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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醬油也沒了,秀春順帶又打了一斤醬油,聞著醬油缸旁邊的白酒缸,秀春多想再打點散酒回去啊,可是得忍著,忍到孫有糧兩口子走了再說! 見天過來鬧一出,任誰也受不住這樣,尤其是孫有糧,被兩個女人外加三個孩纏的一個頭兩個大。 “回去,回去!回城里去!”孫有糧再也待不住了! 蔣蘭花就等著他這句話,立馬收拾了東西,轉天等秀春放學回家時,家里已經(jīng)沒了兩口子的影,暗暗歡喜一番,秀春趕緊張羅燒飯。 得好好吃一頓,熬這么多天,快饞壞她了! 何鐵林頂替她去隊里干活了,估計等她做完飯也差不多回來,錢寡婦也不知道哪串門子去了,先不管。 秀春把櫥柜的大鎖打開,在里面一個抽屜接一個抽屜翻騰。 臘鴨還剩一只腿了,算了全炒了,等她腿好了再去打點回來! 除了臘鴨也沒其他rou了,沒有rou,家里沒了雞,雞蛋也沒有,就剩一罐白砂糖還有大米白面。 掛面幾乎還沒動,大中午的,秀春可不想下面條吃,她想吃炒菜,想吃大米飯! 正想著炒點啥菜好,外頭有人喊她,“春兒,快出來!” 聽出是小二的聲音,秀春哎了一聲,趕忙出去。 小二端著瓷盆,里面裝了半盆水,游著四條手掌大小的草魚。 “放學我去溝里逮的。” 秀春這才注意到他褲腿卷到膝蓋上,腿上還有殘留的泥巴,趕緊打了清水,讓他再洗洗手腳。 從廚房把黃盆端出來,四條草魚倒進黃盆里,看著它們在水里游來游去,秀春止不住咽口水,正愁中午沒好東西改善伙食,這不就來了! “紅燒、煮湯都好!”小二洗干凈了手腿,建議道。 秀春喜滋滋的點頭,“我更想拌上面粉油炸!” 小二搖搖頭,“省著點用油吧,就那點油倒鍋里,估計魚都飄不起來!” 秀春有點可惜,家里還剩不到二兩的油,得想辦法弄點油,早晚她得炸一次小魚干! “小二,把糖帶回去讓二嬸再給你們包糖餅!”小二洗手腿的功夫,秀春給他包了一包白砂糖。 “我不要,留著你自己吃吧。”小二直后退。秀春三天兩頭給他家整點東西送去,弄得小二不好意思極了,自己不過送了幾條草魚,倒像是趕著來要東西似的! 有來才有往嘛,秀春硬把白砂糖塞給了小二,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推著他的背讓他趕緊拿家去。 自打秀春蹭蹭長個子之后,她比小二還高一個頭,而且她心里年齡比小二大,小二在她面前,她下意識就把他當成個孩子。 秀春這么想,小二可不會把秀春當長輩,酡紅著臉,壓根不敢看秀春越長越精致的臉蛋,拎著白砂糖幾乎是飄乎乎的回了家。 第48章 14號一更 紅燒草魚,醬油悶豆角,臘鴨rou炒冬瓜,蒸大米飯。 “我的天,春兒你的手藝實在太好!嗚嗚…好吃,好香!”天天清湯寡水,何鐵林總算是吃上了rou,舍不得狼吞虎咽,他要慢慢的品,細細的嘗! 錢寡婦雖然沒吱聲,但眉眼間透著滿足,碗里的大米飯全吃了,還吃了不少菜。 秀春敞開肚皮連吃了兩碗大米飯,炕幾上的菜幾乎全給他們吃了,就剩點臘鴨丁炒冬瓜,留著晚上熱了吃。 快活飯吃過,瞅著空蕩蕩的櫥柜,秀春不得不去面對亟待解決的問題,很顯然現(xiàn)在家里的三個人胃口都被養(yǎng)刁了,由奢入儉難,秀春必須出去想想辦法。 盡管時下管的嚴,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秋收之后,黑市照舊開始活絡了起來,但大都賣的是糧食,火車站、大橋口、不起眼的胡同口,時不時有人交頭接耳,細細聽還能聽見兩人的對話:地瓜干五毛錢一斤,玉米粒六毛一斤,高粱三毛,嫌貴?不要拉倒… 天剛朦朧亮,澤陽市區(qū)的行人并不多,先進分子們都還沒開工,秀春肩上背了簍筐,拐進了易真家所在的胡同,只當沒聽見胡同口兩個陌生人的交頭接耳,快步進胡同,咚咚敲門。 沒幾時易真來開門了,齊耳短發(fā)亂糟糟,睡眼惺忪,可在瞧見門外站的是秀春那一刻,瞬間清醒了,趕忙讓秀春進來,順帶反插上大門,激動道,“春兒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來了,我想你快想瘋了!” 秀春把背簍解了開,擱在廊檐下,打趣易真道,“我看不是想我,是想rou了吧。” 被戳穿了,易真哈哈直樂,迫不及待掀開背簍,驚呼,“啊啊啊…這么多!羊rou!雞rou!還有豬rou!!!!” 秀春太陽xue突突跳,忙捂住了她的嘴,指隔壁,“易姐,你小聲點,隔墻有耳!” 不怪易真這么大驚小怪,實在是太久沒吃rou了,她是典型的食rou動物,自打來這里,如果沒有秀春打的野味跟她換東西,單靠她那一個月半斤的rou票,還不夠塞牙縫的! 雖然羊rou、雞rou還有鴨rou都能解饞,哪樣都比吃蔬菜強,可她最鐘愛的還是豬rou! 把秀春拉進堂屋,易真先盯著秀春的腿上下打量,“腿好了沒有?前些時候你也沒個消息,還是從陳學功那兒得知你腿骨折了,我想去你家看看都找不著門。” 易真說的是真心話,打她來這兒起,交的朋友不算多,秀春絕對稱得上一個,都認識將近兩年了,她還沒去過秀春家。 秀春原地蹦跶了兩下,“已經(jīng)沒事啦,要不然我也打不到這些東西,我給你留個地址,以后有啥事給我寫信或者拍電報,等時局再穩(wěn)定點,我領你去我家串串門!” 易真哎了一聲,笑瞇瞇道,“說吧,這回想要啥?” 秀春嘿嘿笑,開口道,“易姐,你還有棉花和布料嗎?我大舅媽快生了,我想送這兩樣給她,她指定能用得上。” 雖說在市里拿著新生兒出生證,可以多領二尺布票,但這二尺的布票最多能做件小衣裳,連個小包被內(nèi)襯都不夠,以往宋建國兩口子抱著這輩子都要不上孩子的心態(tài),布票從來沒存過,都花到他們身上了,單說秀春,陳秋娟都給她買了好幾件衣裳,現(xiàn)在也該秀春報答他們的時候了。 易真空間里倒是真有棉花被,但剩下的大都是軍用棉被,她得改裝一下才能給秀春,而且土布她也不知道扔哪了,還得好好篩查篩查才行。 思及此,易真便道,“有是有,只是不在我家,你要是信得過我,就等下趟來市里,我再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