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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力把他推開,任他在那里發瘋。 過了好一會兒,張志宏才冷靜下來,他坐回原來的位置,紅著臉對李子乾賠罪,“讓李兄見笑了。” “無事,可以理解。”李子乾無所謂的擺擺手。 的確,可以理解,自從新帝繼位、鎮國長公主攝政后,如玉公子名聲更加響亮,半年多前,魏國來賀我祁新帝繼位,來使辱我大祁新帝年幼、女子攝政,如玉公子挺身而出,與其使團從先賢圣語一直論到今人警言,舌綻蓮花,十數儒生,無一能及。 至此,如玉公子之名響徹四國,有人稱其容貌才華皆堪當天下第一公子。 “對了,張兄可有意前去臨淵閣一試?”李子乾仰頭喝下一杯酒,漲紅了臉。問他。 “想,怎么不想?”張志宏搖頭嘆氣,“只是,你也知道臨淵閣有多難進,實在是沒有信心。” 李子乾拍了拍對方的肩,“總要去試試。” 他又灌下一杯酒,想起今日所見如玉公子風貌,搖頭晃腦,似有些醉了,喃喃道,“否則怎么甘心。” 現如今說到如玉公子,就不得不提臨淵閣,差不多在去年初冬第一場雪時,京都最繁華的街道上悄然多了一棟精致樓閣,上書“臨淵閣”,落款子玉,人人皆知“子玉”乃是先帝賜給如玉公子的字。 臨淵閣招收能人才子,凡得到認同者,珍藏古籍、失傳技藝、名人真跡……應有盡有,皆可觀之。 而且,世人皆知如玉公子受鎮國長公主重用,有傳言,臨淵閣就是長公主命如玉公子建的,也就是說,若入了臨淵閣,就等于入了長公主的眼!如此以來,臨淵閣人人皆想進入,可惜,臨淵閣門檻極高,現如今也不過寥寥二三十人,每月他們聚會所做詩篇廣為流傳,臨淵閣名聲更為響亮。 春闈將至,各地考生紛紛聚集京都,臨淵閣前人潮擁擠,人人都想一觀這半年來聲名鵲起的閣樓是何模樣。 “諸位,”一寬袍書生從里面走了出來,他抱拳向著人群,“諸位還請安靜,臨淵閣非吵鬧之地,” 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有人走出問道,“敢問這位兄臺如何稱呼?我等皆想入內一觀,不知該如何?” “兄臺莫急,”那寬袍書生笑起來雙眼微彎,更像個商人,而非書生。 臨淵閣對面一家茶樓,顧長安掩面,痛心疾首,“丟人啊,怎么讓這家伙出來了?”回頭那群酸儒又該上折子了。 楊子玉淺笑,將手中茶盞輕輕放下,溫聲道,“韓霖最擅長處理這些。” “唉。”顧長安無言。卻如他所言,韓林霖最為擅長處理這些對外事宜。 “在下韓林。”那廂韓霖自報家門,高聲道,“今日諸位人數太多,諸位需對上一聯方可入內,取得考核資格。” 有人皺眉不滿,“以往可沒有這規矩?” 韓霖微微一笑,不動聲色,“諸位還請見諒,諸位都是各地才子,想來不過一個對聯,諸位還不放在眼里。” “韓兄請言,我等仰慕臨淵閣久以。”有人立馬催促他。 韓霖一揮手,身后有小廝手捧卷軸走上來,徐徐展開: “煙鎖池塘柳。” 極簡又極難。 第6章 攝政公主(六) “子玉,你覺得這一批學子水平如何?”臨淵閣內,顧長安懶懶得靠在椅子上,捧著茶杯輕輕吹了吹,淺淺的抿了一口。“可有能入你眼的?” 斜前方書桌前,白衣青年微微低頭認真的翻閱手中書稿,側臉溫潤如玉,聽到她的問話,從一旁抽出一沓紙張來。 “殿下不妨也來看看,這些是微臣覺得不錯的,不過還需要進一步考察。” 顧長安拿起來感受了下厚度,沖他揚了揚眉,有些驚奇:“看來這一批學子質量挺高。” “自然,各地考生都已趕到京都,這些人,都是各地翹楚。”楊子玉溫聲解釋道,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眼前少年打扮的少女。 新帝初登大寶,廣開恩科,正是用人之際,有才之士自然蜂擁而至。何況民間傳聞掌權者鎮國長公主求賢如渴,禮賢下士。 昔日的少女已經及笄,稚嫩的眉眼長開許多,一襲青衫,清雅絕倫。若不是身份尊貴且又身在孝期,只怕身邊會追求者無數。即便如此,長公主美貌無雙、如姑射仙子的傳聞還是在京都流傳開來。 長公主守父孝三年,一來本朝以仁孝治國,可減輕天下讀書人對她掌權的排斥,二來也為逃避婚事,等孝期結束也該無人能左右她了。 “子玉,這些人的身份可都查清楚了?”少女清冷悅耳的聲音傳來,他才發現自己的失態,若無其事的將目光移開,“自然。” 顧長安左手食指輕扣桌面,楊子玉目光一凝,她每每思考問題有些為難時就會如此。 她沉吟片刻,將其中一張遞給他,“你可還記得那個叫張康的小少年?” …… “你做什么?”藍袍青年一聲怒吼,一把將瘦弱的少年拉開。 瘦弱少年掙開他的拉扯,沉聲道,“自然是投答卷。” “你又不是考生?沒有功名在身。”張志宏一臉驚怒,他不過是在思考對聯,誰知道一不注意就看到他這個不起眼的庶弟站在臨淵閣的管事面前。 “臨淵閣并沒有規定沒有功名不能參加。”張康并不在意他的憤怒,他有預感,這是他最好也是最后的機會,脫離張家掌控的機會。 “你……”張志宏無言,無可反駁,的確,臨淵閣沒有規定,可是參加的都是考生,眾人也都是默認的。 就在兩人爭執時,臨淵閣那邊韓林大聲宣布, “江南書生張康對下聯:燈銷江壩橋。過!” “他不是書生!他根本沒有功名在身!”張志宏大聲的指責他,他心中惶恐不安,母親早就告誡過他,一定不能讓張康找到機會,他若是出人頭地后定然不會放過他們的。 韓林看著瘦弱沉默的少年,平靜的回答,“臨淵閣不看功名,只看能力。也不止收文人才子,但凡有所長,皆可來一試。” 其實臨淵閣很早就放出話來,可惜可能是因為如玉公子的原因,前來的幾乎都是文人。但殿下也是希望能有其他能人奇士加入的。 他搖了搖頭,又拱手對通過的眾人說道,“各位,請入內!” …… “當然記得,”楊子玉輕笑,“那可不是什么小少年,人家年紀說不定比你還大呢?” 顧長安白了他一眼,“說正經的,你覺得這個張康如何?” 楊子玉接過紙張仔細看了下,沉吟片刻,“此人幼年多坎坷,性沉郁,有大才,可惜沒有經過正統的培養。” “不錯,”顧長安點頭,“你看他的投名文章,其人性格沉穩,有不乏孤注一擲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