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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誰給你洗衣服?洗衣機你都不會用。除非你結婚,有老婆照顧,我就去環游世界……”她把雞蛋用白毛巾包好,遞給兒子,“你考慮考慮雅盈,她人好,我放心……” 金國倫態度驟冷,接過雞蛋就不給好臉地轉身走人。 在臥室躺床上,他一邊用雞蛋燙青腫的地方,一邊翻看手機。之前給童笙發了兩條微信添加信息,她都沒有回。他開始胡思亂想,童笙若看見他這副模樣會有什么反應?傷心,緊張,抑或嘲笑? “……” 之前金國倫想過留在深圳找童笙,也想過去童家堵她,可三思時不知怎的,念到自己特意跑來深圳卻被她掛電話!便一時羞惱得忘了想挽回女友的男友的自我修養,獨自生著悶氣賭氣滾回家了。現在看來,做得對,至少他沒將自己新鮮*出爐的臃腫臉顯擺在童笙面前。 這世界上的問題90%是外貌的問題,樣衰會招黑,他現在這豬頭樣,恐怕童笙會嫌棄…… 金國倫爬起來又照照鏡子,巴不得雞蛋是仙丹妙藥,一滾就消腫。可惜鏡子不給面子,他越照越連自己都瞧不下去。糟糕,他不敢跟童笙見面了。 他繼續拿雞蛋燙臉,三只不夠,要去廚房再煮十只。 踏入四月,千人憎萬人厭的潮濕天氣跟著春困一起來襲,整座城市朦朧在厚重的水氣之中,處處乏生機,行人欲斷魂。唯獨微信里的錦中班級群熱風朝天,無一不在討論6月的校慶活動。 童笙隨意瞄了兩眼聊天記錄,不感興趣地走到窗前極目遠眺作放松。看到公司停車場不知幾時停放了鄧嘉的攬勝,她不覺訝然。 那天晚上,她沒有多留一秒就道別離開了。之后幾天沒見過鄧嘉,不論公私。 童笙猶豫過要不要辭職,但假設鄧嘉像上一回那樣,說不用她走,換他走,豈不變相給他添麻煩?這種你躲我避的方法并不長久,到底都是成年人,不可能因為出現矛盾就用簡單粗暴的不見面去解決,治標不治本,幼稚。 而新年伊始,手上有著好幾個不小的項目,相較于面對鄧嘉的尷尬,為人民幣服務的童笙更舍不得豐厚的獎金提成。況且鄧嘉也是見過世面的,她何必把自己看得太高? 出于種種顧慮遲疑,童笙決定繼續留在興置工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消失幾天的鄧嘉重返興置,并沒有與童笙聯系碰面,而同樣不見人影的金國倫,則常常在微信上請求添加。偶爾,金國倫會用哪來的號碼給童笙拔電話,起初童笙一聽他的聲音就掛,后來她會聽一兩句,再是三四句。而金國倫說得最多的,莫過于勸她把他號碼從黑名單放出來,又或者添加他微信,這樣才能方便溝通。 童笙心想,她跟他鬧分手,他是前度,豈可還遷就他方便不方便?相反的,他越不痛快她就越痛快!坐牢的人就別奢望住套間,吃米芝蓮三星大廚的烤牛排以及睡席夢思床墊。 再者,他人死哪了?就會打電話而不露面,大爺啊?童笙跟自己說,現在理他,也不過是給面子那個當年幫她提熱水上7樓的人而已。 兩周后的周五,金國倫第一時間登陸童笙的雅思官網賬號查看她四月初的成績。看完后,他躺坐在辦公椅,雙目眸光時明時暗,面無表情地靜思了一會,才給童笙發去微信添加信息 --都說miss張沒我好,都說你跑題。 --我們是lover,不是d。 --白白浪費破7的機會。 雖隔著屏幕,童笙仍能感受出金國倫強烈的扼腕嘆惜。本來心知肚明是自己準備不足,對這次考試不抱希望的童笙也徒然委屈了,仿佛的確錯過了什么寶貴東西,悶悶不樂。 她沒有回復金國倫,倒給許諾然發去微信訴苦:十戰雅思,還是敗了。聽力7,6.5,寫作6.5,口語6……不甘心啊! 記得第一次去突破雅思,金國倫承諾她若考不過四個7就幫她免費培訓一輩子,詛咒般的話看來靈驗了。 許諾然到晚上十點多才給童笙回了個電話,然而聊了兩句才發現,她不是來安慰童笙的,她是來替自己哭訴倒苦水的! “阿笙,我移民申請被拒了!被拒了!他媽的他們拒我了!他媽的!”許諾然哭喪的聲音特別強烈,強烈得從電話另一端都能聽見她那邊的回音。她大概身處無人的地方,所以可以縱情痛哭叫罵,不怕驚擾到別人。 童笙知道她有老公有孩子,以往聊電話通常小聲說,沒聊幾句就說要帶孩子。這回不一樣了。 “我很不甘心!他媽的說我條件不夠,我憑什么條件不夠?!我他媽的提前一年準備文件,那幾個跟我同樣條件的人卻被受理了!移民官是不是眼瞎了?腦子進水了?!憑什么就拒我一個?太他媽的不公平了!我擦他媽的!死移民局去死!快去死!” 許諾然不管童笙有沒有說話有沒有聽,只管自己一口氣地盡情宣泄。她往死里罵,用最難聽的話去詛咒把她拒于國門之外的人,就像倘若對方站在她面前,她能使出一千種方法去折磨摧毀。遺憾無論怎樣叫罵詛咒都于事無補,既定的事實她無法推翻,亦無計可施。而透過哭喊所宣泄出來的憤忿只是滄海一粟。 童笙默默地舉著手機,聽完許諾然吼完一頓,剩下悲愴的哭聲時,才嘗試開腔安慰:“或者你下次再申請……” 話音未落,許諾然就激憤反駁:“沒有下次了!我的職業被移民局砍了,元旦那次是我最后機會。阿笙,我這輩子都走不了!”說到最后,她又嚎哭起來。 童笙望著窗外,緊抿雙唇。猶記得元旦那天,她與金國倫在溫泉度假村卿卿我我,又接到許諾然的報喜電話,說她三生有幸,搶到移民名額。那時童笙與金國倫兩情相悅,親密無間,許諾然歡天喜地,如獲新生。 轉眼,人面桃花,不復當日。 “你知道嗎?我這幾年拼命工作攢錢,凌晨了還在做題目考雅思,就是為了移民。我老公沒有支持過我,我被拒了,他不僅不安慰,更落井下石。阿笙,我很絕望,我不知道還有什么奔頭值得活下去,我覺得人生已經死了……”許諾然似乎平伏了些,不再撕聲叫喊,卻像墮入了某個深坑,開始自憐自艾,“我真的很想移民,我想去求移民官,求他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罵他們了,我求他們,求再給一次機會……”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