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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 上面記載的全都是勢力不超過兩百畝的底層地主, 果然,施五只猶豫了一會兒便滿口答應下來,主動請纓去做名單上人的工作。 李文柏回到衙門, 把自己關進書房中埋頭整理計劃。 將需要做的事按輕重緩急排序, 目前最重要的有兩件事。 先是修路,打通和西州其他縣城的來往, 以交合現在的狀況,光是修路就能安置掉大部分報名的工人。 其次是修繕城墻, 雖然上報朝廷的徭役分配中年年都有修繕城墻這一項, 但一眼望去,只有西北直面匈奴的城墻看得出有所翻新,其余三面墻體都是年久失修的模樣,平時雖然不會有什么危險, 但一到戰時,即使是不善攻城的匈奴人, 也能輕松將城墻撞倒。 交合地處邊境, 這顯然是致命的危險。 除了修路和修墻,再有就是清理遍地的餓殍以及許多已經空無一人的村落,說起來雖然殘忍,但如果不做, 來年開春很可能會面臨一場瘟疫,現在的交合絕對經不起瘟疫折騰。 目前的人數足以支撐四面城墻和八方道路同時開工,按照計劃,在三個月后開春之前,這些工事必須全部完工,春秋兩季是匈奴契丹進犯的季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至于少數的老弱病殘,可以充作后勤之用,上萬的工人隊伍每日都要吃喝拉撒,不可能全由衙役士卒去做,這時老弱婦孺剛好就派上了用場。 奮筆疾書一整夜,直到次日黎明,李文柏終于將三個月內的施工計劃整理完畢。 北地的冬夜出奇的漫長,明明已過卯時,頭頂仍舊是滿天繁星,與縣城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縣衙里人來人往的熱鬧。 上萬人的管理讓這些出身行伍的衙役們頭疼至極,反倒是紈绔子弟蔣勇派上了用場,指揮若定得心應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施五的授意,對以工代賑一事簡直稱得上鞠躬盡瘁,天天往工人營地里跑,短短幾日,甚至連施家的名聲在百姓中都好轉了一點點。 李二。李成和錢楷都曾拐彎抹角地問過要不要給蔣勇使些絆子,都被李文柏否決了。 他又不是御史臺那幫不咬人就牙癢癢的瘋狗,不管施家的目的是什么,現在最至關緊要的是平安過冬。 縣衙的人才實在太過缺乏,只能有一個算一個。 縣尉蔣勇負責管理工人營地,捕頭李二則抓起了全城治安,李成實際上暫代了縣丞的工作,縣衙上下竟然變得有條不紊起來。 所有人都在為了民生忙碌,只有虎子還帶著他的弟兄嚴密監視著錢楷一家三口,越是混亂的時候就越要小心,誰知道蔣勇現在的殷勤是不是為了讓李文柏放松警惕,好背后下黑手呢。 天亮后,李文柏把熬夜制定好的施工計劃交與李成和蔣勇看,李成早在廣陵時就已經見識過李文柏那套“現代化”的施工方式,已經是見怪不怪,蔣勇卻從未見過這一套。 一群壯丁而已,還三班倒?還一日三餐包括午休?還每六日休息一日?簡直聞所未聞! “大人,這未免也太...”蔣勇以為李文柏是讀書讀壞了腦子,當即勸道,“您對這幫刁民太好了,根本不需如此,只要每日管飯,就算沒日沒夜地干他們也愿意!這么慣著他們,他們會以為大人您軟弱好欺,到時候適得其反吶!” “縣尉莫急?!崩钗陌靥掳?,“看看下面的獎懲措施吧。” 這也都是近代那一套,獎罰分明,將每個工地的工人分成幾隊,進度考前的有賞,進度落后的有罰。 除此之外,每隊之下又分成幾班,工地實行連坐制,一人玩忽職守,全班同時受罰。 李成看得有些呆:“這,大人,這是軍營的那一套???” “沒錯,正是關中軍用于治軍的條款,本官不過稍作修改。”李文柏沒有解釋,“至于效果,縣尉就等著看吧?!?/br> 主官既然心意已決,本來就不曾全心全意為李文柏賣命的蔣勇當然沒有再說什么。 說到底,他如此盡心盡力也不過是為了施家,至于百姓是否真的能活下來,三月內是否能完成既定的施工計劃,跟施家一點關系都沒有,不如說,如果在施家全力輔佐的情況下還失敗,對他來說才是好事。 李文柏何嘗不明白蔣勇在想什么,他本來也沒想過能得到蔣勇的建議,只需要其人服從便好。 “既如此,具體事務就交與你二人了?!崩钗陌嘏呐氖Y勇的肩膀,“本官今日便要啟程去往前庭,向刺史大人述職,接下來的幾天還需要蔣縣尉多多擔待?!?/br> 蔣勇抱拳:“說起來也該是日子了,大人盡管放心,下官一定恪盡職守?!?/br> 李文柏欣慰地笑笑,又囑托了李成幾句,便讓兩人退下了。 前庭隔交合雖然算不上遠,但騎快馬也需一日,如果不想夜宿荒野,李文柏就必須盡快啟程。 回到房間收拾好行李,前來匯報的李成還是有些不放心:“大人,您一宿沒睡,要不還是先歇歇,明日再去吧?” “此時宜早不宜遲?!崩钗陌匦Φ溃氨仨氁诠さ亻_工之前和咱們的刺史大人打聲招呼,不然他在朝中參上一本,御史臺那幫瘋狗非把我咬下來不可?!?/br> 雖然還未曾當面見過,但就沖著這位刺史愿意給施家充當保護傘,大概也可以料想其人是何為人,到任都沒有立刻前去拜見已經算是失禮,想也知道,此次去前庭肯定沒什么好臉色看。 見李文柏心意已決,李成也就不再相勸,但還是有些擔心路途安全:“此去一路盜匪橫行,大人還是多帶點護衛吧?” “不了,本官此去是示弱的,人帶多了反而麻煩?!崩钗陌仉S口道,見李成滿臉的不贊同,又笑,“放心吧,李二他們以前可是賀大將軍的親兵,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漢,區區盜匪,又能奈本官如何?” 話說到這個份上,雖然擔心,李成也沒有其他話好說。 出發前,李成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問道:“您不去見見那些報名的百姓嗎?” 李文柏明白李成的意思,是讓他在百姓面前多露露臉,發表發表講話鼓舞士氣,趁此機會廣收民心。 但他在交合的動靜已經鬧得夠大了,再鬧下去引起圣上注意,對他可一點好處都沒有。 “過猶不及?!崩钗陌負u搖頭說道,“除非想當另一個施五,否則凡事還是低調些好?!?/br> 李成若有所思。 交合去往前庭是一片坦途,先要穿過一望無際草場,然后經過荒涼的戈壁到達界河邊,渡過界河是一片丘陵,只要速度夠快,快馬飛奔一日內便可到達前庭縣。 即使是在隴右,西州也稱不上是富裕的州府,只是僥幸隔邊境有一段距離,匈奴人剛打到西州邊境時,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