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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兩位紙匠感覺到了李文柏的客氣,也放松了不少,不再那么拘謹,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道:“既然如此,那便請大人將您的紙匠請出來吧。我等也好快點開始。” “我的紙匠?”李文柏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笑了笑,指著自己,笑道:“不必請了,本官就是。” 這下輪到兩個紙匠愣住了,兩人的臉上滿是驚疑,似乎覺得李文柏在開玩笑。 “大人您就是?這……大人還是別取笑我等了。” “本官可沒有在說笑。” 李文柏見兩人不信,也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走到一處書架上,從上面取出了幾張圖紙,然后放到了案臺上。 “這些圖紙,乃是本官去歲臘月,繪制的,兩位不妨看看,有什么建議,盡管提。” 兩個紙匠對視了一眼,下意識地走到了案臺旁。 當他們看到第一張圖紙上的圖案和文字詳解時,不由得一怔,隨即臉上疑惑的表情漸漸散去,轉而變得認真起來。 “這是蒸煮青檀樹皮……然后日曬嗎……為何要選青檀樹的皮?” 兩人一邊看,還一邊喃喃自語。 李文柏見狀,也不打擾,只是站在一旁看著。 然后他們拿開第一張圖紙,翻到了第二張。 “然后是搗碎,錘薄……嗯……這倒是沒什么奇特之處……” 然后翻到了第三張,兩人的表情又變得古怪起來。 “既然已經錘薄,為何還要撕碎?哦……原來如此……只是撕碎后,再想做成紙狀,可就不易了啊。” 兩人一邊看,一邊低聲自語,亦或是商討著。 李文柏在一旁緊緊聽著,不由得臉色微變。這兩人,不愧是老紙匠,自己都還沒解釋,他們光是看一遍圖紙和文字詳解,便能看出其中每一道工藝的優點和缺點。 看來還是不能小看古代工匠的智慧啊。 時間慢慢過去,大概過了兩刻時間,兩人終于看完了最后一張圖紙和文字詳解,然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此時兩人臉上的表情,早已不再是最初的疑惑,而是深深的震驚。 對此,李文柏并不覺得意外。 畢竟,他們倆看到的,是后世成熟的宣紙工藝流程,雖然簡略,但也是千年積攢下來的經驗,在兩人看來,可以說是巧奪天工了。 “依照此工藝,所造之宣紙,無論是數量還是品質,都遠超當今市面上的宣紙啊。” “大人……這……這圖紙,是您所做?” 兩人的語氣里充滿了震驚與欽佩,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懷疑。 李文柏很敏銳地聽出了他們的懷疑,他本來就不打算把這個工藝流程歸為自己的名下,畢竟分量太重,不是他這么一個年輕人可以擔得起的。 于是便解釋道:“這些工藝流程,是本官一年前在一個孤寡老紙匠那里聽來的,老紙匠沒多久便去世了。本官見如此工藝后繼無人,覺得甚為可惜,便將當初所聽所聞,憑著印象,記錄在紙上。只是隔了一年了,其中難免有錯漏之處,且當初那老紙匠也曾感嘆此工藝尚有不足。故而,才將二位請來,將此工藝完善。正好本官,也要在交合縣制造這新宣紙。” 見李文柏如此說,兩個紙匠這才撫須長嘆,一邊惋惜老紙匠的去世,一邊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顯然這個解釋,比起李文柏親自創出這工藝的說法,要更容易接受得多。 見兩個紙匠沒有懷疑,李文柏也暗自松了口氣。 他對改良宣紙的所有的印象,都已經記錄在了圖紙之上,也沒有什么可以和兩個紙匠探討解釋的。于是便直接將圖紙交給了他們,任由他們琢磨。 而他只有一個要求,那便是盡快將這套工藝流程的遺漏之處還有細節,都補上,然后盡快研究出一個可用于量產的改良宣紙制作新工藝。 眼下一切都才剛開始,李文柏估摸著,即便給了工藝圖紙、場地和銀子,等到兩個紙匠將最終量產改良宣紙的方案確定下來,怎么也得十天半月的。所以主要重心,還是放在了開鑿端山和種植蘆葦、龍須草的事情上。 第二天一早,李二將這三日登記的雇傭名冊,交了上來。 “共有多少人報名?”李文柏問道。 “回大人,大約三千余人。”李二回答道。 “這么多?”這個結果讓李文柏有些驚訝,他本以為一兩千就差不多了。 李二的臉上有些激動,顯然也是被百姓們的熱情震撼到了,笑道:“這還只是縣城里以及周邊鄉村的百姓,若大人將報名期限再寬限幾日,幾個遠的鄉村百姓問詢而至,人數只怕會更多。” “想不到人這么多。” 除了震驚之外,李文柏的內心還是有一些擔憂的。因為報名的人越多,就說明交合縣原本沒有收入、賦閑的百姓越多。 無論在什么年代,都是有工作,才有飯吃。如此多的百姓沒有工作,若縣衙沒有招工,只怕過不了幾個月,交合縣內,又要多出一批餓死在路邊的災民。 想到這,李文柏那發展交合經濟的決心,更加堅定了。施五倒了,曹嚴倒了,但交合縣,依舊是那個貧困破敗的縣。 李二也有些感慨,嘆了口氣,道:“畢竟整整一個隆冬,田地里沒有收成,百姓們也沒什么收入,如今咱們縣衙招人,還給現錢,百姓們哪里還閑的住啊。” 去年冬天交合縣的雪下得特別的大,而且持續時間長達三個月。就算沒有施五的存在,這連續三個月的大雪,也算是天災了。雖說瑞雪兆豐年,但雪下的大了,也不知道會凍死多少饑寒交迫的百姓。盡管李文柏以工代賑,讓受災百姓們度過了這個嚴冬,但一開春,他們還是要挨餓。 所以一聽說縣衙要招工,一個個便爭先恐后,生怕報不上名。這都是餓怕了。 “眼下三千人,先用著吧。等過陣子,還要再招的。”李文柏想了想,問道:“勞工們都到齊了嗎?” “都到齊了,全部在西城門口候著。大人您看……” “你先派人領大家去草場,本官隨后就到。” “是。大人。”李二點頭領命,跟手下吩咐了幾聲,自己則是留在衙門等候李文柏。 李文柏在等人。 對于制造宣紙,他還知道一些大概的工藝流程,但是對于硯臺的制造,他則是完全的門外漢,一竅不通。 所以,早在前些天,他就讓李成,派手下去附近州縣,找幾個懂硯臺的、會制造硯臺的行家來。 筆墨紙硯是文房四寶,都是文人玩的東西。文人玩的東西,都是出了名的精細、講究。沒有專家行家在,哪怕李文柏坐擁端山,最后也與廢石無異。 “算算時間,也該來了吧。”李文柏喃喃道。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