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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聰哥兒一把將剪子扔出去老遠,咣當一聲砸在墻上掉到地上,他獰笑道:“那怎么夠?你也太天真了,有一就有二,你已經跟我攪和在一起,便是現在死了,也不是個清白鬼,嬌情什么?” 欲海便是塵世泥濘,一腳踏進去,拔出來也是一腳泥,更何況做過什么必有痕跡,用長江之水也難以還她一個清白之身,確實無需矯情。 可她不是矯情。 沒名沒份,女人便什么都不是,由著他喜歡時親近,厭倦時拋棄,甚至尊重、愛敬盡是奢侈,她還要受盡他言語上的輕慢和侮辱。 顧氏心痛如絞,卻只是顫抖著唇道:“那又如何?”只要把臉和心都昧起來,什么不能做?到這個時候,她也沒想著死,果然是過于高估了自己。既然不想死,為了活著,什么不能做? 聰哥兒道:“你明白就好,總之你要想過得舒服一些,以后只能仰仗、指望著我。” “呵。”顧氏冷笑道:“你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她從前嫁給章賢時,是把他當成一生的仰仗和指望的,后來明白男人的感情是鏡花水月,她便將仰仗和指望放到了兒子身上。昭哥兒太小,承擔不起,他沒了,現在聰哥兒跳出來說他是自己的仰仗和指望。 她有什么可仰仗和指望他的?就為了保全章三奶奶的名份,每個月從章家那里得到月供的米糧,就為了能在這獨樂寺得一份衣食溫飽? 還是說,他會抽時間來一趟,贈她以脂粉和首飾,她靠這份露水情緣活著? 她半跪在地上,目光無所聚焦的望著前方,問聰哥兒:“你能給我什么?” 聰哥兒謔笑的勾著她的下巴,讓她的臉對著自己,試圖從她的眉眼上看出自己對她的厭倦。他確實覺得很快樂,可個中滋味,過后回想起來也不過耳耳,這世上遠遠有比她更鮮嫩更明媚的美人,她對他實在是老了些、刻板了些,他和她之間,不過是有著可以共同要克服的羞恥,所以在心防上有所相同的東西,他們因為這需要艱難跨越的壁壘而有著不同尋常的興奮和因這份隱秘所帶來的刺激而產生的愉悅。 但也僅此而已,不是么? 但聰哥兒很失望的發現,留在腦海里的,不是心如死灰的顧氏,也不是她隱忍下的艱澀,而是她端莊、柔婉的坐在上首,眼波清明而睿智,語調輕淺而溫柔,他則坐在她的下首,和她談起先前教授過的經史子集,聽著由她嘴里說出來的不同于先生的奇思妙想。 他對她的執念,遠不是她的身體那么單純,要真是純粹的rou,欲倒好了,再美味,也有吃膩的那一天,他隨時可以換個人來體味另外的感受。 當他和她水,乳,交融的那一瞬,他所體會到的滋味是難以言述的滿足,遠遠要比所謂的干柴烈火的銷魂更讓人心底熨貼。 也就是在那一瞬他明白了六叔的選擇和他因選擇而生出的幸福。 世上的女人千千萬,他所需要的,不過是這一個而己,她在世人的眼里并不是最最出眾的那個,可在他心里,她就是唯一能夠引他心潮翻涌。心緒怦然的唯一的一個。 他抱住她,道:“我會給你最好的。” 顧氏只含著淚低笑,笑得眼淚亂飛,心底卻只覺得酸澀而可憐。她推開他道:“難得。”他居然沒有厭倦,她是否該為此慶幸?她不過是中人之姿,又年紀老大,且曾經嫁人生子,難得他居然會有愛戀不舍的情愫施舍于她。 聰哥兒聽得出顧氏的敷衍和輕蔑,他發狠道:“我給你什么,你只能接受什么,不該你的,你別奢想。” 顧氏淡淡的點頭:“我明白.可以走了嗎?” 聰哥兒覺得顧氏十分虛幻,好像一抬手她就如煙般飛走了,他想再多描補幾句,卻在她淡漠的視線中找不到自己。她不相信,也不在意,他像趴在窗紙上徒勞往外沖撞的蒼蠅,茫然而又可憐。 顧氏淡漠的從聰哥兒的禁錮下起身,抬腳往外走,沒有一絲留戀。 聰哥兒呆呆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直到她關上禪房的門,他才頹然坐下。手間尚留她肌膚上的溫暖和滑膩,可她只像是一縷香艷的夢,本來施加在她身上的痛楚沒有達到本該的效果,反倒是將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聰哥兒推開門追出去。 顧氏身形單薄,走路的姿勢因著窘迫而越顯得誘人,他從后頭攆上來,道:“我還會再來。” 顧氏不置一詞。 聰哥兒又道:“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你暫且安身,我,我過些時候便接你走。” 顧氏還是不說話。 聰哥兒憤怒的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道:“你說話。” 顧氏抬眼,道:“我都聽見了,誠如你所說,你愿意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該怎么做我自己很明白。我不會輕易尋死,連最齷齪最惡心的事我都能忍受,還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你也不過是我遇到齷齪、惡心、骯臟、無恥中的一個而已。不管這一生中要遇到多少如你這般的人,我都會逆來順受。” 聰哥兒有一種搬了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憋悶感,他脫口而出道:“是你自輕自賤在先,我并沒有侮辱你的意思,就算是我讓你有所誤會,不也是你先讓我誤會在先的么?” 顧氏笑笑,掉轉頭道:“什么是先?什么是后?什么是因?什么是果?”便是他捧著他的真心誠意送到她跟前,她便是歡歡喜喜的接了,路的盡頭是康莊大道還是懸崖峭壁,又有誰知道呢? 第439章、顧氏番外二十 新文求收藏,求推薦票。 人是最有韌性的動物。 顧氏被迫和聰哥兒交相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心底確實是屈辱和痛楚的,可她也不能昧著心思說她所感受到的就只有痛苦。 大抵是聰哥兒一早就滲透給了他對她的志在必得,所以終于有了這一日,她也不覺得有什么意外,因此接受的相當痛快。也大抵是在生活磨折中,她對男人徹底失望,所以只要不是帶給她極大痛楚和絕望的章賢,是誰都無所謂。 甚至這兩年她與章賢的接觸實在是近乎于零,而她并沒有如她臆想的那般心如古并,是以聰哥兒很能挑動她血管里的熱血和熱度,她竟然能和在他的誘,哄下翩躚隨舞,并且涌起前所未有的愉悅。 種種復雜的感情揉和在一起,她對當時的印象就格外深刻,不敢想,卻又不能不想,每每憶及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情景,仿佛誰在她心尖上狠狠的揪了一下,又疼又酸,又酸又癢,有一種不敢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