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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將她與你擱一處長期相處實在是叫人難以放心。”因之前提到寇娘子,在婢女離開之后文淵主動又說起了她,捧著妍冰小臉嘆息自己先前失策,不該同意收留她。 “咱們不收留難道推給柳家嗎?沒辦法的事兒,誰讓欠了人情呢。”說起豆蔻,妍冰就不由想到盧十九娘,看在她面上也只能認了。 唏噓之后,她才又好奇詢問豆蔻的過往究竟是怎樣一回事,不說是被拐騙而后賣入侯府嗎?怎么會太“復雜”? 文淵盡可能以平鋪直敘的方式解釋道:“她被拐時已有十歲許,還記得不少舊事,我不是要查她究竟家在何處么?順著問了問。祖籍約莫是在南邊蘇州地區,被拐后先是關起來由人教養了兩年琴歌舞姿,隨后輾轉來到京城,一開始賣入了平康里,待了一年多略有名氣時被鄭恭旭看上,這才入了定越郡王府。” 平心而論,寇娘子過往經歷確實有值得同情之處,但他不愿讓妻子誤會自己心生憐憫之意,因而說話間語氣、用詞不帶任何感情。 “這樣啊!哎,那確實得盡快送走她才好。”在了解豆蔻過往之后,妍冰更是決定要對此人敬而遠之,雖同情也無意歧視,但她很是膈應那“半點朱唇萬人嘗”之事,總覺得不干凈。 “難怪你要去那里,這鄭恭旭也真是……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懷里扒拉!”娼妓、□□呵。一想到這人還差點撲到自己,妍冰幾乎給惡心反胃。 說到鄭恭旭,她又想起了林楷之妻鳳仙兒還給鄭恭旭懷著遺腹子,不由感慨好人沒好報。 “那倒沒有,孩子已經沒了。”文淵卻搖了搖頭,說自己剛得到消息,雖定越郡王府送了不少東西去牢里,但那鳳仙兒得知自己被判斬刑罪無可赦,在誕下嬰兒百日后就會斬首示眾之后,日夜哭泣幾乎不曾進食,不僅孩子掉了她也沒能熬過除夕夜。 “死了?!”妍冰圓睜雙眼,再次發懵。 “嗯,兩個都沒了,”文淵點了點頭,又嘆息一聲道,“鳳仙兒或許也是后悔的,畢竟曾是青梅竹馬,林楷也并沒有什么不好。雖家境略差,但可以預見將來能慢慢有所改善,為了一晌貪歡而害人性命實在是得不償失。” 親,大年初一說這些真的好么?妍冰撇眼向身邊這位感慨萬千中,同樣是青梅竹馬的夫君,忽然覺得有些心累。 “……不說了,困,睡吧。”妍冰止住了話頭,打著呵欠準備就寢。 同時暗道,這榆木腦袋,怎么就不知道借題發揮一下說一句“咱們要吸取前車之鑒莫辜負春光”之類的話?難不成還得讓我出爾反爾先開口? 殊不知,文淵其實也很想借機趁熱打鐵做點什么,然而,他自覺是個信守承諾的好男兒,既然答應了妍冰要還她一次溫情花燭夜,在布置好新房之前萬萬不敢草率行事。 佳人相伴左右,雖看在眼中摟在懷里卻下不得嘴,每日共眠時常憋得他多次悄悄灌涼水,卻也無可奈何。 苦熬的日子似乎過得特別漫長,而且波瀾不驚,并無特別進展。 直至元宵節后,文淵突然收到一紙任命書,令即刻遷調至大理寺任評事,肩負出使推按,參決疑獄之職。 雖職位等級未變,卻從外官變為京官,也可視為升遷,算是喜事一樁。 然而,大理寺評事除了在京看卷宗找疏漏外,還需外出復審刑事案件,究竟去何處則得看案發地,很可能整年都在外奔波。 上任不到十日,文淵便遇到一個案子,常州惠山地區因爭奪田地斗毆誤傷人致死案,兒子扔鋤頭打鄰居意外導致自己親生父親亡故,原案判了忤逆斬立決,這明顯有值得商榷的余地,需再復審。 之后又發現該地還有兩村爭奪水源械斗致死案,也有疑慮處。兩案都需進一步調查驗證,且因證人眾多若調至京城勞民傷財,須得自己親自過去一趟。 新婚夫婦眨眼就分離在即,而且,還沒圓|房……文淵覺得自己憂傷中快愁白了頭。 轉念又一想,常州,寇娘子曾說自己應當是蘇州人,兩地相隔不遠似乎可多案一并調查?并且,借這事兒似乎還能…… 文淵忽然計上心頭,先是隱隱給妍冰透露自己近期會出門往江南地區走一趟,而后又不止一次在黃昏后請宼娘子入書房聊她幼時往事,對照輿圖反復推敲當初拐子關押諸多女童的院落究竟在何處。 三番兩次的這么做,當即嘔得妍冰牙癢癢——私下查案確實得在下班之后,可天都黑了你就不能避嫌也邀請我去陪坐?非得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哦,竹露在場,他在場我也難受! 這一串話她憋著一直沒說出口,只因不想讓文淵見著自己吃醋的丑模樣。 然而,氣球灌氣灌足了總有憋爆的時候,妍冰忍到第四次時終于小宇宙爆發,再也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急匆匆走向書房,咬牙切齒抬臂用力一推。 只聽得“砰”一聲巨響,妍冰砸墻似的弄開了書房木門,里面端坐桌案前的兩人一臉詫異的同時側首看過來。 文淵身著紅衣官服,豆蔻一身翠綠裙衫,在橙黃燭光晃晃悠悠的映照下,仿佛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妍冰看在眼里忽然什么話都不想再說,鼻頭一酸眼圈一紅,隨即轉頭扭身便走。 “誒,你等等!你誤會了!”演戲過頭的文淵頓時慌了神,趕忙起身追出門。 ☆、第42章 花燭纏綿 初春時節,夜涼如水明月如霜。 妍冰同樣心冷心沉如nongnong夜色,她快步疾行于抄手回廊中,往內院方向一路小跑,明明聽在文淵在身后喚著卻不想回頭,不愿停下腳步。 她明知丈夫與豆蔻應當不會有什么超出友誼的發展,因為他會嫌臟,但看著方才那一幕依舊覺得心里不舒坦——紅男綠女結婚似的打扮,紅袖添香夜讀書,氣氛和諧宛如夫妻,這叫什么事兒?! “阿冰,你慢點,當心摔了!”文淵緊追其后滿心焦急,這天都黑了不帶婢女亂竄,燈籠也扔在了書房門口,看不清路跌倒可怎么辦? 他話音未落,就見正在二門處邁步的妍冰,因裙擺太長在門檻上絆了絆,驚叫一聲伸了雙手就往地上栽去。 “啊——!”完了完了,要摔個狗啃泥……妍冰心頭一緊,鴕鳥似的閉上了雙眼,只等自己噗通落地。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文淵終于趕到,一手扶著門框一手從后面伸出,一把攬住了妍冰的腰,再用力往后一帶單臂便將她撈了起來。 文淵將妍冰拉起后并未松手,而是將其攬入懷中,前胸緊貼了她后背,在其耳邊絮叨低語:“你看你,毛毛躁躁的差點摔了吧?別鬧脾氣了啊,乖。” “誰鬧脾氣了?你想跟那解語花聊就去聊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