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盡是哀傷，仍舊一副生無可戀的狀態。

    兩人隨意梳洗了一番，喚仆人牽來兩匹好馬，便騎著離開了伊春園。白紫嫣其實沒想過她會真的出來，也就沒想好該去哪里，詢問，“想去哪？”

    葉青橙深吸一口氣，無所謂地表態，“我不曉得，你說去哪就去哪吧！”

    白紫嫣左思右想，緩緩建議，“聽說城郊有個寺廟，最是靈驗，咱們去燒香拜佛吧！”

    “燒香拜佛？”葉青橙掃興地回應，“求菩薩有用么？求了佛祖，小云就會回來嗎？我不想去那種地方！”

    連對神靈的寄托都沒了興致，還能有什么讓她提起精神？白紫嫣無言，唯剩一聲暗嘆。天那么藍，地那么闊，可她只困在自己的悲哀中，再走不出來！

    漫無目的地行了一段路，葉青橙淡然開腔，“嫣兒，我要走了！”

    走了？是離開？還是離世？白紫嫣皺起眉頭，緊張道，“你要去哪？人死不能復生，你若是想死，也更改不了什么。你該想想，你還有我，還有翠冥山的一干人……不能就這樣棄我們離開?！?/br>
    “我不會死，至少暫時不會。”葉青橙摸了摸斜掛在腰間的布袋，“我想帶著他去看看四處的風景，我們說好一起去南方的?！?/br>
    白紫嫣放下懸著的心，“你要去南邊？南邊是個好地方，去散散心也好?！?/br>
    “不！我一個人，怎么還能去約定好的地方！我要去極寒的北邊，看看冰凍三尺的地方，到底是個什么模樣！”她的心很冷，想去比一比到底是自己的心冷，還是常年不化的雪山更冰寒？

    “小橙，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我想……”白紫嫣左右為難，想提出跟著一塊去，但又有諸多顧慮。現在的時刻，能扔下蘇恒陪著好姐妹流浪么？兩邊都是重要的人，兩邊都想顧及，可實在是分身乏術。

    葉青橙平靜道，“你好好陪著蘇恒吧，我不需要你。我若真想死，你也攔不住。讓我一個人待待會更好！”

    “但……”白紫嫣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一個留下她的理由，“宋大哥走之前，交代你照顧他的弟弟。你若走了，誰看管他？”

    葉青橙微瞇眼，“哦！我是該去跟他說一聲?！?/br>
    葉青橙的到來，才讓宋風得知自己的哥哥已經離世。他悲慟地哭了許久，也沒緩過神。

    葉青橙連自己都解脫不了，更不能勸解旁人。茫然地看著宋風哭泣，空洞的眼眸沒有半點色彩。其實她也很想大哭一場，但早已流不出淚水。大約，最極致的痛苦，是無法發泄出來的。

    待宋風安靜下來，她直接挑明自己即將離開的事，讓其照看好自身。

    宋風擦干淚水，忙道，“嫂嫂想去哪？我陪嫂嫂去！”

    “不必！你就在這宅子里住下吧！若錢財不夠或遇上困難，可向這位白姑娘求助……”葉青橙轉向白紫嫣交代，“嫣兒，以后還請你時常來照看下小風。若他有難處，請多幫助。”

    白紫嫣自然只能點頭，看來小橙要離開的心意很決絕，再沒有能留下她的人和事。

    宋風搖頭拒絕，“嫂嫂，我沒有親人，你不能留下我一個人?！?/br>
    “聽話！”葉青橙為難地看了他一眼，她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會放棄管他。她連自己要怎么活下去都不曉得，該怎么照看他？

    宋風悲慟問，“嫂嫂，難道哥哥臨終前，沒將我托付給你？你就打算置我不理？”

    葉青橙無言可回，宋云是讓她照顧宋風，可她連自己都照看不了，怎么照顧這個弟弟？但他是小云的弟弟，小云唯一的親人。難道就真的這么丟下？

    “小橙，你就讓宋風陪著去吧！畢竟他從小孤苦，好不容易有了哥哥，現在又孤單一人了……”白紫嫣知道，不可能再留下小橙，但希望能有一個人陪著她，至少不會那么寂寞。孤單久了的人，想法容易走極端，也會輕易地厭世。

    葉青橙摸了摸布袋，靜思。她可以自棄，卻不能放棄小云牽掛的親人?？粗物L，終是點頭，淡淡說了兩個字，“好吧！”

    宋風隨意收拾了些細軟，白紫嫣張羅來一輛馬車。一切就緒，兩人便立即前行。只是院門都還沒出，卻來了一個攔路人，楊昱！

    楊昱今日還是控制不了自身去找葉青橙，聽到她出外的消息，便又追尋出來。他不曉得該去哪找她，只是憑著直覺來碰碰運氣。沒想，看到眼前一副要遠離的架勢，他甚惶恐，“你要去哪？”

    葉青橙跳下馬車，沒有耐心解釋，蠻狠地推開攔路的人，“楊將軍，請讓路！”

    楊昱順勢抓住她的手腕，懇求，“小橙，別走！我們可以一同面對此刻的困難與痛苦?！彼雷约赫f這番話，太厚臉皮。他憑什么可以共享她的傷痛！？他如今僅是個局外人，甚至是她討厭的人。可他管不了那么多，只想陪著她。

    “楊昱，我不想說廢話！擋我者，死路一條！”葉青橙狠狠地甩開他，毫無情緒地說出話后，眼眸中只剩冷漠。她吝嗇給他多余的言語，直接又跳上馬車，催促馬夫快行。

    楊昱從她的寒眸中，讀到了決絕的抗拒。他無力再阻攔，眼睜睜地看著載她的馬車遠走，低喃，“小橙，其實我只是不想你走而已……”

    他很想陪著她走過這段最難過的時光，但曉得她完全地抗拒與反感。他應該厚著臉皮跟去，但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蘇恒。蘇恒正身處困境，他不能隨意拋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蘇恒……

    白紫嫣走近安慰，“楊將軍，小橙需要離開這。她不能為了我們，留在這個傷心地。只要我們都還活著，總有一日會見的。再相見時，也許海闊天廣又是另一番心境，我們都能更坦然地面對彼此?！?/br>
    “我知道……我清楚！”可下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十年后？二十年后？或到白發蒼蒼的時候？等待的日子，最是難受！他怎么熬下去？楊昱頓感渾身無力，緩緩地挪著步子離開。

    白紫嫣追上他的步伐，誠心道，“昨日說的話太過分，我很抱歉……”

    楊昱苦笑一聲，沒有回應。揮揮手，示意告別。

    ☆、轉變

    因著小橙已經離開，白紫嫣沒必要再住在伊春園。回到皇宮，又開始以宮女的身份，活動于蘇恒辦公的安和殿。陪在其身邊研磨，倒茶……雜事一如往昔，氣氛卻不對味。蘇恒沒與她過多交流，似乎還在生氣，為著她那日奚落楊昱的事而不爽快。

    白紫嫣心底暗暗思量，越想越難受。果然，男人還是更在意兄弟之情。坊間向來流傳著一套至理名言，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可以隨意脫換，不影響生活。而手足卻一個也不能少，否則必定是傷痛到骨子里去?？磥?，在他心里，到底還是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