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來回叨叨地就是那幾句,都快聽煩了。” “澤兒,母后也不想你去爭,不愿你去過不喜歡的生活?!被屎蟮难哉Z放得輕和,緩緩勸解,“可是你生在帝王家,享受各種利好,便需擔當相應的責任。況且,自古成王敗寇,若你將最重要的權力放棄,咱們母子將來會很慘?!?/br> “母后,為何總要懷疑別人?我并不覺得三哥會害我!” “人心隔肚皮,你怎么曉得?!被屎髧@了口氣,顯得有些無奈,“你就是心太善,哪曉得人心險惡、世態炎涼。外人都巴不得咱們母子死……” 蘇澤平靜打斷,“母后,您上一次看櫻花,是什么時候?” 皇后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將話題岔到此處,“恩?” “我記得最近一次,我們母子一齊賞櫻花,是我十歲那年。那時的您說,櫻花是天下最美的花。淡霞的花瓣,雖不如桃花艷麗,又不似梨花白凈。但,就是那襲恰到好處的粉白,最為安靜脫俗。”蘇澤臉上驟現一絲笑意,像是回憶到了美好的事情,“我分不清到底哪種花更漂亮,但我曉得,當年喜歡樸實不張揚櫻花的母親,擁有的是一顆清和恬雅的心!”他的喉頭有些哽咽,不想說但不得不說下去,“母親,你何時變得如今的模樣?” 皇后厲聲呵斥,“住口!” “母后若覺得不舒坦,就當兒子沒說剛才那番話!” “你可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便是狠得太晚!以致于教得你們兩兄妹皆過于……說的好聽是善良,其實就是軟弱!”皇后無力地靠著椅背,雖然極力反駁,但兒子方才的話終究還是撼動了內心。誰沒個單純的少女時代!?可天真的幻想和溫情,終究會隨著時光,在無邊的寂寞中一點點地被消耗。 蘇澤不想忤逆母親,但亦不愿看著她沉淪于偏執的思想,“母后,您爭的越多便會失去越多??傆幸蝗眨鷷靼?,最快樂的回憶,是曾經最沒欲望的時候?!?/br> “退下吧!”皇后再沒氣力跟他辯駁,支著頭,心思浮沉不定。初嫁蘇平時,被自己的母親教導收起欲望才能在宮里活得更久。所以她出嫁時,并沒抱多大期望,但想能給家族增添點榮耀就足夠。不在意榮寵,只想安安分分地渡過一生??珊髮m,哪里會令人安靜??粗实凵磉叺呐藸幤娑菲G、耍盡手段。她終究按耐不住,不再甘于寂寞。從原本的無欲無求,開始期待夫君更多的寵愛,再期望有個兒子。兒子有了以后,又想要個女兒…… 想要的越來越多,直到如今,對皇權濃厚的渴望已脹滿內心。當初那個心思簡單的自己,早就消失不見。還能回得去么?回去的路怎么走? 蘇澤自知多說不宜,安靜地告退?;屎笠粋€人坐著沉思了許久,爾后被掌事的貼身宮女雯錦叫醒,“皇后娘娘,嫻妃出宮了!” 皇后疲憊地揉了揉眉頭,似早有預料,“終于忍不住要去看她的兒子了!” 雯錦疑慮望著皇后,“娘娘看起來很不舒服?” “你自幼陪本宮長大,可還記得……”皇后擺擺手,“罷了,本宮想歇歇.…..” 因為擔心兒子的病情,嫻妃求皇帝準許探望,沒想很快得到了應允。她極少出宮,似乎上一次離開那牢籠般的宮殿,已是很多很多年前,久到都已記不得具體多少年了。她撩開轎簾,看著街上久違的情境,莫名生出一絲惶恐。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或許是太不適應。 轎子最終落在齊王府中,蘇恒已在其前跪地迎接。 嫻妃難得出趟宮,擺退跟隨的奴仆,只想與自己的兒子多說說話,“恒兒,你到底怎么了?” “兒臣不是擇人專程告訴母妃,小病一場,休息幾天便好!” “可你一連六日都沒進宮入朝,我擔心你!整日,都覺得胸口悶。不見見你,真不放心。”嫻妃順手撫上兒子的左肩,卻見他微微皺了下眉,很快意識到不對勁,詫異問,“怎么了?” 蘇恒假裝輕松地笑答,“沒事!” 嫻妃哪里肯輕信,徑直撈開衣襟,怔了怔,“你肩上的傷……” “自己練劍時不小心劃的!” “連我都要騙了?” 蘇恒合上衣襟,整理好衣裳,扶著母親走進一座亭子歇腳,“這事,一時也說不清楚!傷口都快好了,母親真的不用擔憂!” 嫻妃不可能因他一句話就放下心,“你不告訴我,并不是什么大事。可你對外稱是染了風寒,若被人知曉拿去嚼舌根。你父皇定會生氣,輕則一頓責罵,重則便是欺君大罪!” 蘇恒淡淡回應,“父皇知道!” 那時受了劍傷后,簡單做了包扎,愈思愈不對勁,便又急速前往宮里詢問父親。是否逼迫了嫣兒和小昱做違心的事,卻只得到斷然的否定。父親提及他左肩的傷,也不多問,似乎不關心又似什么都曉得,只是甚體諒的免了他半月的朝政之事,“你受的劍傷可大可小,若被人借題發揮,少不得一場風言風語,便對外假稱染的是風寒!”蘇恒還能如何,只得遵從。 嫻妃亦是個通透的人,知道事關皇帝,便多少有些敏感,不再追問。 蘇恒安慰,“母妃真的不必擔心,你兒子又不是紙糊的?!?/br> 嫻妃終是露出絲笑容,“養兒哪有不憂的?你若有了孩子,便會曉得我的心情?!彼呐膬鹤拥氖直常瑢せ刈钤谝獾脑掝},“你也該娶妻生子了!” 蘇恒的心重重一沉,望著天邊,“母妃!我有屬意的人,你又不是不知!” 嫻妃恍若未聞,“明日我叫蓉兒過來看看你,多培養培養感情,熟悉了也就好了?!?/br> 蘇恒無奈嘆道,“母妃!” 嫻妃皺眉打斷,“難不成還要我求你?” 蘇恒知道母親是個倔性子,若下定決心做的事,愈是反對便愈會堅持。好不容易母子相聚,不該鬧得太僵,只好不再反駁。 兩母子聊了許久閑話,一齊食過晚餐,便又到了嫻妃該離開的時辰。夜色濃重,別離傷神,但又不得不道別。 ☆、巧遇 蘇恒起得很早,沒想趙思蓉來得更早。一張淡掃胭脂的鵝蛋臉,一襲絳紫的繡花羅裙,端莊坐于前堂等候。 趙思蓉見齊王走來,緊張地站起身。還未開口,臉已發紅,“嫻妃娘娘讓我來照顧王爺幾日!” 蘇恒搖搖頭,客氣拒絕,“我并無大礙,不必趙小姐費心,請回吧?!?/br> 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她哪肯放棄,細聲細氣請求,“我并非笨手笨腳的大小姐,可以幫齊王煎藥……” 蘇恒急急打斷,據理回絕,“齊王府不缺奴才,不需要你費神煎藥!” 趙思蓉低首,堅持不懈,“齊王覺得悶么?我可以給你唱小曲解悶!” “不悶!我也不喜歡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