢衣搭配一條象牙白淺銀暗紋六幅裙,腰系淡綠色細(xì)絲絳,烏黑的長發(fā)高高挽起,簪了兩朵素淡的珠花,她這是把她的壓箱底翻出來了,不僅如此,今天的她竟然還勻了淡妝,還拿了一把絹扇……如此花枝招展,她到底想去見誰? 騾車晃晃悠悠午后才進(jìn)城,此時已經(jīng)過了午餐高峰期,騾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T诹柙唇纸挚冢K妙下了車。回味跟下來,雙足才落地。他一眼就看到凌源街上那座氣派的二層酒樓,一怔,不由得望向蘇妙,蘇妙正目不轉(zhuǎn)睛地遙遙望著品鮮樓那塊烏木燙金的招牌。 雖然有記憶,嚴(yán)格來講這卻是蘇妙第一次來到品鮮樓,如此精細(xì)的建筑想必傾盡了蘇東的畢生心血,那個有著非常了不起天賦的人。對自己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并熱愛的人。他只是一個父親早逝靠母親拉拔大連認(rèn)字都要靠自學(xué)的可憐兒,這樣的人卻用自己短暫的一生在直隸州里建立了這樣一座聲名遠(yuǎn)播的酒樓,付出的心血與辛酸可想而知。他的奮斗史不得不讓人佩服,這樣的父親,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蘇妙立在遠(yuǎn)處望了一會兒,邁開步子。向品鮮樓走去。 仿佛蘇東在世時最輝煌的時候,如今的品鮮樓外依舊車水馬龍。食客絡(luò)繹不絕,熱鬧得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酒樓還是原來的主人一樣,這樣的場面對蘇妙來說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物是人非。 回味立在品鮮樓前。當(dāng)抬頭望向上面懸掛著的牌匾時,愣住了,不由開口道: “這酒樓的招牌竟出自佳陽郡主之手?!” 蘇妙微怔。看著他:“佳陽郡主?” 回味望向她,墨眸閃了閃。頓了一頓,回答:“佳陽郡主喜歡美食也喜歡發(fā)掘能做出美食的人,每三年一次的廚王爭霸賽就是她提議舉辦的。” 蘇妙愣了愣,道:“我爹以前的確參加過廚王爭霸賽,他說這個招牌是一個大人物賞給他的,那個大人物就是佳陽郡主嗎?”說著,抬頭望向頭頂?shù)恼信疲艘粫海瑓s沒再說什么,邁開步子向品鮮樓內(nèi)走去。 回味仍舊望著品鮮樓的匾額,一雙唇微微繃起,頓了頓,才邁開步子跟上她。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jìn)大堂,伙計熱情滿滿地迎上來,響亮地招呼道: “二位客官里邊請,我們一樓有散座二樓有雅座還有包間,兩位想坐哪兒……” 蘇妙平靜無瀾地望著他。 那伙計在看清她的相貌時眼眸驟然一縮,額角似開始滲出汗珠,望著她,手足不知該放在何處,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喚了聲: “二、二姑娘……” “好久不見了,阿陽你能繼續(xù)在品鮮樓做工,沒有斷了生計,真是太好了呢。”蘇妙微微一笑,淡聲說。 “二、二姑娘……”阿陽過去是品鮮樓的伙計頭兒,相當(dāng)于領(lǐng)班,蘇東對他很器重,雖然他沒做什么壞事,但在面對蘇妙時他還是會有種莫名的心虛感,一時不知該怎么搭腔。 蘇妙已經(jīng)在一樓一處臨窗的空位上坐下,回味一言不發(fā)地走過去坐在她對面。阿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