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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頭,隨后又不由嘆道,“我還以為判了案就不用再多過問……可鄭恭旭死了之后,定越郡王也會想法幫他報仇吧?” “他倆說是兄弟情深,但鄭恭熙最cao心的應(yīng)當(dāng)是子嗣問題,”文淵一面說話一面伸出食指無意識的叩擊桌面,沉吟道,“前幾日我與鳳仙兒聊過一場,她隱隱流露出腹中之子應(yīng)當(dāng)不是林楷之后的意思。到時可讓林楷的叔叔去與定越郡王爭搶那遺腹子,忙起來約莫就顧不上咱們了。” 然后再想法,讓定越郡王永遠(yuǎn)騰不出手鬧騰。這一句話他按壓在心,不敢再對妻子直言相告,怕徹底毀了自己的美好形象。 妍冰果然立即被文淵的話帶偏,驚訝道:“怎么,那孩子不是林大哥的?!” “我之前就覺得多半不是,”文淵搖了搖頭,無可奈何道,“他倆成親已有好幾年,鳳仙兒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偏偏在與鄭恭旭正式歡好的第二個月就有了消息……恰好這時林楷為了來年再考進(jìn)士正在專心讀書,應(yīng)當(dāng)不會沉迷女色頻繁造人。” 種種跡象均表明鳳仙兒懷的應(yīng)當(dāng)是個孽種。 聽罷妍冰頓時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糾結(jié)著說道:“那林大哥豈不是無后了……這也真是太慘了點。”之前聽說鳳仙兒有孕時,她在揣測之余也替林楷高興了一場,原來,當(dāng)真是假的。 “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兒。”文淵隨口勸著妍冰,又再次讓她回去休息。 殊不知當(dāng)妍冰回房躺下后,她卻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同樣一夜未眠。 滿腦子都在想一個問題:自己還有好幾個月的孝要守,萬一文淵出了意外——他卻連個遺腹子都沒有! 可十來歲懷孕生子實在是太年輕,有的寶寶很健康,有的卻會孱弱,到底要不要這么早就定下來? 若決定之后,又怎么才能出爾反爾對夫君說:“不守孝了,咱倆來辦事?”這話太難講出口啊,只想想而已妍冰都覺得太窘。 她就這么滿心糾結(jié),被選擇困難綜合癥纏繞不放,完全做不了決定,甚至還暗暗期盼能有個什么契機推自己一把。 這廂文淵卻對此一無所知,只埋頭努力尋找前任的疏漏處,在細(xì)查卷宗之后,竟真讓文淵翻出了幾個與定越郡王府息息相關(guān)的案子。 有控告鄭恭旭欠錢不還的,有田地邊界爭執(zhí)導(dǎo)致斗毆死傷的,甚至還有強搶民女之事等,最后結(jié)論都是和稀泥似的以原告撤訴或證據(jù)不足結(jié)案。 好在所有案子都發(fā)生在京畿地區(qū),當(dāng)事人就近可尋,文淵就在幾日之間,利用休沐與午休時間查訪案情,將所有案件的疏漏之處一一揪出,連夜奮筆疾書彈劾奏章,趕在圣人年末封筆之前去輔興坊拜訪養(yǎng)父,央他托相熟的御史當(dāng)眾彈劾。 前院暖閣,熏籠之上檀香裊裊。段大將軍倚在胡床上枕著蜀繡隱囊隨手一翻奏章,看著那一條一款的不由露出驚訝神色:“能耐啊,竟真叫你找到了好料。這么看來,我估摸著鄭恭旭活不出三日。” 果不其然,今上最恨宗室跋扈欺壓百姓,看后勃然大怒,由三司會審判了鄭恭旭斬立決。 圣人下旨責(zé)令趕在除夕前迅速行刑,甚至否定了皇親通常行刑于隱秘處的慣例,命斬首示眾以正效尤。 十二月十八日正午,雖暖陽當(dāng)空卻也有鵝毛大雪漫天紛飛。 鄭恭旭被堵了嘴押赴刑場,在大理寺正的監(jiān)督下,儈子手揚臂落刀,只聽“哐當(dāng)”一聲響,他忽覺后頸一痛,而后視線便高高揚起,仿佛頃刻間就可看遍長安景。 他看見了不遠(yuǎn)處告發(fā)自己的豆蔻滿目欣喜;看見另一端那惡人榮文淵在淺淺微笑;看見鮮血噴灑至雪地,紅紅白白恍若一幅潑墨畫。 最后,鄭恭旭瞧見了自己缺了頭顱的身軀,正由跪地之姿緩緩傾倒,撲通落地……他悔恨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眼前一黑,終于塵埃落定。 同一日黃昏,定越郡王府偏院倒坐房內(nèi),王妃盧十九娘,薨;定越郡王心絞痛舊疾復(fù)發(fā),臥病在床。一時間整個王府亂成一團。 次日一早,妍冰正穿戴整齊欲送夫君出門當(dāng)差,定越郡王府的龐氏大嬸忽然喬裝打扮尋上門來,急匆匆往兩人跟前引薦一名裹著斗篷垂首看不清面容的少女。 “榮縣丞您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這可憐孩子為幫林郎君申冤也遭了不少罪,王妃本答應(yīng)了為豆蔻尋親,可偏偏她也不幸去了,郡王爺又正在氣頭上要找她撒火……老身實在是別無他法只能來求您二位務(wù)必收留她。”龐氏雖說是來求人,可嘴里說的話卻沒容人提出反對意見。 甚至她不等榮文淵或妍冰搭話,就已經(jīng)推了自己干女兒道:“豆蔻,快給郎君、娘子叩頭致謝。” 那名少女當(dāng)真把斗篷一掀,翩翩然跪下道:“求郎君娘子垂憐,豆蔻感激不盡,愿做牛做馬回報您二位的恩情。” 她嗓音如鶯啼鳥鳴,身姿如弱風(fēng)扶柳,一雙丹鳳眼看向文淵,如煙如霧朦朧含淚,楚楚動人。 能做得鄭恭旭寵妾之人,容貌自然也姣好似仙女,看得妍冰不由心底泛酸。 ☆、第39章 上青樓 妍冰聽聞盧十九娘逝去的消息,心中不免唏噓,但這噩耗卻并不能使她欣然接受豆蔻,單憑此女姿容出眾又是良人身份,她就萬分不愿將如此極具威脅性的嬌客收留在家。 幾乎不假思索的,妍冰直接看向龐氏試探性的問道:“既然定越郡王要尋豆蔻晦氣,我們這升斗小民如何能與之抗衡?王妃雖已經(jīng)過世,她盧家卻是高門大戶,怎的不送那邊去?” “五娘子有所不知,因旭公子當(dāng)日尋了盧十七郎做幫手一同襲擊榮縣丞,致使其被判杖刑,雖能以銅贖罪可還是挨了一頓教訓(xùn)。盧家早已因此事記恨上了王府眾人,老身哪敢送豆蔻過去?”龐氏解釋之后又說她和豆蔻是偷偷來此,絕無旁人看見。 聞言豆蔻也趕緊補充道:“奴家可一直待在內(nèi)院,若不出門必然不會被定越郡王府察覺。” “留下吧,林楷一事榮某對寇娘子高義萬分感激,如今你無處可去,我夫妻二人自然責(zé)無旁貸。”文淵不等妍冰再次開口,直接便定下了此事,同時還親自彎腰虛扶豆蔻起身。 宼娘子又是什么鬼?你連她本姓為寇都知道了啊?妍冰在一旁聽得直發(fā)愣。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么,就見文淵吩咐道:“幫宼娘子收拾一房間吧,務(wù)必使其賓至如歸。” 說完他便急匆匆出門當(dāng)差去了,留下妍冰、豆蔻等三人立在當(dāng)場大眼瞪小眼。 少頃,妍冰輕聲一嘆,揮揮手道:“暖香,去把后院西廂房拾掇出來。再叫人來把院子里矮樹栽密一點,隔開東西廂。” 家中房間并不多,前院大半為堂屋、書房等待客的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