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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體諒他的感受,雖然口中斥罵,實則完全不帶怒氣。 “弘曜阿哥果然是個福星,他一來,爺就見好了。”蘇培盛吸著鼻子,臉上的淚還未抹凈,卻已忍不住樂開了:“真好。” 四爺想了想,居然真的點了點頭——弘曜的出現給了他精神上太大的沖擊,促使他完全放下戒心,而后才能被茹蕙帶進他們母子的世界,然后他才能喝到靈泉,四爺微笑——弘曜還真是福星。 收拾妥當被抬回東次間的四爺枕著茹蕙的腿,全身放松地窩在茹蕙重新鋪設的被褥之中,聽著茹蕙有一句沒一句給他描述他去的那個山洞。 “……當初嫁給你的時候,我爹不是給了我一百萬壓箱銀?女子的壓箱銀外人不知道有多少,你就當這‘莊子’也是一份別人不知道的嫁妝……那就是個莊子,比京郊的莊子大點兒,物產豐富點兒……唯一比別的莊子好一點的就是能隨身攜帶……” 茹蕙一邊拿帕子給四爺擦頭發上的水,一邊跟他說‘莊子’:“嫁給你第一天,我就想帶你進去,可惜,努力無數次,也沒成功……弘曜一出生,我就帶他進去了……這幾年,為著要瞞著你進莊子,真是累得很,以后終于輕松了……明兒我帶你去看那靈泉……我六歲那年不是差點夭折了?靈泉就是那個時候有的……這些年吧,我總在想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你,可是我不敢……你的心里有太多人了,我害怕……爺聰敏睿智,閱歷豐富,知人心、懂人性,我怕什么,不說你也知道的。” 伸手摸了摸四爺的頭發,確定已完全干了,茹蕙這才滿意地收回腿,將四爺的腦袋放在枕上,自己也鉆進了被窩,躺在男人身邊:“這些年我總會想起弘暉,他才八歲,懂事知禮……我不是不想救弘暉,只是福晉連你都不信,又怎么可能信任我這個‘禍水’?弘暉懂事了,聰明敏感,他會全心信任我嗎……你府里的女人都想我死,我并不想幫福晉……我跟著你去福晉那里時就想,弘暉能不能救回來,端看福晉的選擇……我是不是很可惡……我心眼兒小,睚眥必報……” 聽著身畔變得平緩的呼吸聲,四爺睜開眼,愣愣盯著帳頂出神,弘暉,那是他心中永遠的遺憾,即使茹佳氏給他生了一個弘曜,一個比嫡長子更優秀的兒子,仍然不能抹去的遺憾,只是,怨茹佳氏嗎? 四爺苦笑,憑什么呢? 側身看著枕畔傾國傾城的雍容麗顏,這個女人,用一張能欺騙所有人的臉隱藏著她的小性兒,唯獨在他面前從不遮掩,不得不說,就憑這一點,就證明她比府中所有的女人都聰明。 府里的女人上至烏喇那拉氏,下至高氏這些侍妾,他很清楚她們每一個人的性子,也知道她們跟著他要的是什么,只是這些女人慣愛將自己的*包裹在一層層的偽裝下,他自小看慣了這種偽裝,并不以為忤,直到遇到一個不肯在他面前偽飾自己性情的女人——自七歲始,他看著她一點點長大,他清楚她一切的性格缺陷,但是,他就是喜愛她,為什么呢? 四爺嘆口氣,最大的原因,也許是因為她是他養大的,并且,她有他喜歡的種種特質。 茹蕙想要獨寵,他知道;府里每個女人都想要獨寵,四爺全知道。 茹蕙說他睿智,他一點不愧然便領受了,出生自最復雜的皇宮,經歷過無數明刀暗箭,他能長到現在這么大,憑的從來不是幸運,而是能力,識人的能力,避禍的能力,處事的能力…… 他是皇子,他能力強大,有資格擁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女人,他為什么要委屈自己來滿足女人的愿望? 但是,這個女人,今兒用比任何女人都笨拙魯莽的方式,讓他的心第一次受到拷問:曾經,他認為憑自己的身份、自己付出的保護、呵護值得擁有她,現在他還能這樣想嗎? 他一直認為他給予她的足夠多,現在,他還能這樣想嗎? 四爺很清楚天皇貴胄在帝國人的心里有多高不可攀,同時,歷經世事的他也知道,鳳子龍孫并不似世人想像中那般理所當然擁有一切,他也需要通過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就像茹蕙,能將她娶到手,他便努力了好幾年,同時,他也知道,若非她愿意,他興許并不能娶到她,她容色絕世,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拒絕擁有她。 愛新覺羅氏的每一個男人骨子里都根植著掠奪的天性,當初初見她,他便再不曾想過放手,若非老十三力有未逮,也不會主動放棄,因此,看到她學生晦飾容顏,他到底有多滿足估計她永遠想像不到,正是她自保的手段,為他省了無數困難與麻煩。 這女人,處事笨拙,心性卻極清明,他喜歡這樣的她。 四爺翻身再次躺平,以后,還能繼續裝傻漠視她的心愿嗎? 如果說以前他有把握一直將她握在掌中,今后還能這樣想嗎? 如果不滿足她的愿望,他是不是就會徹底失去她…… …… 四爺病情終于穩定住了,貝勒府緊繃的氣氛頓時一松。 東小院內,鈕鈷祿氏虛弱地躺在床上,神智偶爾清醒時會想,纖弱的高氏沒有染上疫病,為什么服過秘藥的她卻病了。 高氏全幅武裝站在鈕鈷祿氏床前,“珍珠,鈕鈷祿氏jiejie這都病了五天了,怎么還沒見好?你可有天天喂她喝太醫開的藥?” 名叫珍珠的大丫頭一臉色死灰:“奴婢每天都喂她喝了,可是,格格病得卻越來越沉了。高姑娘,麻煩你幫我守一會兒格格,奴婢想求求秦嬤嬤,請她親自來替格格看看。” 高氏揮了揮手,“去吧,我替你看一會兒,不會有事的。” 珍珠向著高氏蹲身行了一禮,快步出了門。 高氏不知想到什么,居然笑出了聲,她低頭久久看著床上的鈕鈷祿氏,就那樣一直站著,直到珍珠將秦嬤嬤請了進來。 秦嬤嬤閉目替鈕鈷祿氏鈕鈷祿氏診過脈,抬頭問珍珠:“你們格格進東小院之前,可曾服過什么霸道的藥?” 第75章 珍珠想了想,似乎想到什么,卻又有些遲疑。 秦嬤嬤一看珍珠的臉色,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站起身便欲離開。 見秦嬤嬤要走,珍珠急了,砰一聲跪倒在地,砰砰地磕頭:“秦嬤嬤,求您救救我們格格吧。” 秦嬤嬤皺眉嘆氣:“不是我不救,實在是她服的藥增益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