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4
。 兀自旁聽良久的袁偉這才上前將倆人分開。 “大清早的怎么回事兒,都他媽吃炸藥了?”他伸出兩條胳膊攔截欲靠近的倆人,又轉頭看著白楊,“我問你,是不是項林珠回來了?” 話音將落,卻見譚稷明不朝著白楊,反而沖他一拳打了過去,堪堪砸在面頰,磕著腮幫內里的牙齦,袁偉霎時感覺到嘴里冒出一股子血腥味兒。 “你他媽明知道她去了哪兒不早告訴我。” 袁偉氣急,卻因著年長成熟到底未將這一拳打回去,但也火急火燎沖他嚷嚷:“誰他媽知道她去 了哪兒,人要不回來你他媽能這么犯軸,傻子都能看出來是因為她。” 這邊倆人都喘著粗氣火冒三丈。 卻見那端的白楊擼了袖子擺開架勢:“來啊,看誰閹了誰!” 譚稷明不理他,鉆進駕駛座里,開著車飛馳而去。 “你就作吧,作死吧你!” 白楊指著車屁股罵他,覺得敗興,又問袁偉:“你怎么不攔著他,白挨他一拳。” 袁偉往地上啐了口牙血,又看了看汽車跑遠的方向,極輕的嘆了口氣:“上輩子造了什么孽。” ☆、75 當白楊和袁偉一前一后走進病房時, 程書穎正躺在床上休息, 吳燦珍喜笑顏開站起來迎接他倆。 程書穎看白楊還喘著粗氣,衣擺的扣子脫了線, 正搖搖欲墜掛在那兒,再看袁偉的臉色也不見得好,腮幫子微微紅腫著, 和吳燦珍說話時有些不太利索。 “你倆打架了?譚稷明呢?” 白楊臉色充滿鄙夷:“那沒出息的貨, 跑了。” “跑了?”程書穎疑惑,“跑哪兒去了?” 白楊又說:“你沒看新聞么,昨兒凌晨沿海刮了場史詩級臺風, 還死了幾個人。丫的不知道哪根筋抽住了非要這會兒趕過去,人在跟前時不稀罕,這下知道急了,賤皮子。” 程書穎楞了好一會兒, 后知后覺問他:“是不是項林珠回來了?他是不是去找項林珠了?” 她說話時看著白楊,白楊轉頭,卻見袁偉也盯著他看。 “我草, 你們都不知道么?” 二人仍舊齊刷刷看著他。 他解釋:“我他媽開始也不知道,是張祈雨告我的, 就前不久的事兒。說項林珠從國外回來了,專門跑來北京找譚稷明求復合, 可老譚不理她,她實在沒招兒了才找到張祈雨幫忙。” 程書穎道:“都分開好幾年了,這時候找來干什么, 我說佳慧和他怎么老沒進展,敢情是她跟這兒插了一杠子。” “也不能這么說。”白楊道,“老譚從頭到尾就沒打算復合,他都打算和胡佳慧結婚了,也跟項 林珠說了這事兒,那姑娘知道以后就走了,沒再纏著他。” “那為什么他這會兒又跑去找她?” 白楊咧嘴撒氣:“我怎么知道,都他媽有病。” 卻見倚著門扉旁聽了半晌的張祈雨踱步進來。 “我看你還是勸你那同學和老譚掰了得了,倆人處了近半年都沒什么進展,還結婚呢,這場臺風刮得老譚找不著北了,結哪門子婚。看著吧,阿珠要有個什么事兒老譚就不可能再找你那什么佳慧,要是她沒什么事兒。”她頓了頓,恍然大悟道,“要是她沒什么事兒,他更不可能回來找胡佳慧。” 程書穎默了默,嘆了口氣。 再看一直沉默不語的袁偉,竟也面有所思的嘆了口氣。 且說另一邊飛速趕去機場的譚稷明。 人的情緒和理智總是矛盾相爭,不分上下,極易致使大家在短期內看不清自己的心,不知道該如何抉擇。當被壓制的欲望像顆顆活躍的小分子,越反叛累積越大,等到了一個臨界點,只需外界那么小小一刺激,所有的禁錮嘩啦一下全崩盤,這下也不用糾結如何選擇了,只能由著情緒被四處釋放,抓不回來也收不住。 他穿著直排扣風衣,邁著兩條長腿在機場大廳奔波,那皮鞋踩著地板噔噔作響。柜臺工作人員告訴他,因為突如其來的罕見臺風,去沿海的航班已經停飛了,離那個城市最近的機場在二百七十公里以外的汕頭。 “要買票嗎?” 他幾乎沒有猶豫:“買。” 接著他利用候機時間辦理了在汕頭的租車手續,后來經過三個來鐘頭的飛行終于抵達汕頭。因著加了不少錢,那租賃公司聽他的安排,早把汽車開去機場等候。 和送來車的人交接完畢之后,他便開著那輛凱美瑞順著沈海高速一路往北開去。 當熟悉的海味兒伴隨陣陣粘潮若有似無縈繞在鼻尖,他仿佛回到三年前的夏天。那些綠樹成蔭藍天白云,軟言儂語的客家話以及白浪逐沙的海岸邊,讓他既感到久違又覺得陌生。 他開著車,耳畔時不時起伏鏗鏘有力的心跳聲。他是激動的,大腦卻是空白的,只想著快速見到項林珠,確認她安然無恙,至于安然無恙之后的事兒,他沒時間也沒心思考慮。 就這樣,一路上他的神經始終維持高度興奮,不知渴不知餓也不知疲累,在開了近四小時的長途車后終于抵達目的地。可等他下了高速看到眼前的景象,心跳隨即漏了幾拍,漸漸沉至谷底。 那場超級臺風席卷整座城市滿目瘡痍,掛著路標的電線桿栽倒在地,棵棵大樹連根拔起,撕裂的樹皮半尺來厚,露出新鮮嫩氣的內里,四處可見著迷彩衣的消防官兵,偶有過路行人,卻高高挽起褲腿,小心蹚過半米來深的渾水。 路邊還有一輛轎車,被坍塌的矮墻砸中,車身不堪負重已經開裂好幾道兩指來寬的縫,車頭還勉強支撐斷成兩截的磚墻,前胎已然被這份重量壓得往里凹陷。 好在南方多小道岔口,他握著方向盤四處尋路,這條不通便拐過彎繞行,行至一段兒又被阻擋,接著又退回去重選一條道兒,直到后來四面八方實在無路可走,他于是靠邊撂下車,開始步行。 折騰一天,那會兒已經晚上近九點,陰沉的天空時不時傳來轟隆悶響,咕嚕嚕滾成一串兒,到底了碰撞出一聲炸天雷鳴。 他腳下的皮鞋早濕透了,褲腿都涮著水,風衣上也沾著泥,倒沒覺著有什么,唯一的遺憾就是忘了帶支手電筒。因著大面積停電,四周烏漆墨黑,他雖舉著手機卻仍被地上的狼藉絆得一腳深一腳淺。 就在這種情況下,他磕磕絆絆走了近一小時,等終于抵達國海局第三研究所時手機的電也被徹底耗光。他站在街對面的居民樓前,那幢樓已經破敗不堪,倒塌的大樹混雜玻璃碴子和木板還有被大風刮來的各種物什堆積成一座小山。 他在黑暗中靜站了一會兒,隱約瞧見靠南的一層住戶家透出燭光。接著,他摸索個大概,試圖越過那團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