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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堆著笑問:“爺,什么事有趣?” 那人回頭止了笑,摩挲著腰間的玉佩,若有所思,問:“顧太傅哪去了?“ 仆人道:“回爺的話,顧太傅說他先回馬車上等著爺。” 那人搖搖頭,念著:“這個顧懷興,總是這么不近人情,真想知道到底要怎樣的姑娘才能入得他的眼。” 外頭進來個小廝,看著一股機靈勁,徑直走到那人身邊,言語間十分恭敬:“顧大人問爺逛完了沒有,要看的都已看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那人道:“不急,還未見到探花郎呢,聽說咱們這位探花郎很受顧大人的青睞?” 顧懷興抖了抖袍子,面無表情地聽完小廝的傳話,道:“爺若是想看就讓他看吧,時辰不早了,太后在慈安宮怕是等急了。” 小廝有些惴惴不安地問:“當真這么和爺說嗎?” 顧懷興淡淡掃了他一眼,小廝拔腿就走:“奴才這便去。” 那人聽了小廝的傳話,恨恨地甩袖道:“他是越來越放肆了。”可是到底沒犟著硬要等人,戀戀不舍地準備離開,就看見儀仗隊浩浩蕩蕩地往這行來,為首的正是天子近前的黃公公,那人趕緊背過身去。只聽到黃公公扯著他那尖利的嗓子喊道—— “誰是唐鈺?” 客棧內的眾人面面相覷,坐在馬車里的顧懷興一愣。無人回應,傳旨的公公又問了一次。 唐瑜正喝著水,猛得嗆在了喉嚨里,慌忙打開了房門,朝著樓下大聲喊道:“唐鈺在此!” 聲音有些耳熟,那人剛想回頭,卻瞥見顧懷興臉色陰沉,眉頭緊皺,趕緊上了馬車,不再耽擱。 “探花郎,恭喜了。“眼前的臉好似被放大無數倍,周圍的人滿面笑意,似乎是在說著”恭喜“,她卻如墜云間,仿佛是場夢一般,遂脫口而出問道:“公公你莫不是認錯了人?” 一屋子哄堂大笑,錦越穿過人群,跪到她身邊用手肘捅了捅她道:“公子你還不領旨謝恩?” 她才如夢方醒,一個頭磕到底,直到觸碰到冰涼的泥地:“草民唐鈺叩謝天子盛恩。” 探花郎,天子欽定,是多少讀書人幾輩子都求不來的事,她卻如坐針氈,唐瑜接過圣旨,黃公公笑道:“探花郎,今晚上林苑的瓊林宴您可莫遲到了。” 唐瑜才想起還有這一出,腦子轉了三轉,攔住要出門的黃公公,問到:“敢問公公,我等無需拜謝恩師顧大人嗎?” 黃公公笑道:“原是有這么個規矩的,只是顧大人一早便吩咐過了奴婢們,叫不用刻意提這件事,顧大人一貫不愛湊熱鬧的,朝中無人不知。” 唐瑜繃著的心一下子松了下來,送走了宣旨的公公,到了下午卻來了個人站在門口問:“哪位是唐大人?” 唐瑜想了半天才意識到原來唐大人喚的正是他,忙不迭道:“正是在下。” 那小廝面色恭敬卻不卑不亢,先是向她行了一禮,復而道:“想來早晨黃公公已然來過,我家大人不愿壞了規矩,遂有請新科探花郎過府一敘。“ 小廝見她面色呆滯,以為她不知是哪位顧大人,便好心提醒道:“我家大人就是顧懷興顧大人。” 錦越搡了搡她,唐瑜鎮定地站起身來回道:“我知道了,有勞小哥帶路。”既然是謝師,必然不會只有自己一個人,再說顧懷興從未見過自己,怕他作甚? 唐瑜閉了眼,心中七上八下,跟著馬車來到太傅府,錦越不住地拉她衣角,問:“公子,這可如何是好?” 她抬眼看著門口的“太傅府”三字,心一橫,便跨了過去,據聞太傅府乃是天子親賜,顧懷興貴為帝師更是有從龍之功,可以說是風頭無兩。 “小哥,這院子里種的可是湘妃竹?” 湘妃竹,據聞由娥皇女英的淚水浸染而成,竹乃歲寒三友中一友,象征堅韌挺拔,清淡高雅,正是唐瑜一直追崇的品格,而湘妃竹又是情深意重,忠貞不二,因此唐瑜自小便愛竹成癡,所居住的閣樓下也栽種著成片的湘妃竹。 “探花郎這邊請。” 她的視線從長得茂盛的湘妃竹上離開,緊跟著帶路的小哥,最后來到一處幽靜的房間前。 “大人在書房等著呢。” 她推開門,隨著“吱呀”一聲,房間內的格局漸漸顯露端倪,濃郁的龍涎香味道,唐瑜曾聽父親偶然提過,這香名貴異常,非一般人能享用的起,因而富貴如唐家亦只得收藏零星半點。 唐瑜提著的心又吊了起來,屋里遲遲沒有動靜,她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去,兩邊各坐了一個人,應當是狀元和榜眼。 上首的應當便是顧懷興了,他背著身子正對一幅柏樹常青圖,身姿挺拔,傲骨嶙峋,施施然負手而立。 ☆、探花簪杏 “恩師。”顧懷興是今科考試的主考官,論理擔得上這聲師傅,只是唐瑜聽人說顧太傅而今不過二十有六,只不過堪堪大了她七歲,喊起來倒有些不自在。 不自在的自然不止她一個,唐瑜抽眼看座中那兩位,其中一位還好,看起來同她一般年紀,而另一個卻是個留著美須髯的中年人。 顧懷興淡淡應了一聲,那兩人齊刷刷地回過頭來圍觀她,唐瑜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順便略微瞥了一眼顧懷興的臉色,見他面有不豫,她連忙嚴肅起來,清了一下嗓子,向著在座的三人自報家門:“在下唐鈺,并州人氏。” 進士的前三甲按照慣例都會留在京城共事,顧懷興想必一早便看過她的履歷,因而這一番介紹實則為了給二位將來的同僚留下個好印象。 所謂宦海翻波,防不勝防,總是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果然那二人見探花郎頗有禮,頓時心生好感,一個道:“在下王意之。“另一個道:“”在下孟秀夫。” 顧懷興指著那個稍年長的孟秀夫說:“這位是今科的狀元。”那么另一位便是榜眼了,唐瑜心中暗想,果然少年登科如顧懷興這樣的變態可遇不可求,狀元郎是個中年人這樣或許更加符合實際。 “過了今晚的瓊林宴,明日你們便要上殿謝恩,本官沒什么特別囑咐的,只一條,切記謹言慎行,你們能走到今時今日,自然也懂得這一層。今日見你們也只為的這事。” 除卻這些,顧懷興再沒說別的,三人皆有些摸不著頭腦,傳聞不是說顧太傅為人最是涼薄,深諳明哲保身之道么,如今這般古道熱腸又是為何? 夜晚的瓊林宴甚是熱鬧,聚集了京城內的達官貴人,紳士名流,不過最終的主角卻是這一眾在春闈中嶄露頭角的新貴們。 “你們可知探花郎一詞從何而來?”忽有一人高問,在座的眾人雖飽讀詩書,對這些野史散秩卻不甚知之,因而紛紛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