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兒沒？”

    “啊？什么？”何綺綺回過神來。

    顧映川用水潑了兩把臉，彎腰下去，拎起地上的T恤抖了一抖，就有些黃色的沙礫從衣服里面抖了出來，“風(fēng)沙太大了，頭發(fā)、衣服、鞋子里，都是沙子。”

    何綺綺沒見過這樣的，有些新鮮地也抓過衣服抖了幾下，沒有灰，落下來的都是一顆一顆的沙，掉在地板上有輕微的“叮叮嘣嘣”的響聲。

    顧映川往肩膀和手臂上澆了幾把冷水，聽見房間門響，跟何綺綺說：“估計趙柯來了，去給他開門。”

    何綺綺也就把衣服往旁邊一放，跑過去開門，結(jié)果門一拉開，跟門外的人又是大眼瞪小眼，顯然門外站著的人的驚愕要大于她。

    還是昨天來過的那個女孩兒，這回長長的頭發(fā)編成一根麻花辮垂在胸前，短短的碎花吊帶裙既嫵媚又清純。

    “顧老師……”女孩兒猶疑著。

    “他在衛(wèi)生間……洗臉。”何綺綺說。

    水聲停了，顧映川脖子上掛著條浴巾走出來，看見門口的人微微怔了怔。

    “有事？”顧映川淡淡地問。發(fā)梢上有水滴下來，從臉上滑到脖子，又從脖子一直下滑，他抬手用浴巾抹去了，又順手擦了擦頭發(fā)上的水漬。

    “……顧老師，我、我在藥店買了外涂的藥水和消炎藥……”大概因為他冷淡的態(tài)度，女孩兒窘迫起來，氣氛也有點怪異。

    “顧哥，小嫂子！”趙柯及時出現(xiàn)，手里拿著個醫(yī)藥箱，“我來了！”

    女孩兒沒掩飾住臉上驚訝的表情，看了何綺綺一眼，倉促的連招呼都沒跟趙柯打一聲，漲紅著臉轉(zhuǎn)身就走了。

    趙柯奇怪地看了看消失的背影，也沒太在意，舉著藥箱問：“是我來弄，還是……嘿嘿，小嫂子弄呀？”

    顧映川接過藥箱，直接把趙柯探進來的半個腦袋推出去，關(guān)上了門。

    何綺綺有點回過味兒來了，指著門道：“剛才……那個女的，是不是喜歡你？她是不是想……嗨呀，好氣呀，我昨天還讓她進來等！”

    看她炸毛的樣子，顧映川好笑去揉她的臉，“喜歡？談不上，她想要的不過是利益交換。”

    何綺綺還是氣呼呼的：“下次再來，看我還給不給她開門！”

    顧映川笑道：“行，學(xué)會護食了。”

    ☆、片場

    何綺綺氣了兩秒，想起來趙柯是來送藥箱的，將顧映川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發(fā)現(xiàn)他胳膊上是真的擦傷，而不是畫出來的了，注意力一下轉(zhuǎn)移了，扒過來顧映川的胳膊，連聲道：“哎，怎么弄的？你怎么還沾水了呢？你這樣會發(fā)炎的知不知道？”

    “所以需要你幫我涂藥呀。”顧映川不怎么有所謂道，他是拍過幾回動作戲的，知道這點小擦傷真不算什么。

    剛要伸手去開藥箱，何綺綺立刻道：“你坐著，你坐著，我來！”好像他傷的不是手，是腳。

    顧映川也樂得享受這份在乎，大喇喇地坐著看她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地涂藥。

    這一番弄完就九點了，兩個人才下樓去吃飯。附近的兩家餐館都是劇組的人在里面吃飯，遠遠的都能聽到里面的熱鬧。

    顧映川說繞到街背面去看看有什么餐館，說這話的時候他一只手攬著何綺綺的肩，大半個身體特別沒形的斜斜倚在何綺綺身上，何綺綺被他壓得“呼哧呼哧”的像扛了個□□袋似的掙扎著往前走。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掛著一個拖著，在側(cè)街上找到家快要打烊的小餐館，顧映川賴著老板給做了個生炒牛rou，一個青菜再加一個番茄蛋湯，老板說米飯沒有了，就點了份拌面做主食。又辣又咸的食物其實并不是很對兩人的胃口，但也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真餓了，兩個人一邊說著沒營養(yǎng)的話一邊把所有的東西都吃了個精光。

    第二天何綺綺跟顧映川一起去了拍片現(xiàn)場。下車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無邊無際的黃沙之城分立于公路兩邊，風(fēng)卷起細沙飄起半米多高，像是一縷縷輕煙飄在空中。視力所限，公路的前半段和后半段都模糊在黃色的沙霧里，不存在似的。遠處是形狀各異的沙丘，風(fēng)化成書頁狀的巨型巖石，天空也是黃色的，像是突然來到了一個異域世界，只有眼前這短短一截路是與現(xiàn)實的聯(lián)結(jié)。

    不愛出門的何綺綺同學(xué)，被這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觀給震撼了，副導(dǎo)演收拾好東西從車上下來，看見何綺綺的表情，很有些自得地道：“怎么樣？這地兒我選的。”

    “一級棒！”何綺綺一張嘴吃一嘴沙子兒。

    顧映川也戴著墨鏡從車上下來了，給了何綺綺一個口罩，說：“墨鏡和口罩都戴好，待會兒你跟著趙柯，要實在想自己轉(zhuǎn)轉(zhuǎn)也別跑太遠，這地方手機信號不好。”

    顧映川一到片場就迅速投入了工作狀態(tài)，基本沒再理過何綺綺。何綺綺想起胡曉瑁跟她說過的，以她從十二歲開始追星的資深娛樂圈粉絲的經(jīng)歷來看，顧映川是她知道的國內(nèi)極難得的幾個特別自律特別敬業(yè)的男明星之一，這名聲不是粉絲捧出來的，而是無數(shù)個業(yè)內(nèi)人士爆料都提到過，被統(tǒng)一認知的。當(dāng)然，小瑁同學(xué)在說這話時，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男神不僅有顏，還有內(nèi)涵。有無夸大不知道，但何綺綺今天在片場親眼看到顧映川全神投入，認真工作的樣子，心里是充滿了自豪感的。

    今天也有很多大場面的中遠景拍攝，何綺綺其實也不能很清楚地看到顧映川，她跟在趙柯身邊在片場晃了會兒，看他也挺忙，后來就跟他說了聲自己在周圍轉(zhuǎn)轉(zhuǎn)，不用來管自己。

    她走到了離劇組隔了一段距離，但又不會太遠的地方，拿手機出來拍照，風(fēng)景是很難得一見的風(fēng)景，但風(fēng)也是真的夠大，手機舉起來都一直在晃。何綺綺是真佩服劇組所有的工作人員，不管是抗設(shè)備的，舉桿子的，都特別不容易，還有演員，不僅要在這種風(fēng)沙迷眼的環(huán)境里瞪大眼睛保持生動表情，還得若無其事地一邊吃沙子一邊說臺詞。

    臨近中午的時候，趙柯過來找到了她，說盒飯送來了，先去車上吃個飯，何綺綺一看手機沒信號，連忙不好意思地跟趙柯道歉說下午不會亂跑讓他來找了。趙柯不在乎地說沒事，就怕你丟了。

    兩人正要繞過小沙丘過去，看見另一面站著兩個人在說話，一個是何綺綺在賓館見過兩次晚上來敲房間門的女孩兒，另一個四十來歲留著利索短發(fā)的女人，趙柯認出來是打過兩次交道的KM公司的金牌經(jīng)紀(jì)人于姐，剛想說過去打個招呼，只聽“啪”一聲，于姐抬手給了女孩兒一耳光。

    何綺綺跟趙柯都驚呆了，因為角度問題，他們可以看到另一邊的情景，但那邊看不到這邊。這下就不好走出去了。

    那一耳光其實打的不重，也就算是拂過去吧，可是打臉這種帶有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