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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他清咳了兩下,唐瑜低著頭眼珠子轉得飛快,皇帝怎么和顧懷興一樣愛咳嗽,叫人心里毛毛的,她頭低得越發下了,趙元晉心中輕笑一聲,怪道這小子不認得他,平時縮得跟鵪鶉似的,好似他會將她給吃了。 “探花郎,怎么不抬頭看朕。”皇帝的聲音透著威嚴的冷漠,唐瑜捏了捏手心,所幸有官服遮著,倒沒有一下子就出了丑,她是做賊心虛,問心有愧。 顧懷興知道她就站在在那里,皇帝問了一句下去良久沒有答復,他的內心又忍不住計較起來,她的女孩,膽子真的很小,可是卻又能膽大包天到罪犯欺君,只為了避開他,順便在他面前耀武揚威一把。 他扶著額頭,頭疼的事情太多了,皇帝,水患,天災,或許她還算是省心的吧。 “臣汗顏,天子威儀,實在讓人望而生畏,臣面容丑陋,恐污了圣顏。”唐瑜一字一句,斟酌而出,朝堂上寂靜一片,滿朝側顏,探花郎這說的可是真的?舉國上下誰人不知今科探花郎容色俊美,無可比擬? “唐卿,若你言不屬實可是罪犯欺君,你可知?” 她冷汗疊出,佯作鎮定,從容不迫地跪下,對著皇帝施以一拜,堂然道:“容貌之說只在人心,臣確是有一幅世人所認為的好皮囊,可臣心中惶惶,臣遠赴京城,上不能扶養父母,于君于國,臣又無所功績,因而臣有愧,故此面容不堪入圣上的眼。” 滿殿嘩然,于此一片唏噓中驀地響起一陣拍掌聲,顧懷興上前道:“探花郎肺腑之言,臣深以為然。”他跪于殿上,嘩聲又起,只聽顧懷興道:“請皇上恩準,臣明日巡視連州河道。” 巡視連州河道,根本用不著顧懷興這掛的大官,唐瑜暗自在心里琢磨著,一咂嘴,可品出了味道,世人都說皇帝年少,不懂朝政,一切皆是顧太傅把持,如今顧懷興這是準備……放權了? 顧懷興是朝中肱骨之臣,有他在,朝廷局勢方平穩三分,此番他自請前去連州,這不是胡鬧嗎?皇帝懂什么? 與是便在眾朝臣匪夷所思的目光中,皇帝緩緩吐露出一個“肯”字,左柱國同右柱國兩位大人頭一個不肯,開玩笑,如今皇宮被毀,正是多事之秋,顧太傅身為朝中重臣,朝臣表率,豈能一走了之? 顧太傅姿態超然,道:“連州近在京城之側,若是連州水患不得解決,流民蜂擁而入皇城,到時候諸位大臣,打算如何?” 便是這一句徹底鎮住了右柱國,畢竟是武官,思慮的簡單些,左柱國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質問道:“難倒我朝中無可用之人了嗎?太傅大人怎可以身犯險,置朝堂于不顧?” 左柱國大人正站在顧懷興下首,他粲然一笑:“朝中事自有皇上cao心,左柱國難倒是不放心嗎?” 趙元晉猛得一抬頭,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住龍椅的扶手,身體前傾,道:“顧卿所言極是。”隨后還是忍不住望向顧懷興,直到顧懷興面上露出鼓勵的微笑,他才稍稍放松一些。 唐瑜還跪在地上,本想默默做個小透明,卻聽顧懷興那廝解決完自己的事后轉臉便投向了她,但聽那廝悠然問道:“此時便有個機會報效家國,不知探花郎可愿接否?” “接,接,自然是接的!”唐瑜堆著一臉的假笑,適時地表現出一臉欣喜狀,心想,她海口都夸出去了,豈有不接之理。 皇帝也跟著湊熱鬧,點頭微笑道:“唐愛卿果然是忠君愛國之臣。” 唐瑜心說,您倒是快把事情說出來,她好備對策。 顧懷興不緊不慢道:“皇宮失火毀于一旦,現如今正缺個人才為圣上分憂解難,不知……” 先前左柱國被顧懷興生生嗆了一道,一口氣還未下去,冷笑聲脫口而出:“黃口小兒,修建皇宮此等重任,難倒要被顧太傅用來作試驗新官的試題?” 唐瑜一介沒政績的小官,通過科舉成為朝臣的一份子,可誰都知道,這些個進士包括狀元,資歷都很年輕,或許未來會有所作為,但始終缺少磨練,一般是不會將一些事關社稷的眾人交由他們執行的,因此在初高中之時,也只是賜予他們一些小官職,只等日后有個政績好扶搖直上。 最不高興的是趙元晉,好容易顧懷興愿意幫他解決一個爛攤子,偏生左柱國倚仗自己是老臣,非要讓旁人下不來臺,委實過分了些。 況且他一直都很相信顧懷興的眼光。 顧懷興不怒反笑:“左柱國擔憂的確實有理,是本官思慮不周,京城并不產建木,若要修建皇宮必得從常陽運木過來,可護城河又離皇宮甚遠,此間諸事繁復,耗費的人力物力之大,定要尋個萬全之策。誒?不然如此,若是三日之內唐大人能有計策獻上,此事便交予他去辦,也證明本官并未錯眼,如何?” 三日?莫說是十日唐瑜都不一定能想出對策,修建皇宮,需要的不是可吟詩作對的才學,而是對皇城地勢人情的熟悉,唐瑜一個進士出身的寒門士子,能懂什么? 左柱國正想答應,卻聽唐瑜道:“不必等三日,臣已有了對策。” 左柱國冷笑道:“莫是唐大人怕被朝野恥笑,隨便扯了個什么幌子來糊弄我們吧。”一時間朝中所有視線都向唐瑜投去,她平了平胸中的悶氣道:“其實要想解決這一問題并不難,只需要挖一條水道,眾人皆知,常陽有條水路直通護城河,下官想在皇城腳下挖條河道直通護城河,如此運送木材的船只便可直接過來無需耗費更多的人力物力,況且修建皇城的廢料亦可直接埋進河道,等皇城一竣工便填平河道,如此便可省不少功夫。” 唐瑜話語一落,趙元晉直接從龍椅上站起來,連說了三個“好”字,顧懷興眼含深意地看著她道:“想不到探花郎如此足智多謀,實在令人佩服。” 左柱國臉上青紫一片,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最后的結果便是顧懷興去巡視河道,唐瑜修建皇宮。 朝會一散,唐瑜站在門口,下朝的朝臣們陸陸續續從里面出來,直到人走光了,才從里面走出個頎長的人影唐瑜立時撲上去滿臉堆笑:“顧太傅。” 顧懷興垂了眼臉,唐瑜兀自說下去:“下官是不是有得罪過顧大人,不然大人何以如此作弄下官?” 作弄?他細細咂了一下這二字的含義,“得罪嘛……”他那三字尾音拖得冗長,唐瑜暗自責怪自己,怎么就一沖動找上了顧懷興,她不是最該避著他的嗎? “得罪倒談不上,本官只是覺著瑜弟你甚合本官眼緣,因此想要提攜你一二,難道瑜弟你看不出來嗎?” 啊呸!她才不想要這種眼緣,她巴不得離顧懷興遠遠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唐瑜只得溫柔小意,楚楚可憐道:“顧大人,下官才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