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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屬于我們了。” “……”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緊張,坐在正中的季時禹終于敲了敲桌子。 “出去工作?!?/br> 說要開會,周繼云本來還拿了紙和本子,這會兒氣得把東西都扔了。 “工作什么?退貨多到賣不完,訂單都沒了,合作過的公司都不接我們的電話,名氣倒是大了很多,每天都在上電視和報紙,會自燃的電池,哈哈哈,有趣嗎?” “周繼云……” 趙一洋正要走過去,就被季時禹攔住了。 “質押股權,是我的決定,趙一洋不過是被我說服的?!?/br> 何冬也出來道歉:“是我,是我一直鼓吹鉛酸電池有大市場?!?/br> 從前嘻嘻哈哈的周繼云眼眶通紅。他低下頭,許久,撿起了自己的筆和本子。聲音小了許多,可是在安靜的會議室里,卻仍然字字清晰。 “師哥,當初你拉我下海的時候,對我說,外面的世界大有可為,你想去闖蕩一下,問我愿不愿意跟你一起去闖世界?!?/br> 周繼云從來沒有叫過季時禹“師哥”,一直以來都是沒大沒小的那種。這會兒他恍然換了稱呼,讓眾人都很震動。 “你知道嗎,其實我對闖世界根本沒有興趣,我在哪里都一樣。我是因為崇拜你,才來到這里,才成為長河電池的一員。”周繼云的聲音有些哽咽:“長河是我待過的最好的地方,我不想看到……長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 那場沒有頭緒的會議散去。大家心情沉重地回到各自的崗位上。 趙一洋有一份解約合同要找季時禹簽字蓋章,到處找都找不到他。 許久,終于在生產線上看到了他。 那是一臺廢棄的機器,是長河購置的第一臺機器,配合手工生產的,后來技術幾經改革,這臺機器因為太過落后,無法改裝繼續使用,就被廢棄了。 但是季時禹一直不準賣掉,他說,這臺機器是長河的精神。 那臺機器一直被放在第一車間,現在那個車間只用來做分揀。最近沒有生意,沒有工人在里面作業。 季時禹的身影就顯得格外孤獨。 趙一洋站在不遠處,許久許久,都沒有上前去打擾他。 就那么看著他,圍繞著那臺機器,從左走到右,從右又走到左…… 長河不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一刻,趙一洋只有這一個念頭。 趙一洋滿身疲憊回到家的時候,江甜已經下班了,此刻正在給孩子調動畫片。 桌上是做好的飯菜,并沒有多寬敞的房子被江甜收拾得很溫馨。 見趙一洋回來,江甜將他丟在沙發上的皮包收了起來,掛在墻上,又把他隨便脫在玄關的皮鞋收在了鞋架上。 轉身進廚房,洗手,給他盛飯,然后又為他拿了一雙干凈的筷子。 趙一洋默默看著江甜做了這一切,眼眶有些干澀。 以往每天都意氣風發地回家,都沒有意識到妻子做了這么多事。 趙一洋想一想,都覺得對不起江甜。 江甜雖然家庭不是多么顯赫,在海城也絕對算得上中等偏上。如果不是嫁給他,她也許會和大多數海城姑娘一樣,嫁給本地人,過著也許不是多富貴,但是安穩幸福的生活。 當年畢業,江甜被原籍要回去,為了留在森城工作,她騎著自行車,頂著三伏太陽天一所學校一所學校地找工作。 她原本不太會騎自行車,剛開始的幾天,老是連人帶車摔倒,膝蓋上手肘上都是傷口。那時候趙一洋幾度不忍心,她卻很堅強地笑笑說:“你以后要是敢變心,我就閹了你,讓你當太監。” 他們也曾分開過幾次,吵架吵到不可開交,彼此都把傷害對方的話說到最狠的地步,想著這輩子都不要再回頭才好。 可是走不出兩步,就會回頭。 江甜未婚先有了孩子,這事讓她家人都在親戚朋友面前抬不起頭。雖然后來還是結了婚,但是大家對江甜的鄙視,卻沒有因為最后的結果而消散。 直到過年的時候,趙一洋帶著票子去拜年,每家都發了不小的紅包。那些人才終于認可了江甜嫁對了。 江甜曾經也是父母的寶貝,jiejie們最疼愛的小妹。長得漂亮,學問也好。大家都覺得她值得最好的男人。 她卻看上了一窮二白的他。 如今生活好不容易有了改善,他根本說不出口。 吃過了飯,趙一洋自己收拾了桌子,把鍋碗都洗了。 坐在沙發上,旁邊坐著江甜和女兒。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 趙一洋想了許久,才緩緩說道:“這房子……” 趙一洋還沒開口,江甜已經打斷:“現在森城房價漲了不少,拿去賣了,應該也值一些錢?!?/br> 趙一洋沒想到江甜什么都知道,內心更覺得愧疚。 “我會好好工作,以后,賺錢給你們母女買更大的房子?!壁w一洋說:“買別墅,買最好的別墅?!?/br> 江甜看上去很豁達,笑了笑說:“那你要說話算話?!?/br> “我保證?!?/br> …… ******* 池懷音從厲言修家離開,坐著公交車回廠里。 等她到的時候,天都黑了。 最近長河整個生產線都處于半停工狀態,不斷的退貨讓眾人的士氣都受到嚴重打擊。 很多靠量賺錢的工人都辭職了,沒有收入別人無法維持生計。人事部門和財務部門都忙得快亂套了。 原本準備結婚后搬進新房,結果還沒歡喜地搬家,先出了事。 回到他們住的改裝倉庫,屋里燈也沒開,一切都靜悄悄的,走到床邊,才能聽到人虛弱的呼吸聲,再一看,才發現季時禹發燒了。 一整天都沒有吃飯,他下班以后,就疲憊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整個人燙得像個火球。 池懷音回來,他聽見聲響,微微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隨即又疲憊地閉上。 “怎么會發燒的?”池懷音摸了摸他的額頭,又從藥箱里找到溫度計,塞進他腋下:“老實點,看看多少度。” 池懷音打濕了毛巾,將冷毛巾放在他額頭上。 “最近有點變天,你穿太少了?!背貞岩粢娝恢辈徽f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吃了沒有?聽他們說你最近老是忙得一天只吃一頓飯?” 季時禹開口,連說話噴出的熱氣都很燙:“我沒事,不餓?!?/br> 他伸手要去拿掉毛巾,被池懷音用力拍了一把手背。 “別動。” 季時禹乖乖放下了自己的手。 “你去哪里了?”季時禹的聲音不大,帶著點病態。 池懷音沒有說話,心里有些難受。 “去找厲言修了?!?/br> “你去求他了?”季時禹眼眸瞬間暗了許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