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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里,即將到來的暴雪,下降的氣溫,惡劣的天氣,雖說物資齊備,不會吃太多苦頭,這是不一樣的。 有一瞬間他開始慌亂起來,擔心是否是錯覺。但他很快鎮定下來,不過是發燒而已。他更用力地按了按她的額頭,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以此對比。手掌上按的都是濕漉漉的汗水,她的溫度只比他稍高,瑪利多諾多爾知道自己的燒快退了,那么她也不是燒得很高,但她的樣子給他一種不好的感覺。女孩躺在沙發和茶幾中間的睡袋里,緊閉著眼睛,呼吸急促而灼熱,她握著拳頭,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 光線昏暗,他忙去打開了燈,她的臉開始紅得一片,發際線上濕濕的一片。他推了推她,她沒有反應,他加大力氣再推了推:“……Are you OK?” 他試圖把她喚醒,告訴她“你在生病?!彼淮_定要不要大聲喊她,她看起來很痛苦,這樣地推她看起來都是一件對她來說非常殘酷的對待。有很多話堵在腦子里,他知道她聽不懂,他只能重復地問: “Are you OK?” 她被推得厲害,頭在枕頭上晃了晃,似乎眼睛掀開一條線看了看他,他都還沒有看清她眼里的光,她就又閉上了眼睛,嘴里發出難受的□□。 那樣子看起來不是睡覺,而是昏迷。 瑪利多諾多爾說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他……他不是故意的,他知道她會生病有很大部分是自己的原因,看看她的手和腿就明白的。細胳膊細腿,軟綿綿的rou,一捏一把。她的手骨頭細得好像他一用力就會斷掉,要不是她孤身一個人,瑪利多諾多爾會懷疑她未成年。 而車門還在門外,結滿了冰,他們站起來的時候她才到他胸口,整個人這么小小的一只,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把他從雪里挖出來,拖回來。在燒退醒來之后他會漸漸回想起一些模糊的記憶,似乎她給他吃藥、擦身退燒……他手上還是她拍的那個妖術一樣的青紫色。 還有她縫的四角褲,還有她的睡袍。他看了眼旁邊,和那個抬起頭來看他的金毛對視了一下,又回過頭去看她。 ……還有她救回來的這只狗。 說不定她是圣母瑪利亞化身,否則不能解釋她為什么跟大力水手似的,這樣見一個拖一個。他這輩子沒有見過這么傻的女孩。 他蹲在那里愣了一會兒,不知道要怎么辦,他沒有照顧病人的實際經驗,只有那些似是而非的理論。金毛不識時務地走過來,試圖把鼻子湊到她臉上嗅嗅?,斃嘀Z多爾不耐煩地按著頭把它推開,呵斥它走遠點。他猶豫了一下,試圖把她抱起來。 她躺在睡袋里,全身軟綿綿的,不知從何下手,好像無論從哪里把她拖出來,都會碰到對方的敏感部位?,斃嘀Z多爾不得不把她連著睡袋抱起來……抱了一下,沒有抱動。他才剛病好,也沒有力氣,一咬牙使了點力才抱起來,她的頭跟斷了一樣聳拉在他胳膊下面,他怕脖子真斷了,把她往上顛了顛。 她的頭便靠在他肩膀上,吐出來的呼吸像要把他燒著。 瑪利多諾多爾抿著嘴,心情復雜地抱著她往房間走。傻狗以為是要和它玩,搖著尾巴晃頭晃腦地湊過來,他把它用腳推開。 他的發梢還在滴水,滴到她臉上,順著下巴的肌膚一路流到睡袋里,他看著覺得很膈應,又騰不出手擦。 他把她放到床上,睡袋包裹著她,像一個蠶繭,他把睡袋拖下來,露出她里面穿的短袖短褲。他總算能趕緊把她臉上的水擦了擦,流下去的……揪著她的衣領小心地蹭一蹭,當做蹭掉了。他把被子從她身下扯出來,蓋在她身上,用力包緊。用床頭柜上的耳溫槍測了下溫度,38.2?!肓讼耄菭C的,又把被子掀下來一點,好給她涼快一些,又去開了窗戶。 看吧,他就說過這個房子通風不好,暖氣燥得要死,沒有加濕器也沒有凈化器,住在這里面能活活悶死,要不就活活熏死。 他一下窗戶拉開得太大,冰冷的風夾著碎雪嗖地刮進來,趕緊又關上一點,即使這樣整個房間里的空氣感覺也隨之清新了許多?,斃嘀Z多爾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要怎么辦,這時候他正看著她躺在床上的樣子,她挺安分的,整個人縮在那兒,熱氣騰騰。風把他刮得很冷,畢竟他剛洗完澡,頭發還滴著水,他把窗戶再關小一些,走過去給她再拉了拉被子。 他想著冰箱里沒有冰塊……嘖,所以說,冰箱里為什么會沒有冰塊。他臭著臉去廚房找了個鍋,接水燒水,又去找她的藥。她的藥放在行李箱旁邊,一盒子開了,還有很多包,他拿出一包輕車熟路地撕開把藥粉倒在碗里。等水開的時候他又去翻了個小袋子,套上羽絨服開門,外面雪又大了,迎面刮了他一臉。 那個女人真是賺大了,他想。他在門口附近找了個雪堆,塞了一把雪進袋子,打個結,用她的毛巾墊在下面,這樣地放在額頭上。水燒好了,他把水倒進碗里,拿一個打蛋器攪了攪,確定攪均勻了,放在托盤上給她端到房間去。 她非常過分,翻了個身,冰袋從頭上掉下來,在毛巾上暈開一片濕痕。瑪利多諾多爾臭著臉把她強行翻過來按住,把冰袋重新放在她的額頭上??墒沁@樣似乎不能扶她起來吃藥,他思考了一會兒,繼續推了推她。 “……莉莉?” 他覺得自己喊出這個名字來真是羞恥,她沒有聽到,他不知道自己是慶幸還是不悅。那種不悅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或許是擔憂,或許是因為自己被迫面對這種狀況的不爽,或許是因為自己是罪魁禍首的歉疚。他的聲音大了一些:“莉莉?” 她微微地睜開眼睛有了一些意識,可能她沒有意識到他是聽不懂她的話的,從嘴里發出來的近似□□的聲音,他聽不懂,只知道她看起來很痛苦?,斃嘀Z多爾強行把她揪起來,想把藥喂給她,她軟綿無力地靠在床頭,神情昏沉,他想把藥端起來喂她,一碰碗就縮回手,太燙了,他沒有意識到水是燒開的,這時候碗已經被溫度燙得不能碰,他看了眼自己的手,都燙紅了。 就在這個功夫她又閉上了眼睛,晃了兩下都沒能叫醒,瑪利多諾多爾覺得自己有點應付不來。 他想或許自己應該等藥涼一點再把她拉起來吃藥,不然他也端不住碗。于是他把昨天晚上自己喝的那個奇怪的藥找來,這個喝下去跟火燒一樣,應該可以兌涼水喝??紤]到昨晚自己的可怕遭遇,他特別多兌了一大碗,扶起她,命令地說:“莉莉,吃藥?!辈恢浪牪宦牭枚?,他硬是給她灌進去一點。然后她嗆得把藥噴在被子上。 瑪利多諾多爾迅速跳離她三尺遠,警惕地觀察她的樣子。她壓根就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