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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頭發,去衛生間解決了躁動私事。 隔天下午,開會的曹立德果然回來了,師徒四人在實驗室相聚。 曹立德身邊站著個小個子男生,戴著窄框眼鏡,穿著白T恤和牛仔褲,看人說話時習慣扶一扶鏡框。這人便是昨天趙國明說過的王飛。 曹立德幾乎沒有正眼瞧過項林珠,開門見山道:“給你們一個月時間,完成珊瑚幼體的培育和放歸,西島和鹿回頭已經完成任務,需要我們這里的數據對比,以分析環境和人工培育的利弊。” 他看著趙國明:“國明你負責觀察紀錄幼體發育。” 又對王飛說:“你監督浮游附著過程,等幼體長至5個杯大小,把附著板放回海里。月底你們完成分析,把報告給我。” 二人立即響應。 曹立德點了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項林珠愣了幾秒鐘,緊跟了出去:“老師,我需要做些什么?” “你去收集珊瑚精卵,再看他們二人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讓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什么。”末了,又補一句,“你倒會來事兒,我有權不錄用你,你卻找到程德忠這層關系,他是我舊識,又是領導,我總要賣他個面子。你既然有這么大的后臺,到哪里學不是學,非要進我的實驗室。進了就進了罷,你想怎么學我也不會多管,但我這廟小養不起你這座佛爺,要是有了好去路你就趁早向我報備,我不會留你。” 先前,曹立德以為她品行不正偷人東西的事兒還沒得以清白,現在加上程德忠給的壓力,擺明對她雙重誤會。項林珠轉了個腦筋,也是此刻才明白先前的事兒非但沒有理清,反而像滾在地上的毛線球,越纏越緊,沾滿的污垢也十分難以清洗。 她理了理思緒,霎時便想通了。也對,程書穎怎么可能替她向曹立德解釋那么多,她利用這層關系,做這些只是為了賣譚稷明面子,討好譚稷明而已,和她沒有什么關系。 她一時情緒繁復,但并不會把這些不好的情緒歸在譚稷明身上,他那樣的性格,要是知道中間還有這些彎道,多半又會找人去說服勸導曹立德,那樣一來,這位迂腐死板的老教授只會對她誤會更深。 想讓人信服,不能靠言語,更不能靠關系,得看你做了什么事,事情又是什么結果。 她還就不信了,她這么勤奮認真、吃苦耐勞,還掰不正別人對她的誤會。 ☆、45 那之后曹立德又忙得不見蹤影, 實驗室多數就他們仨人。 趙國民頗傲氣, 對導師安排的任務不太滿意。 “早有人在零八年就揭示過佳麗鹿角珊瑚的發育過程,一三年左右也已經有人完整研究過浮游附著, 怎么現在還讓我們搞這些,有什么意義。” 王飛也勤勞,一邊干活一邊說:“上次跟他去開會, 會上說要開展關于鋸緣青蟹人工育苗的新課題, 我以為他會帶上我們,沒想到他一字不提,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 就算不帶我們,我們有什么辦法,老老實實干活吧。” 趙國民聽說曹立德有新課題,心中更加不耐, 越發覺得手里的活沒什么意思。 三人中惟有項林珠不言語,勤勤懇懇干著活,不僅不覺得枯燥, 反而越發細致,生怕哪個環節沒做好。不管是去養殖場提取珊瑚精卵, 還是幫忙他們二人記錄變化過程,甚至洗涮瓶瓶罐罐, 她都沒有一絲懈怠,很認真的對待。 趙國民和王飛都是男生,就她一個女孩兒, 還這么乖巧懂事,二人也不好多加使喚她干什么,有時候還挺照顧她,三人相處得倒挺愉快。 每個周末,譚稷明雷打不動來接她回家,有時閑了也會飛車去學校看她,還總帶著東西去,什么好吃好玩的,她吃不完總分給舍友,那姑娘沾了不少光,總說她命好,找到個體貼的好男人。 天氣越來越熱。這天恰逢周三,項林珠接實驗室通知去海洋局取標本,那地兒離校本部很近,也路過海峽國際。她念著譚稷明懶散不收拾家,便難得在規律之外的時間回了趟家。 將踏進家門時,便瞧見皮鞋散亂著,外套擱在玄關的柜子上,往里走幾步就能看見沙發上亂搭著薄毯,茶幾上擱著零散的茶杯果盤,還有半缸子煙蒂。 自從二人在一起,譚稷明也不招鐘點工了,這些活都歸給項林珠干。每個禮拜,二人重逢的確甜蜜,但一看見屋里這亂七八糟的景象,項林珠還是很無奈的。 客廳電視還開著,隱隱能看見沙發上坐著一人。 她把皮鞋歸位,又把外套放好,汲著拖鞋往里走。 “今天怎么不去上班?你一個人在家也該學著干些活,老這么待著有什么意思。” 說完話,一抬頭看見沙發上的人,她整個人都驚呆了,爾后被羞窘難當充盈著整張臉,燒得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這人,是許久不見的袁偉。 袁偉霎時也很驚訝,片刻恢復正常:“我從這兒路過,就想來看看他,這小子不服管,他爸媽叫我多盯著點兒。” 項林珠尷尬地站在那兒,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想解釋一下自己的處境,又貌似無法解釋清楚。 袁偉也覺得分外尷尬,先前對二人他只是猜想,等這一猜想變成現實,他竟仍然感到意外。 “你丫到底吃什么,想清楚了沒?” 換好衣服的譚稷明一邊懶洋洋地發問,一邊從臥室走了出來。 他看見項林珠時霎時高興:“寶貝兒你怎么回來了?” 這一聲寶貝讓項林珠臉上更加燒熱幾分,手腳似乎是強加在身,怎么放都不得勁。 袁偉眉上一挑,更加尷尬了,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尷尬個什么勁。 “那什么,咱就隨便吃點兒吧,我下午還有事兒,吃完飯就得走。” “要走就趕緊的,爺又不留你。”他看著項林珠,“去曾厝垵的家常菜吧,你不是愛吃那兒的糖醋魚么。” 項林珠只得小聲回他:“吃什么都行。” 袁偉摸了一把后腦勺,極快的適應了自己從遠道而來的兄弟轉變成五百瓦電燈泡。 他混跡社會多年,于譚家而言又是這種身份,十分明白與人相處之道。因此飯桌上他的談吐再尋常不過,像不知道二人是什么關系,又像早知道他們這層關系,不往明白了問,也不好奇二人間的親密互動,當然,都是譚稷明主動去找項林珠互動,那姑娘總是害羞著,又念著他在場,不好多說什么,只一味承著譚稷明給的好。 飯后譚稷明提出帶她去玩,她很正經地拒絕:“我要去海洋局取標本,下午就得回校。” 譚稷明點著頭,二話不說先送人去海洋局。 她在車里規矩坐著,踟躕片刻開口:“袁秘書不是還有事嗎,先送他去辦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