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
書名:不用香水的女孩 作者:堅強的貝拉 文案 她對香水過敏,從此不與世界為伍。 內容標簽:都市情緣 婚戀 前世今生 因緣邂逅 搜索關鍵字:主角:邱依然 ┃ 配角:白若宇喬磊 ┃ 其它:焦慮癥抑郁癥美國 ================== ☆、一 哭哭唧唧地,邱依然又不得不去醫院了。皮膚與性病專科。 “哭什么哭!”李翠萍很憤怒,歪嘴斜臉訓斥道,“遇點事就哭!你說你還能干點什么,啊?你這種孩子進了社會也是白搭!成不了什么大事!” 光線從走廊盡頭唯一的一扇窗照進來,朦朧的一團黃白色。兩側的門木桶一樣地閉著,刺腦的消毒水味混著廁所的尿味,灰色的水泥地板總覺得擦不干凈。走廊兩邊歪歪扭扭坐著些人——帶著傳染病菌的人,多半是些難以啟齒的病——他們的家屬踱來踱去,不耐煩地推開門伸進腦袋去看。 一個陌生的中年女專家把邱依然像陀螺一樣轉著,小心地隔著幾指距離指給對面一男二女三個實習醫生看,嘀咕道:“看沒?就是這樣的征狀。” 邱依然滾圓的脖子和肩膀上,有許多西瓜紅色的大斑塊,再仔細看,是針尖大小的鮮紅斑點,密密麻麻一大片,像一塊塊菌群附著在年輕白皙的皮膚上,肆無忌憚地吞噬著。 三個實習醫生倒沒驚訝,淡定專業地點著頭。倒是堵在后面的一圈病人家屬嚇倒退一步,忍不住“嘖嘖”地發出驚恐與同情。 專家面無表情地坐下翻著病例,隨口問著:“幾天了?有沒有發燒或別的癥狀?” 邱依然剛要開口,李翠萍代女兒搶答道:“昨晚上洗完澡就說脖子癢,我尋思這天還能被蚊子咬了?一看脖子胸前一片紅一片紅,問她就說用了新買的洗發水。今兒一早起來更厲害了,我一看,得!不行了!課也甭上了,又得去醫院。” “呦!”專家翻著病例道:“好幾年了都?” 李翠萍說:“可不是!從十一二歲那年開始吧,也不知怎么回事,年年幾次,腿上,胳膊上,脖子,后背......哎呦!渾身哪兒哪兒沒落下!真是煩死人了!這幾年年年來,原來的鄒大夫都認識我們了。一看就是這病,一看就給開‘石灰水’。” 邱依然聽著自己這些不堪回首的過往,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專家看她一眼,安慰道:“沒事姑娘,小小過敏,現在不是大事。”說著蘸蘸鋼筆,在空白頁上拖筆涂寫了幾行字,說:“和以前一樣,過敏性皮炎。我這次給你開個快的藥,四天就下去了,今年高考是吧?吆!大事!這藥不耽誤高考,啊!” 她點點頭,半信半疑地松了口氣。她之所以大哭,是因為李翠萍很確信地跟她講,她的過敏老治不好,今年大夫肯定得刮下她一塊皮來,在顯微鏡底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她現在看大夫似乎并沒預備這樣做,想著又是她媽不懂瞎說的。 趁著是個新大夫,李翠萍問:“大夫你說這老過敏是怎么回事呢?再小的時候也不這樣?” 專家道:“現在醫學上對過敏也沒有一致的結論,主要的還是要找到過敏原,避免接觸。” “噢。”李翠萍失望地撇撇嘴,這和原來的鄒大夫說得并沒兩樣。 專家問:“過敏前接觸了什么?” 李翠萍道:“前兩次是被蚊子咬了抹花露水,一次是噴發膠,一次是搓臉油,有一陣連洗面奶也不能用。昨天你看,連洗發水也不行了。你說這孩子,聽她同學都用,這么貴一瓶,非要買非要買,我當時一聞太香就說不行,她不聽話非要用。” “她應該是對某種香料過敏。”專家若有所悟地說,“幾乎所有的洗發水啊化妝品啊,這里面都有香料,香水就更別說了。你這個這個......這樣,第一:香水不要碰;第二,洗發水小時候用什么以后就用什么;至于其他的呢,帶香味的就盡量別用了。現在商店里都有那種無香護膚品,專給敏感皮膚用的。非要用帶香味的呢,用之前先在手腕上小面積抹一點測試測試,沒過敏再大面積使用。” 三個實習醫生的臉上這才出現了驚恐和同情——不能用香水和帶香的化妝品?她可是個女孩。聞香識女人啊。她還這么年輕。 那扇對稱貼著紅字“皮膚科”和“性病科”的磨砂玻璃門又一次在背后關上了。好些年了,邱依然始終不明白這兩個科為什么要置在一起。她可是干凈的良家女孩,可不想在這里碰上不干凈的人,更不想被人認為是因為不干凈才來這里的。 她手里拿著專家開的幾袋□□,回家后遵醫囑小心沖了溫水,找了條干凈的毛巾浸在里面,三十秒后拿出來擰擰敷在脖子上。 李翠萍在做午飯了,三趟洗菜水澆花,銀色的大鐵盆;兩趟淘米水沖廁所,白色的小瓷盆;剁rou的刀是刀架最底端的正數第三個,切生食的板子一定擋在切熟食的板子前面。她獨攬家務許多年,有自己一套完備的系統,誰也不得質疑侵犯。其實也沒誰質疑侵犯——她女兒是個心無旁騖的上進書呆子;而邱先生跟她已經離婚。他常年駐扎青海回不了家,她嫌那邊條件差不愿搬去,長期兩地分居致使婚姻破裂。邱依然從小沒見過她爸爸幾面,她怪她mama。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廚房里傳來一陣震心敲肺的剁rou餡聲。學校的假也請好了,今天和明天不用去上課,邱依然平躺在沙發上任由未來沉落。 這不是她第一次絕望流淚了。女生的書包里都是各種各樣帶香的小東西——草莓味的唇膏,玫瑰味的護手霜,橙子味的圓珠筆,黃瓜味的小噴霧......怎么偏就她的書包里始終是那管救急的皮炎平?她們擁有的那些閃亮又好聞的小物件,她只能眼巴巴看著,偶爾小心地湊近聞聞,卻不能觸碰。她想:“上天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總是遠遠地聞,邱依然的嗅覺變得異常靈敏。她總是仔細地、用心地嗅著周圍的一切——那些她不能用的東西,那些別人根本不注意的氣味。對她來說,這世界上的每一件東西都有一種用來記住的氣味,有氣味的地方才有記憶。 方方正正的一間教室,沒放滿桌子卻沒座位了,遲到的邱依然被老師要求坐到二層的座位上去。那個二層的座位是用兩根竹竿撐起來的一塊破草席,足有七八米高,搭在教室后角。她順著搖晃的梯子爬上去,腳下的破草席卻開始劇烈地晃動。她害怕,想下去,卻發現梯子消失了。她想直接往下跳又怕摔死。她不知所措,膽戰心驚地探頭往下看,看見所有同學都在看她。田小瑜在鼓掌,邱依然并不是很在意她,而是本能地搜索白若宇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