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這次來是找師兄和好的是不？”

    舒卉揚眉，熟練地往鍋里敲了一顆雞蛋，“他是不是很生我氣？”

    周安不敢說，撓撓頭，“那啥，嫂子你這次好好哄哄他吧。”

    舒卉也想哄他，但是怎么哄？

    思考的過程中，一顆金燦燦的煎蛋出鍋，周安端來盤子，她添油，再煎。

    茶幾上的泡面已經被周安扔了，餐桌上他吃著舒卉煮的面煎的蛋，嘴甜夸獎道，“嫂子，你的手藝真好。”

    舒卉挑眉，頗認真問他，“有多好？”

    他脫口，“比師姐的好！”

    話一出口，一根面條差點沒從他鼻孔里噴出來。

    馬屁拍到了馬蹄上，周安重重咳了兩聲，低著頭，臉都快埋進面碗里。

    舒卉給他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認真問一句，“真的嗎？”

    周安微微抬頭，瞧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喝了口水，迅速扒拉面條，直點頭，“嗯！”

    舒卉扶額，輕笑了一聲，“慢點兒吃。”

    周安吃完面條，擦了一下嘴，“嫂子，你別誤會，師姐就來過那一次，之后就再沒來過了。師兄說我想吃中餐，就自己做，不讓我再帶師姐回來了。”

    那語氣宛若溫綺珊就只是個廚子。

    舒卉心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淡淡嗯了一聲。

    周安起身收拾碗筷，“我去洗碗，嫂子你也早點休息吧。”

    紀城的房間也很簡約，一張深藍色的大床，一面衣柜，窗邊置了一張大電腦桌，電腦邊放著一摞書，舒卉洗漱完，走到窗邊看了一會兒夜景，隨后拉上窗簾，鉆進紀城被窩。

    鼻尖全是他的氣息，舒卉趴在床上抱著枕頭，咬了咬下唇，琢磨著怎么哄他。

    解釋？

    他未必相信。

    道歉？

    他未必接受。

    撲倒？

    不知道他肯不肯就范。

    她思考著，沉沉睡了過去。

    清晨，屋外的天色還很暗黑。紀城熬了一宿，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倦意。

    進了公寓，輕車熟路地回房拿衣服洗澡，洗完拿著毛巾在頭上胡亂擦了幾下，隨手扔到一邊掀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躺了一秒，他睜開眼睛——被窩是熱的。

    屋內很暗，他打開床頭燈，頂著雞窩頭的女人從被窩里爬出來，揉了揉睡眼，看他，“你回來了啊？”

    他低著眼睨她，“你怎么來了？”

    舒卉迎接他的眼神，那句‘哄你’，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第32章 第32章

    他額前的碎發帶著濕意，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柔軟，溫暖。

    舒卉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唯一能看出的情緒就卻只有冷漠。

    抿抿唇，她突然覺得有些無力。

    看了眼他眉間的疲憊，舒卉扯了扯嘴角，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單薄的睡裙映出姣好的曲線，她從床頭柜上拿起皮筋，將蓬松的卷發隨意挽起，就要出門。

    紀城眸光暗了暗，隨手抓了一件外套甩給她，沒好氣道，“穿好再出去！”

    丟完外套，正了正枕頭的位置，掀開被子往下一倒，閉著眼睛側身睡了起來。

    舒卉接住外套反手又甩了回去，衣服落回床上，床上的人沒反應。

    她走到行李箱邊拿出衣服，直接脫了睡裙換上，穿戴好之后出門洗漱。

    已經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抬腳對著躺在床上的紀城踹了一腳，才又轉身出門。

    紀城被踹了一腳，忍耐了一下，躺在床上沒動。

    聽見關門聲，剛閉上眼，就聽門外傳來一聲尖叫——周安的尖叫。

    他耙了耙頭發，掀開被子起身下床，客廳里已經沒有周安的身影，只有舒卉愣愣站在門口。

    他擰著眉問，“怎么了？”

    她淡定回答，“沒什么，周安裸奔被我看見了。”

    他冷笑一聲，重重把門摔上。

    舒卉扯扯嘴角，徑直去衛生間洗漱。

    她洗漱完，做好早餐，周安還躲在房間不肯出來，舒卉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咬著被角嚶嚶哭泣，敲了敲房門，提醒他，“你上課要遲到了。”

    周安裹得嚴嚴實實出來，宛若阿拉伯婦女，紅著一張臉，撓撓頭，“抱歉，我忘了嫂子你在這兒了。”

    “沒事兒。”舒卉勾勾唇，“身材挺好的，堪比男模，是我有眼福。”

    好另類的安慰。

    周安的臉瞬間又紅了一個等級。

    周安上學之后，紀城在睡覺，她一個人無聊，索性到外面逛了一會兒。

    這是一個鎮，也是一個大學城。保存了不少中世紀的建筑，帶著nongnong的古典味。時值春暮，路旁是一排排蒼翠撩云的大樹，一樹樹白色或淡紫的櫻花，在陽光的拂照下，透著生機勃勃。

    蔥綠的草地，布滿街道以外所有地方，舒卉隨意找了一處坐下，抬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心情格外明快。

    有些格外美麗的景致，她直接用手機記錄了下來。

    她拿著手機在鎮上取景，繞了小半個鎮，站在橋上休息的時候，背后驀地被人輕拍了一下。

    她回頭，就見一帶著鴨舌帽的美男，俯身坐在腳踏車上，打扮格外青春，瀲滟的桃花眼流轉著動人的光，沖她微揚著唇角，“嗨！”

    舒卉揚揚眉，輕笑一聲，“你怎么在這里？”

    易信捏了捏腳踏車的扶手，嘴角彎著笑，“我以前在這里的音樂學院念書，趁著休假來這里看看。我看見你微信上顯示的位置信息，離我挺近，沒想還真讓我找到了。”

    舒卉笑笑，易信撥了一下腳踏車上的鈴鐺，揚眉問她，“你呢，怎么在這里？”

    她微抿了一下唇，偏頭看了一眼青碧的河面，轉回來笑著看他，“我是來看我男朋友的。”

    易信望著她的眼睛看了片刻，低頭輕笑了一聲，復又抬頭看她，輕聲笑問，“他在這上學？”

    “嗯。”她輕應了一聲。

    易信喉間動了動，到底沒說什么，半晌，又撥了一下鈴鐺，唇角維持著上揚的弧度，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手機，“在拍照嗎？”

    “嗯。”舒卉目光在周圍的風景上輕掃了一遍，笑笑，“這里很美，你以前在這兒念書很開心吧。”

    易信從腳踏車上下來，架到一邊，抄著兜和她一起靠在橋上，高大的身形讓舒卉不禁感嘆時光的魅力，他目光也掃了一遍周遭的景物，“其實我在這里待了幾年也沒有仔細看過這里的風景，上學那會兒每天都忙著練琴，學作詞曲，談不上開不開心，很充實倒是真的。”

    舒卉彎了彎嘴角，“充實也很好啊，你看你現在功成名就，當初的辛苦全都值得了。”

    “功成名就？”易信挑了挑眉毛，輕笑，“我這算功成名就？”

    舒卉抬眼看他，“這還不算？”

    易信輕笑，從兜里抽出手環在胸前，低頭看她，“職業特殊一點兒而已，這樣的功名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來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