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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穿褲子。 松了口氣,松到一半瞧見祖公略健碩的胸脯,忙將臉扭到一邊。 門又吱嘎一聲開了。 善寶驚恐的看著祖公略。 祖公略將她腦袋一按,躲在自己背后。 “王爺,您洗好了。” 猛子手里托著茶水盤子,他是來服侍祖公略的。 或許是因為同猛子熟悉,善寶便將腦袋伸出來。 猛子一愣,手中的茶水盤子傾斜,茶水溢出,頓時馨香滿屋。 “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他一慌亂,善寶才看清自己與祖公略雙雙躺在床上,何止跳進黃河洗不清,跳進銀河都洗不清了。 祖公略卻神態自若的下了床,過去撈起一件寬闊的衣裳裹住身子,對猛子道:“回頭給你解釋。” 猛子趕緊放下茶水盤子,噔噔跑了。 善寶爬下床,頭也不敢抬,小碎步奔去門口,后頭祖公略在問:“怎么,這就走了?” 善寶:“嗯。” 祖公略接著:“沒話告訴我?” 善寶:“嗯。” 祖公略笑道:“那你方才來作何呢?” 善寶如夢方醒,已經是一腳門里一腳門外,忙又退回來,接著將房門關上,道:“禧安郡主說,陵王最近與文婉儀有接觸,你說,仙人洞里那些消失的兵器會不會是文婉儀幫著轉移走的?山上,可是木幫的地盤,文婉儀有這個便利。” 祖公略斟酌下道:“有這個可能,婉兒她什么做不出來呢,她連她爹……” 終究還是沒說下去,他不知自己這樣包庇文婉儀會不會把她縱容得更壞,但文重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莫說自己現在還不確定文重的死因,即便確定是文婉儀害的,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將她告到公堂的勇氣,說到底,感覺虧欠她,若當初執意不肯與她訂婚,她也不會因為皇上金口一開,便傷得體無完膚,所以自己僅僅一次的優柔寡斷,或許害了文婉儀一輩子。 善寶也沒有追問下去,她更關心的是那些兵器到底在哪里,而陵王,會不會再次對皇上不利。 祖公略也在考慮這個問題,自言自語似的:“那些兵器,會在哪里呢?” 善寶隨口一說:“不會是順水流到京城去了吧?” 祖公略眼睛一亮,木幫放排!雖然清瀾江不會流到京城,但完全可以將那些兵器利用放排的辦法偷偷運出去,然后再轉運到京城,到了京城,后果不堪設想。 第二百零二章 男女調情時不能幫倒忙 祖公略決定改日往木幫的水場子去看看。 善寶更擔心的是另外一樁,禧安郡主對他的感情,不是怕她糾纏,而是揣摩陵王支持禧安郡主的用意,當把這話說給祖公略的時候,他竟毫無意外的感覺,只道:“陵王,是想我越多麻煩越無暇顧及他那里罷。” “可禧安郡主差不多是你堂妹。”善寶一時沖動,說了句捅破天的話。 祖公略這次倒是頗感意外,牢牢的看她良久。 善寶自察失言,藉口道:“我是覺著你們兩個有點像。” 祖公略慢慢退到桌邊坐了,手指習慣的在桌子上畫來畫去,忽然停下,挑眉看善寶:“你是覺著我與皇上有點像吧。” 善寶踟躕著,想起雷公鎮的那個傳說,然畢竟陷入傳說的是當今皇上而不是個平頭百姓,她小心措辭:“你自己,也這樣覺著?” 祖公略重重的嘆息一聲,將身子仰靠在椅背上,這樣的姿勢,裹著的長衣便敞了開去,露出經年練功而成就的結實胸脯,善寶羞澀的將腦袋側過一邊,低低道:“我走了。” 抬起腿的同時,祖公略長身一傾,復將她撈在懷里,咬著她的耳朵問:“若我真是皇子,你該當如何?” 善寶努力去理解他的話,仍舊不十分懂,而眼下要緊的是自己與他如隔水而望,他是繼子,自己是繼母,這惱人的身份讓善寶羞慚而絕望,于是將自己抽離他的懷抱,跑到門口丟下一句:“即便現在,我又能如何,我與你父親拜過天地的,我爹說,天地豈可欺,木已成舟,強硬的拆開,只不過一地碎片。” 有一刻的安靜,咫尺之間,一個枉自嗟嘆,一個神情落拓。 門推開,就在善寶邁出門檻的剎那,祖公略目光突然變得冷厲:“是,天地豈可欺,用卑劣的手段強娶,天地絕對不會縱容這樣的惡人,天地也不會承認這樣的婚姻。” 這是善寶長久以來聽到的最動聽的話,開心到想哭,然而仍有些無奈,戚戚一笑:“天地不會承認,雷公鎮人呢,祖家人呢,甚至皇上呢。” 提起快曳地的百褶裙走了,漸行漸遠的身影裹著瑩瑩月光。 回到抱廈,見禧安郡主睡相全無的趴在炕上,善寶不由輕聲一嘆,這姑娘為了祖公略遠遠的從京城跑來雷公鎮,也實在可憐,是了,哪個深陷于感情的女子不可憐呢,比如文婉儀,比如祖靜婠,祖靜婠同白金祿的相好豈止可憐簡直是可悲可怖,若有一天她發現自己遇人不淑,該如何收拾心情,又該如何縫補傷口呢。 忽然發現,竟忘記與祖公略提提祖靜婠與白金祿的事。 改日吧,現在即使想阻止恐已經來不及。 是真的來不及了,又一個晚上,善寶天意難違的竟然又撞見祖靜婠同白金祿幽會在戲院子,因身邊陪著的李青昭大喊:“你們偷情!”所以自然就驚動了一對你儂我儂的男女,祖靜婠嚇得如被猛虎追趕的小兔子,眨眼跑的不見蹤影,而白金祿卻優哉游哉的立在那簇凌霄花旁,意味深長的看著善寶。 他在挑釁! 善寶怒了:“偷香竊玉,實在不是一幫之主該做的。” 白金祿哈哈一笑:“是潑皮無賴該做的,自以為正人君子,還不是干著偷香竊玉的勾當。” 含沙射影? 善寶第一個想到了祖公略,而自己與祖公略的故事都快入說書人的嘴了,雷公鎮,真可謂婦孺皆知,經常的,于街頭于茶肆于酒樓于各種商鋪,都能聽見人們在議論紛紛,又聽說參幫的幫伙們準備聯合起來找她,不守婦道的女人不適合做參幫大當家,因為人參是神草,是圣物,不能褻瀆,幫伙們還把最近放山不開眼歸咎在她身上,她的名聲一落千丈,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善寶也懶得與白金祿理論,只告訴他:“四小姐只是個單純的姑娘,若你真喜歡她,可以白日去我面前提親。” 她仿佛確定白金祿是在玩弄祖靜婠,不然兩個人偷偷來往這么久,為何不見白金祿有所表態。 果然,白金祿隨手折了朵凌霄花把玩,須臾手一松,凌霄花啪嗒落在地上,他滿臉嘲諷的意味:“女人如同這花,折過了,便也殘敗了。” 善寶心底陡然一驚:“你說什么,你把靜婠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