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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而上,寶琢冷得搓了搓手,他看在眼里,卻不能多做什么,只能問她:“剛剛見你垂頭喪氣,是有什么煩惱的事?” “嗯……” “和我說說?”他誘哄。 和他說? 寶琢覺得挺好,一來不熟識,不像小樓那樣對原主了解得透徹,胡編都編不出花來;二來有交情,他好賴救過她,人品是不錯的。 這樣不遠不近的關系,正好方便她傾訴煩惱。 她想了想道:“假如這世上有一個人欠了份債,偏可巧,鬼差犯了個錯,早早勾了魂讓他死了。閻王一看生死簿,不對,這人死得不是時候!這怎么辦?她已喝了孟婆湯,前世盡忘,閻王雖放了她回去,可記憶還不回去呀。現在那債主上門討債來了,這債要還吧,她覺得憑什么,又不是她欠下的,畢竟于她是新的一生了,她有獨屬于自己的經歷和性情。可這債不還,到底還是自己弄出來的,便就是聽了個故事,心里也有點波動,怎么說還是有愧疚。” 宗策聽了,若有所思。 卻見她還在嘆氣說:“這世上是不是有這么一個人,你背負著她的債,背負著她的責任,她與你明明是不同的兩個人,可于世間真正存在的,只得是一個。別人也只認這一個。” 他微微一怔,一時竟分不清她在說自己,還在說他了。 從出生起,除了母后,他和阿政在別人眼里就只是一個人。他的喜好就是他的喜好,他的責任就是他的責任。他們沒有什么不能共有的,甚至連帝位,都像是一份可以輪流承擔的職責。 是啊,別人眼里,他們是同一個人。 同一個人,他想著這個詞,竟像是入了障。 “你說,該怎么辦?”她最后問。 宗策恰好回了神,他想起從小到大的經歷,唇角一翹給她出主意道:“倘若不難,不如就你擔了?” “咦?” 他見她像犯了懵的小獸,一時手癢就伸去彈她額頭,“難道連這點擔當都沒有?” 她忘了計較額頭上的疼,雙眼一亮,琥珀流波便純凈得誘人。 “你說得對,做人要有擔當。” 從一開始她就被原主帶來的麻煩攪得心亂,更不耐煩應付那位丁才人,不上心才造成今日的局面。可她已經承了原主的記憶,借了她的身軀,還能怎么著?有功夫怨天尤人,不如擔起來就是了! 她真心實意的想道謝,卻忽而發現,從剛剛起他就一直把傘往她這邊斜,他自己淋濕了大半肩頭。 因這番推心置腹把對方當做了朋友,這會兒她便很自然地擰著眉說他:“你這人,怎么不對自己好一點。” 他心里微微觸動,卻不能表露,便不過壓抑著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寶琢看著他難得板著臉正經的模樣,忽而產生了一點熟悉感。 似乎與誰很像,是誰呢? * 雨還是沒停,勢頭小了,烏云卻凝聚在一處,更顯得可怖。寶琢回去的時候,正趕上外面全副儀仗的等著。 “怎么了?”她還疑惑。 小樓就站在門檻那兒踮著腳望,一看見是她,立刻沖了上來,“娘子,陛下叫您去呢。” 寶琢立刻浮出一個念頭,天不亡我! 一直還在揣度猶豫,不知道上回是否把那位觸怒得更深,接到這旨意,心就稍放下一半了。好賴還有近身的機會。 人早早等著了,她也來不及換衣服,趕緊拿了一身兒,就這么匆忙忙地先趕了過去。 到的時候,德碌公公一句“歇下了”,她才來得及喘口氣,去換過衣服。站門口指了指里面,輕輕地道:“我去看看陛下?” 德碌點頭允了。 本來陛下就是想見她,才剛沒等著,過會兒能一醒來就看見人也不錯。 里面簾子俱都放下來了,又沒點燈,顯得昏暗。幸而寶琢夜間視力好,沒磕著碰著什么,一下子就走到了床榻邊。 大玄這個時代,坐具還不流行,床榻也很低,她跪坐在毯子上就能勾著他的手了。 他睡覺的時候臉色冷峻依舊,眉頭也不松,抿著唇,像是嚴陣以待、隨時都要應付敵方突擊的將軍。寶琢看著,驀然生出一點柔軟的情緒,坐直了替他掖了掖被角。 就是這一掖,她從這個角度看他下顎的棱角,突然想到了棱角相似的一張臉! 她終于知道阿敕像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寶琢:(激動)阿敕很像那個那個誰啊! 陛下2號:誰誰誰?是梁朝偉嗎!? 陛下:……(忍不住吐槽)是曾志偉吧。 陛下2號:……傷敵一千自損一千的事你也干的出來?!忘了我們倆是同一張臉嗎! 寶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是蓁蓁不是榛榛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1-09 12:03:29 梨渦里的小腦洞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1-09 19:53:37 親親蓁蓁!親親梨渦!! ↑親了親蓁蓁的梨渦即視感。 ☆、15|糾纏 寶琢仔細觀察,不單單是下顎的棱角像,嘴巴也有點像,只是一個不露聲色,一個常常笑著,看著并不明顯。再聯想到身形,竟也很相似。 神策令歸皇帝掌管,單憑記憶中搜尋不到這方面的信息,就知道它有多神秘。山薇那天又支吾不肯說,究竟里面有什么秘密…… 她想事想得出了神,不防備躺著的人突然掙扎起來! 皇帝好像是做了噩夢,呼吸急促起來,胸膛起伏著,額頭開始滲出冷汗,唇口微動,半晌,只痛苦地吐出了“父皇”一詞,像是魘鎮失了魂。又像鬼壓床一樣痛苦卻不能動彈。 寶琢看得心驚,知道不能任他這樣下去,在他耳邊輕喚,“陛下,陛下——” 宗政渾身猛地一顫,床板都跟著震了震,隨之過了片刻,他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了。 她拿著手帕正給他擦額頭上的汗,倏爾被他擒住了手腕,力道太重,她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黑暗中,他銳利的眸光直刺入她眼底,“聽見了什么?” “您喊了先皇,別的沒了。”她擰起眉,“有點疼,您先放開我……” 那捏住她的力道又是一重,隨后他緩慢地吐出一口濁氣,松開了手。 她揉著紅了一圈兒的手腕,低頭不說話。 他也沒叫她搭手,自己墊好引枕坐起來,神色在這昏暗中顯得莫測。外面劃過一道閃電,剎那照亮了房間,隨之雷聲轟鳴而響。 宗政想事的時候,喜靜,容不得有聲,這聲驚雷讓他回了神。再想繼續,她卻在旁邊不時小嘶一口氣,他重新拾起來的思路又斷了。 他冷淡地眼神瞥過來時,她還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