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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想是個男人,男人也行,臨時改了策略,隨機應變道:“嗨,他扮慣了女子,總當他是姑娘。” 把守得了好處,也不深究,便放她進了去。 后臺是角兒們化妝候場之地,文婉儀進來后一路往里走,遇到些角兒,她都微微一笑招呼,病重的這些日子,她打定主意此后要改改自己的火爆脾氣,試想自己輸給善寶就是輸在沉不住氣,努力克制著的性子,努力變得柔婉細膩,所以逢人先笑。 見一個個除了男人就是庸脂俗粉,斷定其中沒有沈庭芳,最后拉著個老者問了沈庭芳在哪里,說是在最深處,文婉儀就繼續走,待到了盡頭,才見一個上好妝的角兒正在咿咿呀呀的調音,還舞了幾步,那身段那模樣,文婉儀立即猜到這是沈庭芳無疑,于是上前道:“沈公子。” 那人猛地一回頭,不認識,也還是禮貌的拱手:“這位姑娘有些面生。” 文婉儀自我介紹:“我姓文……”,故意拖了個長長的尾音。 沈庭芳茅塞頓開似的:“該不會是木幫大當家文小姐?” 文婉儀輕輕點了下頭,雖然變得好脾氣,還是傲氣十足的:“正是。” 縱觀雷公鎮,參幫木幫漁幫三大幫,可是數一數二的大戶,沈庭芳是個跑江湖的,慣于逢迎,立即請她坐,于是,兩個人面對面坐下,沈庭芳的小丫頭端了茶過來,沈庭芳著才問:“文大當家看戲應該去前頭,不知來這后臺作何呢?” 他心里,把文婉儀當成那些飽暖思yin欲的富家夫人,以為文婉儀是他的傾慕者呢。 文婉儀禮節性的將嘴唇沾了下茶杯便擱置面前的桌子上:“沒什么大事,請沈公子幫我做一點點事。”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她給葡萄使個眼色,葡萄從身上摸出一張銀票呈給她,她拿了遞給沈庭芳:“這是一點點心意。” 沈庭芳垂眸掃了眼銀票,暗暗吸口氣,數額巨大,他道:“不知文大當家需要我作何呢?” 這樣大數額的銀票他得熬多少場戲方能賺來,心里想縱使對這個女人以身相許也值得。 文婉儀將銀票塞到他手里:“我想請沈公子去唱個堂會。” 一場堂會用不了這么多,沈庭芳忖度她應該還有其他事,問去,文婉儀道:“沈公子難道覺得自己不值這么多?” 沈庭芳當即笑了,人家肯給,自己何必妄自菲薄,當下收了銀票,定好三日后往文家唱堂會。 事情順利,文婉儀心滿意足的離開隆慶班,路上即吩咐葡萄:“讓人告訴祖家四少爺,說后天在風荷清月見。” 葡萄剛應聲是,文婉儀續道:“記住,只告訴祖家四少爺,不能讓祖家其他人知道,這樣就不能直接到祖家去,尋個四少爺經常出入之地找到他。” 葡萄領命后,仔細琢磨哪里會是祖公望經常出入之地,也就妓院賭場書院等等,甫一回到文家,她便遣人便尋妓院賭場書院,不見祖公望,卻在衙署大門口見到了他,差使之人把文婉儀的話傳達,祖公望樂不可支,還以為文婉儀思念他呢,當然就有好處。 歡天喜地的進了衙署,同五弟祖公卿放山一無所獲,唯有來找祖公略,想借點銀子用。 祖公略剿襲陵王還沒有回來,太監掌事便將他帶到善寶面前:“娘娘,這位說是皇上的故交。” 祖公望總算沒有傻到極致,最初想說是祖公略的親戚來著,轉念想想祖公略是皇上,他的親戚都是皇親貴胄,而自己不是,冒充皇親貴胄是要被砍頭的,唯有說是祖公略的故交。 見是他,善寶驀然憶起在祖家薔薇架下的那樁事,頓生厭惡,愛答不理道:“四少爺有什么事呢?” 既然來了,祖公望索性開口借錢,又怕善寶不肯,于是道:“后天,后天文婉儀請我過去拿錢,到時我一準還上。” 善寶突然有些不安,文婉儀怎么突然讓祖公望去拿錢呢,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這種好事斷斷不會落在祖公望這個福薄之人身上,于是勸祖公望:“你還是不要去她那里,此后也不要同她來往。” 祖公望不以為然:“你們都覺著婉兒壞,其實她挺好的,至少對我挺好的,特特讓人告訴我后天去風荷清月見她,我怎么能不去呢。” 善寶覺著,一個人本性是很難改的,文婉儀約見祖公望怕是沒有好事,再勸,祖公望就是不聽,善寶最后也是沒轍,唯有聽之任之,恍惚中文婉儀正獰笑著朝祖公望伸出魔爪,而她,不知該救不該救。 第三百五十章 不好,祖家四少落水了! 盛夏時節,風荷清月滿湖蓮花開放,或白或淡粉或柔黃,原主人給這個園子取了如此旖旎的名字,一大部分是因為這蓮花。 文婉儀昨晚就宿在這里,今個邀了沈庭芳來唱堂會,她老早起來敦促丫頭們置辦席面,聽聞沈庭芳是關內人,所以除了時令果蔬上了桌,文婉儀特別讓廚子準備了長青山各種特產,如泥鰍穿豆腐、油燜林蛙、樹雞燉人參、清蒸鹿血糕、醬熏山兔、松茸野雞湯、紅燒野豬排骨等等等等。 沈庭芳是帶著妝來的,因當時文婉儀明明白白告訴他要他一個人單獨赴約,他怕到時沒人伺候他更衣上妝,所以在戲班時就拾掇齊整,此時給個小丫頭引著來到湖心一處賞花用的涼亭,望著滿桌子的酒菜置于白玉桌上,桌的四周放著幾張瓷墩,瓷墩后是用以支撐涼亭的柱子,柱子外就是湖水了,這樣逼仄之地如何能唱戲? 帶著滿腹疑問,沈庭芳同文婉儀見禮,跑江湖的,什么怪事沒見過,也就既來之則安之。 文婉儀打定主意要改變自己,連著裝也用心了,拋棄那些大紅大綠,穿了身蜜合色的衣裙,這樣的顏色不適合病容未褪的她,反倒是身旁侍立的葡萄,蔥綠的短襦,雪白的褶裙,配上十六七歲的年紀,姿色平平也讓人望之動容。 其實沒人了解文婉儀的心思,這樣隱匿般的裝束是存著心機的,她甚至坐的位置都是恰到好處,剛好給身前身后兩個粗粗的柱子擋住,遙遙望著,只能看見小荷亭亭般的葡萄而看不到她。 此時她熱情的邀請沈庭芳入席,葡萄過來給沈庭芳斟酒。 沈庭芳手掌橫著擋住酒杯,對文婉儀道:“抱歉,在下不能吃酒。” 文婉儀挑了挑煙云般清淡的眉,繼而恍然大悟道:“沈公子是怕吃酒壞了嗓子?” 沈庭芳歉疚一笑:“做伶人的,憑嗓子吃飯,倒了嗓子便沒有了吃飯的本事,何以安生呢,不像大當家,手中有這么大個木幫,坐著吃躺著吃,幾輩子都吃不完。” 他舉手投足極其柔美,嗓音亦是天生的帶著女人味道,一雙手細長白皙,指甲尖尖也修剪得非常規整,看人時眸光流轉,習慣了戲臺上的扮媚,在文婉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