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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捏了錢在手里,竟一時沒了主意。 她去墻角拎了旅行包,又抬頭看著他:“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br> 譚稷明站起來,隨她往外走。 王軍著急相勸:“還沒吃飯呢,吃了飯再走。” “不吃了?!?/br> 她說著已經出了門。 身后傳來徐慧麗罵罵咧咧的吵嚷,大意不過是把她養大了,她竟這般沒良心之類的話。 戶外的太陽被云霧遮掩,透不出光來,沉悶像鼓脹的氣囊。 她憤慨萬千,想不到一個人為了錢,竟可喪失自尊到這種地步。 她快步行走,剛走出拐角,卻被追來的王軍叫住。 王軍的臉仍然漲紅,皺著眉氣得雙唇哆嗦。 “別和她置氣,她就是那樣的人,你吃了飯再走啊?!?/br> 項林珠回頭看著他:“不吃了,我怕和她打起來。我走了,你保重身體?!?/br> 王軍說:“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別和她置氣?!?/br> 她說:“要是不看你的面子,這個年我根本不打算回來。” 這幾年,她每月按時寄錢回家,一來為報王軍養育之恩,二來為減少徐慧麗口舌。 今天才知道,貪心之人都生了張填不飽的嘴,從不因別人的給予而感懷,只會因坐享其成太容易 而向他人索求無度。 ☆、33 火車轱轆滾在鐵軌道上順暢滑行, 相連的車廂每隔幾秒發出哐當響聲。 返程的路上, 項林珠拗不過譚稷明的享受之風將硬座換成了軟臥。 二人面對面坐著,他遞給她一瓶水:“認識你這么久, 還沒見過你這么大氣性?!?/br> 一提這,她臉色便沉了沉。 譚稷明又說:“還氣呢?人條件艱苦,養你這么大, 想討點錢花也正常, 再說,那也沒幾個錢?!?/br> “你頭一次來,還沒弄清立場身份, 她就伸手向你要錢,你還覺得她很正常?” “窮么,都這樣?!?/br> 從小到大他和那幫朋友在一起沒輕重慣了,說話只撿重的來, 尤其身心放松無外人時,更是不經大腦張口就來。 項林珠咽下口中的水,那水很涼, 滑過喉嚨竟涼出一絲疼感。 “我也窮,可我不這樣?!?/br> 聲音澀澀的, 氣息不太穩當。 譚稷明立即挨著她坐下,攬她的肩進懷里:“怪我不會說話, 又讓你不高興了不是。你當然和她不一樣,你勤勞自強,從不占人便宜, 更不要說伸手跟人要錢了,怎么能和她一樣呢。” “不過這東西有時候也不能分太清,人與人之間要事事都分那么清就沒勁了?!?/br> 她說:“你別拐著彎訓我,我可沒有事事都分得清楚。你請我吃飯送我禮物,還有像今天這樣非要換成臥鋪的事,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和你分清楚。只是她的做法太過分了,張口問人要錢,再有錢也填不滿的,那就是個無底洞。” “挺明白啊。”他垂眼看著她笑,“那怎么我送你衣服、給你鉆石,你看都不看一眼通通拒絕?!?/br> “你那些太多了,我用著有負罪感?!?/br> “負罪感?”這詞兒倒新鮮,“一不偷二不搶,哪來的負罪感?” 她想了想:“大概是因為白撿來的太容易,心里總是不踏實。” “白撿來的?”譚稷明不知該氣還是該笑,“那都是爺辛辛苦苦掙來的,你去白撿一個試試。” 她說:“我知道你掙錢辛苦,但我還是學生用那些不合適,以后上班賺錢了再說吧。” 他揉她的頭:“有我在你賺什么錢?!?/br> 項林珠以沉默結束了這番談話,因為這是個死結。 她深知個人理想和譚稷明的傳統概念互相矛盾,卻毫無辦法解決這種矛盾。 譚稷明沒錯,賺錢養家養媳婦兒能有什么錯。項林珠也沒錯,獨立自主有夢想是挺好的事兒。 遺憾的是那時的二人不知退讓,相似的通透機靈,相似的固執倔強,解決矛盾的方式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矛盾。 轉眼年已過完,大地回春,加上地方靠南,天氣越來越暖和。 項林珠還沒開課,和譚稷明在一起的時間比年前多了很多,卻也不是成天膩在一起。一來譚稷明要上班,二來她本不是閑散之人,愣是不顧譚稷明反對找了份家教工作。 譚稷明拗不過她,卻懷著不滿。他生活作風懶散,但吹毛求疵,比如分明是他自己把襪子往沙發上亂丟,卻極嫌棄地皺眉指使項林珠收拾,再比如他喝完茶的水杯隨意擱在茶幾上,頭天晚上項林珠因為教課回的晚了,沒顧上洗涮,隔天早上醒來他便又要發脾氣。 “你要不干那什么家教,家里能這么亂?” “你要是能勤快些,家里也不會這么亂?!?/br> 他更不滿:“我打小就這習慣,改不了?!?/br> 她正拿著吸塵器吸地,叫他:“讓一讓腳,要是弄不干凈你又吵個沒完?!?/br> 他依言抬腳:“你要不干那破家教,我能為這事兒和你吵?” 項林珠說:“你別繞來繞去的擠兌我工作,我是不會辭職的?!?/br> 譚稷明說:“那你給我打工,工作內容就是收拾屋子做飯,我給你開工錢,和別的公司一樣按月結算?!?/br> “給你打工太受氣,我不干。” “受氣?我要東你偏往西,到底是誰受氣?” 她已收拾妥當,收了工具去換鞋。過年后她換了雙新鞋,還是一雙便宜的帆布,譚稷明很看不慣。試想,一個懶散但要求高,一個勤勞卻要求低,二者本就天差地別,融合在一起自然是各種看不慣。 雖然譚稷明脾氣不好,看上去是項林珠在忍讓,其實很多時候是譚稷明拿她沒轍,沒轍還得貼上去,誰叫他愛呢。 好比這會兒,換完鞋的項林珠準備去家教了。 看人要走了,他又不放心,拿了車鑰匙道:“等會兒,我送你?!?/br> 說話時仍然壞脾氣地皺著眉。 她在副駕駛坐著,一邊攏了頭發扎起來一邊和他說話:“那家小孩要參加競賽,最近抓得緊,晚上不一定能按時回來,冰箱的飯你放微波爐熱了再吃?!庇值溃八懔耍阋膊粫媚切?。要是餓了先吃些水果吧,我都洗干凈了,就在廚房放著?!?/br> 他沒什么反應,她催:“聽見沒?” 他把著方向盤,懶懶道:“喂兔子呢,餓了不給飯給水果。” 她笑:“你本來就和兔子差不多,不吃rou不吃咸,每天青菜蘿卜都不嫌淡?!币娝€是不高興,便軟了聲音道,“你這幾天不是很辛苦嗎,下午在家好好睡一覺,起床后去洗個澡,晚上給你做南瓜粥、拌海蜇皮,還有扒糕。” 他掀了眼皮瞥她一眼:“每回都來這招?!?/br> “吃不吃吧?” “再炒個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