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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守門了些,但言論自由,盡管有不同看法,在一定條件下理應予以包容,什么時候事態(tài)已經(jīng)發(fā)展到,說句不恰當?shù)脑捑蜁豢凵弦豁敶竺绷耍?/br> 何新陽唧唧歪歪要回家,周梅同志兩眼一瞪,道,“怎么,你兩還不愿意去?!” 何新陽還想說話,陳學功忙道,“我和新陽無事可做,這就跟你去!” 教學樓前的空地,年過半百原本神采奕奕的顧教授被綁了兩手,兩眼無神,上身的衣裳不知哪去了,眼鏡碎了一半,歪扭的掛在臉上,身后原本該坐在客堂里聽課的學生正手拿教鞭往顧教授身上抽打。 啪、啪、啪,一聲接一聲,邊打邊大聲報出毆打的顧教授這種毒瘤的緣由,披露他的罪行,里三層外三層圍觀了一圈學生,紛紛叫好。 陳學功跟何新陽對視了一眼,兩人的面色皆有些沉重,誰也沒有吱聲,眼下還沒搞不清楚狀況的兩人不敢輕舉妄動。 這場風暴始于北京大學一張大字報,由各大高校迅速蔓延至全國上下,就連大墳前生產(chǎn)隊這樣落后的小村莊都沒能避免。 生產(chǎn)隊里最大的變化是孫有銀不停的外出去開會,鄉(xiāng)里鎮(zhèn)上甚至是去縣城,開完大會開小會,上頭傳達下來的文件一個接一個,隊里大大小小的干部隨即開始大會小會不斷… 惹得高淑芬十分不滿,朝孫有銀開炮,“開會開會,成天開個啥會!家里那點糧都快給你折騰沒了!” 遠的不說,孫有銀去縣城開一次會就得兩三天,這兩三天內(nèi),總不能不吃不喝不住吧,還得開了證明,背了糧食去糧管所換糧票,十斤的糧食才換八斤的糧票,一天還有五毛錢的住宿費。 三天兩頭去一趟縣城,誰家折騰的起喲! 孫有銀被最近的事整得一個頭兩個大,也沒了尋常的好脾氣,拔高了嗓門,直接沖高淑芬道,“娘們一個,你懂個屁!要變天了你知不知道!” “啥?咋啦,出啥事啦…” …… 不管外邊的世界如何,似乎還沒能影響到秀春,仍舊過著她舒坦的小日子,進入梅雨季節(jié)后,錢寡婦的風濕病又犯了,秀春怕拖延病情,不敢耽擱,立馬去尋孫有銀開介紹信,卻被高淑芬告知去縣里開會,一時半會都回不來。 大隊公章就在家,秀春索性自己寫了證明,蓋上戳。 秀春這么干不是一回兩回了,高淑芬并不以為意,但還是忍不住要在秀春面前嘀嘀咕咕,她男人出去開會花錢,現(xiàn)在又趕上老太婆犯病,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對于高淑芬的牢sao,秀春恩恩啊啊回應幾聲,開了證明立馬就去生產(chǎn)隊套馬車,何鐵林要跟著秀春,幫忙搭把手,秀春不讓他去,何鐵林也是老胳膊老腿了,萬一磕著碰著可怎么辦! 婉言拒絕了何鐵林的好意,秀春只身一人把錢寡婦帶到市醫(yī)院,仍舊掛吳醫(yī)生的號。 哪知秀春剛報上吳醫(yī)生的名,工作人員面無表情立馬回聲道,“吳醫(yī)生不在,換個醫(yī)生!” 秀春愣了下,趕忙問一嘴,“吳醫(yī)生啥時候回來?” 工作人員露出個古怪的笑,“他是回不來了,改個醫(yī)生吧,趙醫(yī)生在內(nèi)五診室出診,給你掛他的號?” 秀春一時沒明白工作人員話里的意思,事有輕重緩急,既然吳醫(yī)生不在,那只能換別的醫(yī)生看了。 在趙醫(yī)生那兒檢查之后開了藥,秀春扶錢寡婦下樓梯,錢寡婦行動不利索,上下樓有些困難,正走著,錢寡婦的另一只胳膊被人扶了住。 秀春一看來人,驚喜道,“易姐是你,好久沒看到你了!” 秀春覺得眼前的易真似乎跟哪里不一樣了,可卻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到底哪里不一樣。 易真笑瞇瞇的,手上使了力,跟秀春一左一右把錢寡婦架著下了樓。 “春兒,你長高了不少啊,快跟我差不多高了!”易真比劃了下秀春,她一米六五的個子,秀春已經(jīng)及她鼻子了,旁人不知她歲數(shù)的,絕對會以為她是個小大人。 秀春嘿嘿笑了,“我比其他人高太多,上課的座位已經(jīng)搬到了最后一排。” 原先是苦惱自己不長個,現(xiàn)在是長太快,不過這具身體跟她原來長個的時間還真差不多,都比同齡孩子高出許多。 打從去年過年開始,這兩人就沒再碰過面,眼下易真誠心邀請秀春去她家坐坐,說她搬了新家,讓秀春去認認門。 “這都晌午了,你現(xiàn)在趕回家得下午,你不餓,奶奶還餓,走,去易姐家吃頓便飯!”見到老熟人,易真格外熱情。 錢寡婦也道,“春兒,既然小易同志開口了,咱們就厚臉皮去叨擾一下。” 推辭來推辭去,雙方面上都不好看。 既然錢寡婦都這么說了,秀春哎了一聲,讓易真上馬車,她指路,秀春甩馬鞭,一路七拐八拐,朝易真指的方向去。 剛出了主干道,還沒拐彎,迎面而來一大群人,身穿半舊不新的軍綠色中山裝,手臂上扎紅艷艷的袖章,高舉頭像,頭像上的人秀春知道,她學校教室里也貼了。 令秀春出離憤怒的是,一群年輕人在后面推攘著一位頭發(fā)花白的爺爺,頭發(fā)禿了大半,額上不知被什么打破了,往下滲著血,神情呆滯,拖著雙腳向前走,走得慢了還被他身后的年輕人用腳踹,用鞭抽打。 人群中突然竄出一個少女,十五歲上下,梳著麻花辮,神情憤怒,把周邊的狠狠人推開,抱著老人紅了眼眶,沖老人身后的一群年輕人大聲道,“我爺爺以前雖是資本家,可解放之后就把所有東西都交給了國家,你們憑啥還揪著這一點不放,沒有法了嗎?!” 剛才拿鞭抽老人的年輕男人立馬跳出來,言語高亢,大聲回道,“把東西上交了,為啥還從你家里搜出一塊銀元?誰知道他偷藏了啥東西?!從這點上看就知道他還沒學好,這種毒瘤不好好教育了,就是對咱們國家最大的危害!” “快讓開,不然連你一塊教育了!” 老人的眼珠子動了動,似乎才看清來人是他孫女,顫顫巍巍忙道,“快家去,別在這添亂,快走快走…” 有罪他一個人受,家里老少都是無辜的。 秀春瞪著眼看著眼前的一切,自古以來尊老愛幼是責任,什么時候連這點都丟了?!在她那個時代老人除非是犯了謀逆大罪,否則也不應這樣被對待! 似乎看出了秀春的意圖,趕在秀春跳下馬車前,易真一把按住了秀春的肩膀,低聲道,“別管,拐了彎,咱們快點走,這事不是你能管的。” 說完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