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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跟著她往后躲了躲,猶有不解。 丁才人眉頭擰起,抬起視線往飛廊處看。那里站著一對人,男子偉岸威嚴,女子溫柔似水。大約是屏退了宮人,周圍不見其他人,只有樓下站著守衛。 小樓一直在寶琢后面跟著,此刻方沉不住氣道:“是陛下和麗淑妃。” 當然,有眼睛的都看出來了。 飛廊很高,她們在底下望著看不清兩人的神色,但可以看見皇帝為麗淑妃披上披風的動作,細心而溫柔。 寶琢看了一會兒,發現旁邊有人在看她,頭一側,發現是丁才人。 “嗯?”她發出疑問的輕哼。 對方的面容仍有些冷,卻多了一份遲疑,“走罷?” “你邀我一道走?”寶琢眼睛微亮,自然地翹起了唇角。 可能她的不正經讓丁才人感到訝異和煩躁,對方擺出想甩手走人的樣子,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終是忍不住問她。 “你……不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看星球大戰,困傻,感覺像自己打了一場仗。 ☆、16|誰為兄長 寶琢攏了攏自己肩上的披風,偏頭一笑:“難過是什么,可以吃嗎?” 丁才人微愣,見對方的笑若春花,桃花眼兒微瞇,有一種過于燦爛的美麗。一時倒沒注意她說了什么。 寶琢臨走前抬頭一望,恰好碰上皇帝俯身向下看的視線,他像是訝異地瞇起了眼,握在欄桿上的修長手指一收,卻沒有什么表示,端的是神情莫測。 她撇過頭,提步走了。 * 重玄門與玄武門之間的北夾城有一個飛龍廄,內各級軍官、獸醫、馴馬師等公職人員的值班辦事處、草料場等,還有一座驥德殿,是專供御馬之所。 在大玄,寶馬如同現代人的名車,血統即是品牌,品相即是車型,是男人瀟灑來去、炫耀攀比、顯示身份的一大利器!皇帝亦有專門的御馬座駕,一匹颯露紫,一匹白蹄烏,前者動時風馳電掣,靜時垂首偎人,后者通體烏黑,蹄如踏雪,俱是神駿非凡。 為春蒐一節,宮廷上下都在忙碌準備,皇帝也不例外,要和“戰馬”培養培養感情,于是這日賢庸、德碌奉命清了場,自個兒也守在驥德殿外。 宗政穿著雙六合靴進來的時候,看見了與自己相同的那張臉,對方穿著袴褶束腰小背心,袖子挽到臂膀間,赤著腳站草地上刷馬,一派武官將士的隨意打扮,頓時皺了皺眉。 宗策一看見他就笑招呼,“穿這么一身來馬廄,不怕弄臟?快脫了脫了!” 對方不搭理他,也把袖子挽上一節,走到另一邊親手制備草料,把帶過來的黃芪、當歸等中草藥按比例分量加進去,沉穩又細致。只在這期間開口問:“信息走漏的事,查的怎么樣?” “一上來就問這個?多掃興!”宗策把馬刷扔到一邊,潑了盆水上去,見颯露紫不高興地踢了踢蹄子,馬頭撇過去很不痛快的樣子,頓時哈哈大笑,然后在對方的耐心等候中答道,“有眉目了,烏戎的那位烏石蘭氏嫌疑最大。你知道前一個月羽林軍捉到了只形狀奇特的鳥,但查不到任何夾帶信息的痕跡。后來我讓他們放飛,追蹤發現它飛到了滄瀾閣。” 宗政捻碎了一根當歸,“烏石蘭氏?” 馬首擋住了臉,他沒看見宗策也跟著一停,跟著接了句:“不是你那個。” “嗯。”他輕應了一聲,深思熟慮道,“沒有夾帶信息,你怎么肯定是她?” 宗策收斂起笑,“這鳥兒有古怪,烏石蘭氏的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就是專門吸引它的。” 如果沒有用處,何須用香來引?這必是烏戎的一個秘密手段無疑。 說起信息走漏,不單單指一則信息。而是他們發現近來都城暗中有風云涌動,各家門戶,不拘高低,都有小范圍的事件泄露,流于政敵之手,引起人心惶惶。這些信息雖然都不是重要信息,但長此以往,重要信息未必不會流出,所以必須盡快查明源頭,阻止它繼續。 “那好,你繼續關注,但別忘了別的線索。” “阿政,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兄長?”宗策探出馬首對他挑眉,“兄長做事,什么時候需要你來提點了,嗯?” 宗政無奈地按了按眉頭。 每次對方提起這個,他都覺得出娘胎的時候一定是宗策搶了他的位置,對方有哪一點像個兄長的樣子?真是頭疼! 偏偏對方得了樂趣似的,非得逗他:“還不叫聲哥哥來聽聽?” 宗政:“……兄長。” “乖。”宗策眉開眼笑,立刻好心情地贊同,“你說得也有道理,除了烏石蘭玉珊,你的那位說不定也有嫌疑,你要是肯放行,我就去查查看。” 宗策五指成爪順了順馬背上的鬃毛,慢條斯理地道,“反正我看你最近找麗淑妃偏多,她的香氣也能安撫你的情緒。”也不必非得寶兒念書不可。 宗政終于回頭看了他一眼,但宗策正低頭梳馬毛,沒能看見說話時的神情。他心里覺得古怪,但只當是一時錯覺,仍是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兩人各自停了一會兒沒說話,突然宗策問:“對了,今年狩獵,你去我還是我去?” “我。” 宗政雖在靜心喂他的白蹄烏,話接得卻非常快,回答像是一錘定音。 在狩獵方面,兩個人骨子里都滾動著大玄宗氏的血脈,天生喜好征服與獵殺。 宗策撩撩眼皮,翹起唇角一笑,“想得美,還是和往年一樣賽馬定勝負,我可不會因為你年幼就讓著你。” 宗政沒有理會他言語間的挑釁,向來冷峻的面容難得顯露出爭奪與欲望的神色,躍躍欲試地道:“一局定勝負!” “好。”宗策拍了拍馬身應下,琢磨了一下手下的rou感,忽而發現了重大事件一般,吃驚地笑瞥那匹驕馬。 “哎呦不好,你把我的阿紫都喂胖了!” * 春蒐時期如期而至,譬如軍演這等大型盛事因,除皇后外,后宮御妻皆不得參加,就是麗淑妃想討一個恩典都不能得,更遑論寶琢。 雖然有點遺憾,但她的“百曉生”山薇和她提起另一項盛事——“斗獸”。 她道:“最開始只是宮人私下里玩的,先是賭雞斗鵝,相對溫馴不容易惹出事的。后來□□爺瞧見了,說了聲有趣,漸漸地宮人們膽子一大,飛禽走獸就都玩開了,為了防止意外還特地挖了個大坑。到了先皇在世時,特地精修改造了一番,列入活動中,這才廣為人知。只是這種爭斗的場面大多血腥,御妻宮女也鮮少去看。倒是五日后的狩獵,娘子若是喜歡騎馬打獵,必不能錯過。” “那也要等五日后了,既然現在有個斗獸,走走走,我們去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