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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的?” 上官逸陽劍眉輕挑,并不答話。 木槿道:“想要這雞rou中滲進荷葉的香氣,是要先將荷葉裹在整雞外面,再裹泥土。大少爺反其道而行之,該不是怕燙手?” 上官逸陽道:“是怕賣相不好。” 木槿橫了他一眼,道:“能烤熟,我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她右手緊握成拳,輕描淡寫地向下一砸,密實的土塊已一分為二,倒也有雞rou的香氣飄了出來。 上官逸陽忙道:“總還是能吃的。” “哦?”木槿卻是不信,撕下一塊雞rou,里面還帶著血絲。她將手一揚,含笑望著上官逸陽。 終究有些尷尬,他訕訕一笑,將那只半生不熟的整雞裹好,扔出門外。 木槿解下掛在床邊的包袱,打了開來,拿出一張餅遞過去給他:“早上將就一下,中午的時候,我做給你吃。” 上官逸陽眼望木槿洗漱的背影,不由嘆息:“這谷中人也的確不懂禮數(shù),不給客人準備早飯。” 木槿擦干雙手,坐到上官逸陽身邊,問道:“即便人家準備了,你可敢吃?不怕她再下藥?” “兩回事!”上官逸陽撕下半張餅遞給木槿,頓了頓,正色道:“百里思果然已不在房中。” 木槿輕輕頷首,他二人早已料到了。 “說真的,你預備怎么辦?” 上官逸陽正要開口,木槿忙道:“不準說‘不知道’!” “霸道!”上官逸陽笑了,旋即正色道:“我……我們總要見過這谷中真正的主人,方可再做打算。” 木槿直言道:“恐怕不好見。” 上官逸陽卻問:“你體內(nèi)藥力可散了?” 木槿輕輕頷首。早在他二人為幻境所困之時,木槿的功力便已恢復,她心中卻有不解:“依那小姑娘的性子,該不會出手這樣輕才是。” 上官逸陽拎起桌上的茶壺添滿木槿身前的茶杯:“解藥。想來,是那‘小姑娘’自作主張,這谷中話事人并不知情。” 木槿端起茶杯,看著杯子里上下沉浮的茶葉,心中突然閃現(xiàn)出一抹光亮:“逸陽,這谷中‘夫人’待你這般好,有沒有可能……” “絕不可能!”他迫切地說出這四個字,斬釘截鐵。他知道她在猜,她在想。聽說女人的直覺最是敏銳不過。他也猜過,所以,他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逸陽……”木槿輕輕將他的手攏進掌心:“你在怕?” “我沒有怕!” 她輕嘆口氣,柔聲道:“我的逸陽心思縝密,做事一向沉穩(wěn)。這世上還沒有什么人能亂你的心,亂你的計劃,即便是我……” 上官逸陽的另外一只手攥成了拳頭,緊緊攥著。此時此刻,百里思在哪兒?會不會有危險?要不要救他出來?怎樣救他出來?他已無暇細想。此時此刻,他知道他不得不面對眼前最大的謎團:這谷中的‘夫人’究竟是誰?到底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為何一定要‘請’他進谷?他一直都知道,逃避永遠不能解決問題,時間雖然會沖淡一切,可既存問題永遠都在,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是面對。 那只緊握成拳的手終于松了開來,木槿的心也隨之放松。 上官逸陽長長呼出一口氣,合上雙眼。良久良久,嘴角終于微微翹起:“她不來見我們,我們主動去見她。” 木槿也笑了,她嫁的上官逸陽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任何人打不倒他、任何事壓不垮他。也許,這世上唯一能打倒他的就只有他自己,那應該是,一種自我的放棄。 山谷北側(cè),閣樓。 美婦人支開窗子,望著窗外的綠竹,一雙眼睛布滿了心事。骨rou至親此刻距離自己很近很近,越是近在咫尺,她心里越是慌亂。當年的怯懦隨著時光的流逝逐漸變淡,剩下的只有悔恨和遺憾。這么多年過去了,她活得越來越明白,過去的事,一旦被貼上‘過去’的標簽,就永遠無法彌補。既然無法彌補,她又有何面目見他?長長的一聲嘆息,美婦人終是放下了窗子,也許,千方百計引他入谷本就是個錯誤。 “夫人……”那紫衫男子不知何時已站在屋內(nèi),微躬著身道:“紫竹前來復命。” 美婦人坐回到臥榻,嘴角含笑:“我記得,你不喜歡白天。” “是。” “所以,你極少在白天現(xiàn)身。” “是。” “為什么?” 紫竹回道:“昨夜,紫竹依夫人之命布設幻境。” 美婦人輕輕頷首,等待他繼續(xù)說下去。 “上官逸陽與程木槿二人先百里思一步走入幻境。紫竹辦事不利……” 美婦人交握的雙手微微一顫,不由問道:“那他此刻?” “夫人放心,此刻被困于幻境的,就只有百里思一人。” 美婦人輕輕頷首,又道:“你說,跟在逸陽身邊的那人便是程木槿?” “紫竹不敢欺瞞夫人。” 美婦人喃喃道:“程木槿……好一個程木槿……”她竟不由自主的將木槿與她自己比較起來,很想與她面對面坐下來談上一談,問問她:你可知道上官家最大的秘密?嫁給上官逸陽,后不后悔?也許,這人世間倘若尚有一人可理解這美婦人,這人便該是木槿了。 “夫人……”紫竹見那美婦人愣了神,良久良久,方才開口:“夫人可還有其他事要吩咐?” 美婦人溫柔的目光漸漸變冷,一字一頓道:“困住百里思!永遠永遠不要讓他走出幻境。” 紫竹微微躬身:“紫竹領(lǐng)命。” 時已正午,木槿在客房外,桃林旁起了灶。她今日著了一件水綠色長衫,烏云般的長發(fā)被束在腦后。上官逸陽右手拎了只整雞走過來,蹲在木槿身邊道:“主人家終于懂了些待客之道,預備了午飯,你也不必非要親自動手不可……” 木槿側(cè)過頭盯著上官逸陽的雙眼,問道:“你不是想吃叫花雞么?” 上官逸陽也問:“你可知,今兒早上那只雞和我此刻手中這只雞都是如何得來的?” 木槿哪里管他,拿過他手中那只整雞,用過了水的荷葉包好了,又糊上厚厚一層泥巴,放進了灶中,才道:“你大少爺想要的東西,即便坑蒙拐騙,不是也一定要弄到手!” “我那是不拘小節(jié)!往日‘順手牽羊’可從未短過他們的好處。”上官逸陽拉起木槿,走進客房。銅盆里的水,他早已換了干凈的,擼起袖子,輕輕幫木槿洗掉手上的泥巴。這一雙平日里用來握劍的手,修長,柔軟,細膩,他又如何舍得見這樣一雙手去做粗活。“往后,裹泥這樣的粗重功夫,我來做。” “你?”木槿拿起搭在一旁的干帕子擦干了雙手,道:“我不是信你不過。只是……你做了太久的少爺,一般做慣少爺?shù)娜耍际且聛砩焓诛垇韽埧诘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