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瑋是個天閹,不能人事,沒有生育能力,雖為嫡子,卻一出生,就被家族放棄,成了肖家最尷尬的存在,他從小就性子扭曲,暴虐多疑善變,不知怎么就能惹他不悅,遭受一頓毒打,每次都狠到要打死人不可。 打過之后,他又會跪在她面前抱頭痛哭,發誓絕不再犯,求她原諒他,此后幾天也會對她尤其好??勺疃嘁簿途S持幾天,這個誓言永遠都不會實現,暴行還是會重演。 她被折磨的苦不堪言,被打時,聽到的最多的便是,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我倒要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其實,還真不是。 她不會因此瞧不起他,若是他不打她,與她好生過日子,她愿意與他承擔一切。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沒有孩子又如何,兩個人能安穩過日子就成,天下就沒有十全的事,這命她愿意認。 可這樣的機會,老天都不肯給。 她麻木地回答令嫣:“前兩年打的厲害,后來......打的少了,最近大半年,沒動過手?!边@便是她身上沒有傷痕的原因。 魚令嫣不相信家暴的人,會改掉惡性,問她:“發生了何事,使他改變?” 發生了什么? 其實她始終還抱著一絲僥幸,奢望有一日,自己能感化了他,他會變好,不會再犯,兩人可以重做夫妻,重新開始。 可終有一天,他不再打她,卻是為了別的原因。 原本以為,嫁給這樣的丈夫,就是她此生最大的悲,可直到遇見那人,她才明白,她錯了,他才是她此生最大的劫。 想到他,魚令嫵心中一緊,原本麻木的表情,終是有些松動,她也想起,來魚家前的那一夜所發生的事,不由抓緊了衣領,躬起身,抿緊嘴,搖頭不語。 魚令嫣輕輕撫平她的背,等她慢慢放松下來,才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魚令嫵這時抬起頭,蒼白無力地苦笑,“我能怎么辦?” “離開肖家!” 魚令嫣掰開她緊抓著高領的雙手,展現出她脖子上還很鮮明的勒痕,說道:“既然連死都不怕,為何不奮力一搏,你還要顧慮到什么時候,你娘為你拼了命,你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魚令嫵心中的郁火,被瞬時點燃,她猛然推開令嫣,淚崩如泉,失控地歇斯底里地吶喊:“你以為我不想離開嗎?我不想出來嗎!我每夜做夢,都夢見自己在推肖家的大門,可每次都推不開,那份急切、絕望和無力,你怎能體會!” “可你從沒有反抗過一次,你不試試,怎知道不能成!” “沒用的,就算試了也沒用,已經太遲了,他……不會放過我的?!彼f著又偃旗息鼓,跌坐到原位,失落又憔悴。 魚令嫣抓著她的衣襟,強行把她拎了起來,眼里含著熱淚,憤然道:“如果連你自己都放棄,那誰還能救你,魚家又怎么幫你,我們又怎么出力!” 聽到這句,令嫵臉上多了一絲嘲諷,回道:“靠魚家?靠老太爺和老爺?你把他們想的太好,也把我想的太重要,我回來兩次,你看有誰過問一下?畢竟我已是肖家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br> “而且他們也管不起了?!?/br> 魚令嫣無力地松了手,放開她,擦干了淚痕,迅速朝門外走去,到門口時,頓了一下,最后說道:“如果魚家放任自家女兒,被夫家暴打而不顧,那魚家就是沒救了。如果你不肯自救,那也真沒救了?!闭f罷,就立即離開,不肯再多待。 而令嫵望著她的背影,喃喃低語:“也許他得了想要的,便肯放過我了,也許我真能搏一搏?!?/br> * 萬姨娘突然橫死在眼前,魚老太太著實被嚇了一番,面上再虛張聲勢,心里實際也是有些怕的。 那天夜里,她竟然就夢見萬氏,滿頭鮮血、張牙舞爪地向她討回公道。 這鍋魚老太太可不愿背,她自認還真沒對不住二姑娘的地方,連嫁妝都是她出的,夫家也不是她給尋的,憑什么找上她。 可有些事真無道理可言,此后幾天,她還是接連夢見萬氏,夜夜不得安眠,萬分苦惱。 此時,令嫵找來了。 見了面,不顧其他,先嚎啕大哭一番,直把自己哭脫了形,嗓子也啞了,才開始說話。 “老太太,我姨娘給您添麻煩了,她生前最敬重您,還請您原諒了她?!?/br> 魚老太太勸道:“二丫頭要保重,瞧你都瘦的不成形了,人死不能復生,還是要想開些。你姨娘雖然得了怪病,神智不清明,可心卻是好的,臨走之前還念著你,我不會怪她的?!?/br> 魚令嫵默默地咽下眼淚,把指甲狠狠地欠進手心里,說道:“老太太仁慈心善,待人又好,孫女好生敬佩。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整個魚府,誰也沒您待我好,連我的嫁妝,都是您出的,令嫵一直銘記于心,希望有朝一日能報答您的恩惠?!?/br> 魚老太太有些欣慰,牽過她的手,輕輕拍著,回著:“你也是我血脈,我總歸盼著你好,親祖母還說什么報答不報答?!?/br> “倒是你姨娘走之前還念著說你受了委屈,讓我給你做主,你有什么難處,便說給祖母聽聽,讓我來給你出出主意?!?/br> 魚老太太猜的是,肖天瑋是前妻留的孩子,在肖家沒什么地位,令嫵又沒孩子,估計整日被婆婆、妯娌搓揉,被下人刁難,這才過不下去。 她也想趁次機會,把令嫵勸回去,畢竟女人嫁出去,就基本定了,沒多少路走了,不管怎樣,都得咬牙熬下去,熬死了其他人,自己也就出頭了。 令嫵拿出帕子,一邊拭淚,一邊說道:“孫女命苦啊,怎么就攤到這樣的男人?!?/br> 魚老太太勸道:“男人都是一個樣的,他們也就那些事,揣著明白裝糊涂,別傷了夫妻情面,等到老了,他沒滑頭了,也就好了?!?/br> “可肖天瑋他喜歡男人,不喜歡紅妝啊!”令嫵不能說他是個天閹,不然她破身一事該怎么圓,她只得想其他說辭。 “什么?” “您去肖家問問,他沾過幾個女人,連孫女也只是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與他同過床?!?/br> “這……”魚老太太都不知該怎么接了。 這有點超乎她的想象,萬般沒想到,肖天瑋竟然是個兔子爺,怪不得肖家都不待見,怪不得令嫵嫁過去四年也沒個動靜。 令嫵繼續哭哭啼啼道:“您也知道,肖家不待見他,他心中自然窩火憋氣,心情一不好,就要打我,每每都要把孫女打的半死,孫女苦不堪言,幾欲尋死。” “當真如此?” “孫女敢指天發誓,所無此事,馬上暴斃而亡,死后永世不得輪回。” 這種毒誓都敢發,看來十之八九是真的,沒想到,肖天瑋竟然是個這樣不堪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