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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去,我說的不過是氣話。” 唐瑜望了她一眼,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的無奈和隱忍,她不是愛哭的人,自她記事起便再沒哭過,爹爹說哭于事情無益,不過是徒勞傷感罷了,她也一直是這么認為的。 可事到如今,不安和無力還有那沉郁的愧疚感重重地壓了上來,每一樁,每一件,無不在宣誓著:你錯了。 因而她定定地問錦越:“我錯了嗎?” 為自由,毋寧死,是錯了嗎?違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錯了嗎?入朝為官,冒天下之大不韙錯了嗎? 三魂丟其二,失去了信仰,人便變得脆弱。 尤其是這信仰,為愛著自己的人帶來了不幸。 錦越無法回答她。 唐瑜一縱身從床上爬起來,強忍著胸口的疼痛感,只穿了一件中衣,赤腳下了床,腳心傳來的冰涼的觸感,唯有這樣,才能昭告自己,還是活著的。 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感覺不到存在感。 錦越攔不住她,可唐瑜跑得極快,一把推掉錦越手上的盤子,匆匆跑了出去,待她出門張望時,唐瑜早已不見蹤影。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跑了!” 錦越氣喘吁吁地趕到前廳,唐父唐母俱是一驚,顧懷興二話不說就跑了出去,錦越追著出去指著東面道:“大人往東面去了!” 唐母筷子掉在了地上,怔怔道:“咱們女兒,這是到了青春期嗎?這一陣陣的,可真真要將為娘嚇死啊。” 唐父輕輕撫著唐母的背道:“莫慌莫慌,懷瑾不是找去了嗎,黑燈瞎火,她跑不了多遠的。” 果不其然,唐瑜不過是跑到了府上的池塘邊,顧懷興皺著眉不敢靠近。 “我不會跳的,事情遠不至于此。”唐瑜聞聲回頭來,只是隔了不過三五尺的距離,卻叫他感覺離她那么地遙遠,仿佛下一刻,她便要乘風歸去。 “你的玉佩。”她攤開手掌,一塊玉佩從她手掌里落下來,透過月色,瑩瑩閃光。 “那日的人,是你吧,是你將我抱了回去,你一早便知道我是唐瑜,因而你一直都叫的是,瑜,對嗎?” 這樣一來,所有事情都解釋得通了,可她卻覺得腦子快要炸了,一下子接受不來這樣的事情,便沉聲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若不是和你的婚約,我此刻還在家中,也不必傷害這樣多真心疼愛我的人,何來今日?” 顧懷興伸出手想觸碰她,可終究是碰不到的,他一向能言善辯,然而此時此刻卻說不出只言片語。 “顧懷興,都是你,是你害我淪落至此。”那話成了他醒不過來的夢魘,平生這樣對一個人好,換來的卻只是冰冷的指責。 這個世界好冷啊。 作者有話要說: 被喜歡的人拉黑了,有點不服氣。 我覺得自己一半像唐瑜一半像錦越吧。 我喜歡灑脫而肆無忌憚的女子,若天下間的女子真能活的這么超脫方外,那也是不枉來世俗走一遭了。今日暫更如此,有點難過,人生為什么如此艱難。 所以這一段有點虐吧...... ☆、第 34 章 窮盡一生,那光亮從他嚴絲合縫的平淡人生中透進來,他才曉得,原來世界并不是索然無趣的。 小荷才露尖尖角,風起了,荷葉上的露珠被刮跑了,落下來,秦先裴定定地站在欄桿后面,溫柔的風,向臉上撲來,多少年了,那不曾降臨過得而愉悅感,而今一次性地朝他涌過來,幸福仿佛潮水一般。 “永安,我要酒,最烈的酒。” “大人,明日……” 他已然是無酒而心自醉了:“明日,什么明日?”古人說明日愁來明日愁,大不了明朝散發弄扁舟,明日,算個什么? “哈哈!世上還有這樣的事!也不枉我生而為人一場了!” 夏風,美酒,美人……他腦海里肖想著她的模樣,多是活潑的與恬淡的,活潑時如山野的小鹿,嫻靜時又若臨水照花。 “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女子呢?”又為何,偏偏讓他遇上? 他生于官宦人家,幼年喪父,遵從母命入朝為官,不過是為了博母親的安心,可官場是那樣的心灰意冷,他終日冷眼看著那些官場中人逢場作戲,開始時還有些義憤填膺,再后來便是見怪不怪。 他自問心如止水,卻怎樣也未料到還有那山風竟能吹得開他這一潭死水。 秦先裴舉杯失笑,沖著池子里的倒影敬上一杯。池子里的人也沖他莞爾一笑,溫柔別具。 清荷殿 宮里燃了香,粉色的絲質帷幔飄逸著,窗子是開的,因而風一吹,便吹得鼓鼓囊囊的烈烈張揚。 “秦先裴也不知發了什么瘋,今日竟在御前跪著向朕要求收回他與十二的婚約!”趙元晉剛下了早朝便直直朝清荷殿來,他劍眉倒豎,一幅怒極了的樣子, 聶世清端茶上來,一臉詫異道:“他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她將茶遞到趙元晉面前,待他接了過去,聶世清便站到他后面,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替他捶著肩。 大約是因了這安撫,趙元晉的脾氣漸漸收起來一些,但口氣仍是不好:“朕的皇妹哪里不好了?他要做出這等令天家難堪的事!” “皇上別理他就是,大不了將他定個抗旨不遵的罪名流放嶺南。”她說得言之鑿鑿,倒叫趙元晉詫異地望了她一眼。 許是感覺到趙元晉這意味深長的眼神,聶世清小聲問道:“可是臣妾說錯了什么?” 趙元晉搖搖頭:“沒有。”說著飲了一口茶,皺著眉道:“怎么是這個茶?” 聶世清盈盈拜下來道,眼含秋水,嬌滴滴道:“皇上喝得一直是此茶啊。” 趙元晉搖搖頭,突然直起身子道:“罷了,朕先走了。” 自古以來便是伴君如伴虎,饒是聶世清心眼再多也想不到皇帝的心思是如此的莫測與多變,倒叫她不得其解。 傍晚派去的宮女回來回話道:“皇上今個兒歇在了蘭妃那里。” 聶世清攥著枕頭的一角,直把枕頭捏得變了形才松手,若無其事般道:“本宮知道了。” 趙元晉已然許久未曾見過蘭妃了,大約是在他寵幸聶世清之后。他的心里不是不歉疚的,可是聶世清那張臉,于他而言,卻有著一種致命的誘惑。 然而蘭妃終究是不同的。 她陪著他從皇子到皇帝,從一無所有到坐擁江山,甚至是幫他得到顧懷興的助力。蘭妃是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伴侶,在他心里,只有蘭妃才是皇后的不二人選。 可她一直都沒有為他生下過一兒半女。 他們之間,似乎是夫妻,卻更像是盟友。 “多少年了。”趙元晉站在庭院中靜靜感嘆,蘭妃為他披上衣裳道:“皇上是問花兒還是問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