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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逸陽訕訕而笑,她說的本也不錯。 兩人重又走到屋外,同坐在一塊大石上,看著灶里的火。 上官逸陽不由得嘆了口氣:“在人家的地盤上,說話不方便,做事不方便。白日里還要裝成兄弟,累!” 木槿橫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道:“你既知道在人家的地盤上,還這樣大聲說?” 上官逸陽笑了,笑著摟住她肩膀:“你是魏王,我是龍陽,忘了么?” 木槿心中無奈,幾番掙扎無果,也只得由著他了。灶中的火劈啪作響,她手里握了根粗柴不停翻動著那只被她包裹的圓滾滾的整雞。 上官逸陽性急,肚子也跟著著急,‘咕咕’作響。 饒是木槿緊緊抿住櫻唇,仍舊笑出聲兒來。 上官逸陽佯怒:“餓壞了我,你高興是不是?” 木槿在他懷中微側過身,躬了一下:“不敢!”隨后將那圓滾滾的整雞扒拉出來,笑道:“可以祭大少爺的五臟廟了。” ☆、第 22 章 新鮮出爐的叫花雞,雞rou里噙滿了荷葉的清香氣息,最主要的,這雞是他夫人親手炮制,親自喂到他嘴邊的,上官逸陽此刻只感到滿足……鄭仲好心準備的一桌菜,他二人愣是未動一筷。 ‘茶足雞飽’,上官逸陽大呼:“痛快!” 木槿笑著橫了他一眼:“心滿意足了?” 上官逸陽輕輕頷首:“全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比這更美味的叫花雞了?!?/br> 木槿輕聲一哼:“你啊,是吃著蜜糖長大的么?” “我不是??!”他欺身到木槿身前,四目相對,呼吸可聞:“可昨夜,我吃了好多好多蜜糖,現在這嘴里還甜得很?!?/br> 木槿閃身退后,佯怒道:“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兒!” 上官逸陽故意瞧了瞧四周,雙手一攤,道:“這屋里現而今只你我二人,我還要怎么正經?” 木槿橫了他一眼,背過身落座,眼中怒色久久不去。 “又不高興?”上官逸陽自她背后攬著她:“怎么在我身邊總不高興……我就有那么不好,那么不會討程大小姐歡心?” 木槿輕聲嘆息,他哪里懂得有些只能在他面前表露的情緒。那并非不高興,也許,只不過是一種別樣的矯情…… 好一陣沉默過后,上官逸陽正色說道:“想要見到這谷中的‘夫人’,應該不難。只要她和你我二人一般,是個人。而且,沒有修過什么遁地隱身的妖術?!?/br> “遁地隱身是妖術?”木槿微揚起頭,不由問道:“那長生不老是什么?” 上官逸陽笑了,笑著緩緩道:“長生不老,是奢望……” 這谷中除卻紫竹外,皆是rou眼凡胎。上官逸陽與木槿二人一修仙、一習武,想要躲過仆人,四處‘逛逛’,并非難事。 可這山谷面積之大,實非一日半日便可‘逛’完。除卻依山而建的南面客房,北、東、西三個方向總要選擇其一。倘若一次不中,叫人家有了戒備,再想‘逛一逛’恐怕就難了。 上官逸陽瞧著這三條岔路,木槿也瞧著這三條岔路,幾乎同時,他二人伸出右手食指,指著通往北面的那條路。 四目相對,相視而笑。上官逸陽輕聲問道:“你是如何猜到?” 木槿眼波流轉,反問道:“你猜得到,我便猜不到?” 未幾,他二人又幾乎同時開口:“昨日那車夫……” 卻又如何能再說下去?木槿別過頭去,無論如何也掩不去嘴邊的笑意。上官逸陽也笑,這般默契,全天下又有幾對夫妻能做得到。他輕輕握住木槿的手,沿著石子小路一路向北。 桃林盡頭,鄭仲懷中抱著一柄劍,靠在一塊巨石上,雙目緊閉,仿佛是在曬太陽,又仿佛正等著他二人到來。 上官逸陽與木槿二人對視一眼,仍舊走上前去。 面對上官逸陽,鄭仲眼中多了幾分恭敬,他微微躬身道:“公子意欲何往?” 上官逸陽道:“初來乍到,見這谷中景色宜人,不由得想四處走一走、逛一逛……”略作思忖后,又道:“你守在這兒,該不會是要禁我二人的足?” “不敢!只是……”他略作猶豫:“這谷中除了北面的閣樓,公子哪里都去得?!?/br> 上官逸陽笑道:“若是我偏要去北面看看呢?” “那就請公子恕鄭仲無禮?!彼蝗卉S身向后,拔劍出鞘。 寒光一閃,木槿不由贊道:“好劍!” “你喜歡?”上官逸陽嘴邊始終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意,就像這谷中吹過的清風。他附在木槿耳畔,低聲道:“今日,無需你這天下第一出手。你就在這兒瞧著,看你夫君我是如何奪過他手中寶劍,獻到你石榴裙下的。” 木槿自然不肯,剛剛拉住他手腕,便聽得不遠處有人喚道:“阿仲……” 鄭仲即刻插劍入鞘,回轉過身,拱手一揖道:“夫人!” 終于見到了‘夫人’,上官逸陽瞧著眼前這個略施粉黛的女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她有多大年紀?該是比木槿大一些,可是究竟大多少,他竟看不出。生平第一次,他覺著沒有閱女無數的經驗是一種遺憾。 夫人走到上官逸陽身前,微微一笑,道:“逸陽,你好?!边@個讓她魂牽夢縈的名字就這樣隨隨便便叫出了口,這個她在夢里見過無數次的人就這樣站在眼前。原本,她以為自己會把持不住,情緒失控……卻原來,這么多年下來,她的自控力已修煉到這般好。 “夫人……”上官逸陽握著木槿的那只手竟有些抖,良久,他含笑問道:“咱們見過面?” 夫人笑道:“我與上官曄是舊識。你尚在襁褓中時,我抱過你……” 上官逸陽忍不住追問:“是怎樣的舊識?為何家父從未提起過有您這樣一位江湖上的朋友?” 夫人仍舊沉著應對:“多年前的舊事了。我久未出谷,早已非江湖中人。他……”想起那個早已刻進骨子里的人,夫人的心仍舊會疼,“他該不會在你面前提起我?!?/br> 上官逸陽微微低下了頭,問道:“既然只是舊識,連知交也算不得,夫人為何要待我這般好?” “我……”她一雙手相互握緊了,眼底的慌亂轉瞬即逝,隨即笑道:“我想待誰好便待誰好,不需要理由。” 上官逸陽輕哼一聲,又笑道:“這世上無緣無故的壞也許有,無緣無故的好,從古至今,絕對沒有。夫人您,倒是空前絕后了……” ‘嚓’的一聲,鄭仲右手拇指抵住劍鐔,利劍轉瞬又即出鞘。 “鄭仲!”夫人喝止了他。 上官逸陽卻望進鄭仲雙眼,笑道:“這位‘車夫’倒好似要替你家夫人打抱不平,可惜,人家并不領情。” “逸陽……”木槿從未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