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5
李文柏居然生出了一種寂寞的情緒來。 對此, 他只能表示無奈。無論是在大齊還是后世,寂寞這種東西,總是擋不住的。 在施五被抓之后,錢楷就帶著小妻子搬出了衙門。 現在整個衙門, 只剩下了李文柏和李成、李二以及幾個輪值的護衛。李文柏又是個沒有家室的,所以有時候站在庭院落滿雪的水缸邊, 那背影在李成和李二看來, 越發顯得孤獨寂寞。 李成和李二總是在想,大齊男子在李文柏這個年紀,基本都成家了,快的, 連孩子都能背兩首詩了。而自家大人,卻到現在還是孑然一身。 半個月后,除夕如期而至。 即便是在交合這樣偏僻的地方,到了除夕,年味也一點不比外面淡。家家張燈結彩,縣城西市口,照例舉行了幾場壯觀的祭祖大典,擺滿了剛被宰殺的牛羊和魚rou,各族的族人圍在各自的祭壇邊,焚香叩拜,好不熱鬧。 李成和李二兩人,一大早便叫來了一幫兄弟,將縣衙里里外外,都打掃清理了一遍。 李文柏拿著桃木板,在上面寫上“神荼”“郁壘”二□□字,然后掛在門上。 這便是桃符。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李文柏望著兩塊桃木板,低聲呢喃著。 不知不覺,到交合已經三個月了。此刻京都想必更加熱鬧吧。小環兒不知道怎么樣了,過得還好嗎? 除夕夜的團圓飯,自有李成李二等人張羅,李文柏獨自一人坐在熟悉的庭院里,看著天邊的閃閃星光,陷入了沉思。 這一坐,便是一個多時辰。 等到有人叫喚,李文柏才悠悠醒來。 “大人,周氏求見。” 李文柏點點頭,“讓她進來吧。” 自從上次周舞替錢德興求情后,李文柏就一直沒再見到過她。 想到錢德興的罪行,李文柏也曾向紀永寧隱晦地提了提,對方沒有做出什么反應,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反應。 李文柏也不好多說什么,他能做的只有這些,錢德興自己作惡,真要是獲罪處死,也怨不得任何人。 “大人,民女來向大人拜年。” 周舞來了,站在庭院里,朝著李文柏盈盈行了個禮。 “嗯。”李文柏點點頭,“大過年的,就不必拘禮了。” 周舞的臉色不錯,但身形略微消瘦了些。其中原因,李文柏自然清楚,卻也幫不上什么忙。 周舞確實是來拜年的,送了一竹籃的魚,還有一籠子的雞。錢德興的錢都在她那,嚴格來說,她確實是個富婆。 待了沒多久,周舞便走了。 由始至終,兩人都沒有提過錢德興。 望著周舞離去的背影,李文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 周舞走后沒過多久,錢楷帶著一大家子的人,也過來拜年了。 錢楷就沒像周舞這么闊綽了,只是送了些腌好的rou。李文柏倒是沒介意這么多,除夕夜也不擺什么官架子,和錢楷一家子嘮了會兒家常。 見到李文柏,錢楷也是感慨良多,想當初他對李文柏相當不看好,總覺得李文柏會在與施五的爭斗中殘敗。卻沒想到,李文柏居然在州兵圍城的時候,來了個釜底抽薪。搬出了御史臺、大理寺和刑部三司會審,不僅逼退了州兵,還把曹嚴給帶走了。 現如今的李文柏,可以說是錢楷這輩子最佩服的人了。 李文柏不知道錢楷在心里想了這么多,看著人家這一家子人,李文柏難免觸景生情,心中有些落寞,但臉上還是認真應對著錢楷一家。 錢楷一家走后,李二和眾兄弟已經將酒菜備齊,擺了整整四大桌子。 在李文柏的要求下,李二把那五十名悍卒護衛,一起叫到了縣衙。一大幫子的漢子,齊聚在縣衙的院落里。 “大人說了,今日是除夕,大家不必介懷尊卑身份,大口喝酒,大塊吃rou便是。”李二拿起酒碗,朝著眾兄弟喊道。 李文柏笑著看著暢快淋漓喝酒、吃rou、行酒令的眾兵卒們,心中也跟著高興。 當初這五十護衛,跟著自己從京都千里迢迢來到交合,同生共死三個月,他早已將他們當做是自家弟兄。如今能再次齊聚一堂,不得不說是闔家團圓了。 至此,李文柏才感受到一種nongnong的年味。 …… 一個月后,是春分。 這一天的太陽很大,庭院里傳來水流的聲音,那是雪化了。 打開窗,有微風拂過,帶著桃花和西府海棠的香氣。 李文柏知道,交合的冬天,過去了。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京都。 關于交合和前庭的案子,御史臺、大理寺和刑部三司會審已經有了結果。經由雍和帝親自終審確定后,終于結案。 曹嚴、曹東山和施五等人被定了官商勾結、貪污受賄、竊取國之重器、通敵叛國等罪名,判處查抄家產、秋后問斬,且五族以內不得為官,有在任官者,立即罷黜。 曹嚴身為刺史,還是主謀,罪加一等,曹氏一族三代以內男丁盡數流放邊疆,女眷充作官妓。 案子已經了結,就該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單同甫、紀永寧和何興國等人的賞賜好辦,但是這次交合大案最大的功臣李文柏該如何封賞,卻是難倒了雍和帝。 交合大案非同小可,不但牽涉到私開礦脈,還涉及到通敵叛國這樣的大事,按理說加官進爵是必定的。 但是考慮到李文柏商賈出身,且年紀又太小,需要磨練,雍和帝便有些猶豫了。 封賞高了,怕他年少得志、驕傲自大;封賞低了,又怕寒了他的心。 雍和帝最重視人才,像寒臣子的心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想了想,他決定把國子監祭酒王行之叫過來討個建議。 畢竟王行之是李文柏的恩師。徒弟最需要什么,他這個做師父的應該最清楚了。 王行之來到皇宮后,雍和帝便將自己的問題拋了出來。 王行之對李文柏這次處理的案子也頗為了解,心中為自己這位門生感到自豪,原本已經同顧文說過一回兒,原本想要壓一壓李文柏,想到了顧文的話,終究是說道:“微臣以為,曹嚴下獄后,西州沒了刺史,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既然是李文柏將西州攪成了如今這般模樣,不如便讓他自己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雍和帝聞言,看著王行之,問道:“王愛卿是說……升他做西州刺史?”他的眼底竟是有些不可思議。 王行之的建議,與雍和帝的想法不謀而合。他們都是為大局考慮的人,以前西州有曹嚴在,一切還在掌控之中,如今曹嚴被抓,西州沒了刺史,底下官吏各自不服,久了難免生亂。而整個大齊,除了李文柏,再也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