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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臉漢子極力掙扎,壓低了聲音怒吼:“小乙哥!你作死!!殺我全家滅你滿門的仇人就在眼皮子底下,你不殺了他們為你滿門報仇我不管,攔著我干甚?你還是個人嗎?” 麻子小白臉緊緊拉住韁繩,一緊張臉色更白了:“ 二娘,你是我姥姥!不不你是我祖宗!我自是要報仇,只是本領低微,不敢在報仇之前折在這里,不提著仇家的狗頭,怎有臉去與師父師哥團圓?” 他根本沒覺得能勸得住這位性情原本只是女兒家愛嬌,大變之后日漸古怪的女子,不料手底下的人竟然如他所愿安靜下來,接過韁繩,以遠高于他的馬術馳騁。 ************************************************************************* 二娘姓采,大俠妻妹,江湖上無名無號一小卒,現年十三歲,小門小戶嬌生慣養長大,受不得一絲委屈。前些日子母親以她“年歲漸長不可撒嬌撒癡,早日學些女子當會的本事,好嫁人當家”為由,沒收了她的絞絲金鞭和鑌鐵算籌。 她一怒之下盜出兩件貼身武器負氣出走,借口去名滿天下的姊姊姊夫家,跑了臨近的五個州看風景,直到錢囊告急,又恰到了姊姊家所在州府上,方興沖沖地直接登門。路上聽到一些不祥的傳聞,她越來越心慌,行程越來越緊。 沒見到姊姊姊夫,只見到一片白地。 沒有家了。看熱鬧的閑漢議論紛紛,她聽見“長安當壚門”“燒成白地”“一個人都沒跑出來”“滅門”“雞犬不留”。 沒有家了,沒有親人了。 沒有親朋故友,茍延殘喘在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報仇。 十三歲古靈精怪的小娘子怔怔瞧著眼前的斷壁殘垣,將手指放進嘴里。沒必要去證實自己家和姊姊家是否真的連一只雞和一只狗都沒跑出來,不能哭,不能慌,趕緊想想!下一步要往哪里走! 手指咬出了血而全無察覺,翦水秋瞳霜色盡染而全無察覺,內力自丹田溢出四處奔走而全無察覺…… 她的世界天旋地轉,一口鮮血噴出,視線猛然清晰,她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毛頭小子,撓著腦袋忸怩不堪,訕訕道:“是采二娘罷?” 哦,并不是親朋故友一個沒有。還有這個資質平庸悟性奇差根骨凡俗姊夫師叔無比嫌棄轟出門去“歷練”歸來的蠢貨,姓柳,叫柳五,三個哥哥三個姊姊,全都死于十年前一場天花大爆發。 ************************************************************************ 采二娘冷靜下來就好辦了。這兩位幸存者的逃生之路,緊迫非凡,不舍晝夜。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是個有病的武俠……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病…… ☆、第 25 章 聽說上次華山論劍天下第一的大俠最近死了【2】 逃亡生活一轉眼就是半年,柳五時常疑惑采二娘為何一直帶著他這個累贅——沒錯就是累贅。昔日門派廢墟前相遇,他認出了這位十幾歲、相貌更勝大俠之妻采女俠三分的小娘子,兩人結伴趕往長安當壚門探看情報,未料半路上便遭遇仇家。 采二娘自迭遭大變后性情變得暴烈乖戾,他再三阻止才讓她冷靜下來,放棄當場送死,先逃再說。不料這位本來被他當作小娘子小視的女子并非可以小視之人,她精于易容,擅于術數,工于謀算,長于暗器。這半年來無論變裝、躲藏、弄錢還是偶爾避無可避的打斗,都是由她出手。 柳五則是典型的樣樣精通樣樣稀松,就算采二娘傾囊以授,他就是學不會。易容不是奇形就是怪狀,喬裝搭配衣服引人注目,做小買賣不會招客,天橋底下算命不會忽悠,收錢算不好帳,看不見腳下敵人布下的陷阱,武功差勁,連為采二娘吸引敵人注意都做不到,分路走時敵人從來不會注意他…… 所以在懸崖邊上,他問渾身浴血的采二娘:“現在的銀賊竟有如此勢力?” 采二娘軟軟垂著肩膀遭了一錘的右臂,左手持著從半年前曾見過一次那個黑衣人的尸首上奪來的長劍,沉著對敵。敵人二十倍于她與柳五,雙方心知肚明,哪怕她功夫再高十倍,蟻多咬死象。 逃亡生涯中她也調查過這些銀賊來頭,發現一個叫作陟喃璦的新興組織,這個組織對女子極端仇視,恨不得將全部女子脖子上套了鎖鏈,手腳戴了鐐銬,全身裹上黑布,關在家里干活生孩子。因為這個組織故作高深的名稱看起來太傻嗶,后世慣以“殖男癌”呼之…… 他們受不了女子有任何光輝之處,認為女子天生卑弱愚蠢,低賤骯臟,卻喜歡猥褻調戲良家子,還不敢單打獨斗,總要成群結隊,逮住落單或不敢反抗的弱女子,輪流發生嗶關系…… 大俠正是路見不平,斬殺三個陟喃璦組織正在行兇的嘍啰,救了一位無辜的歸寧婦人,因此上了陟喃璦組織的黑名單。 銀賊、人渣、盜賊、買小藥的、茶壺、逃亡犯,人品越是糟糕,越是以這個組織為家。上一次被大俠清理的那個銀賊的子侄進入組織以后,迅速以高超的輕功,豐富的采花經驗成為中頭目,糾集一群社鼠城狐,使出一波又一波有礙觀瞻的下作手段暗害大俠,隨后滅其滿門,屠三族,血腥手段,狹隘心腸,江湖為之震驚,竟一時無人敢出頭對付這起小人,聽憑大俠師門與妻族兩位幸存者自生自滅。 不得不說,名聲煊赫的采女俠之妹,籍籍無名的愛嬌少女采二娘,委實當得上“天縱奇才”四字。年少無知時不肯努力,而至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敵人緊咬不放的追殺之中,進境一日千里。半年前對上黑衣人還不敢交手只能遠遁,如今十三招便將其斬于劍下。只可惜毒死她雙親兄長的那小狗不在當場,她卻要死在這里,報不得仇。 她瞧著滿臉擔心,不敢上前擾亂她的行動,只得在崖邊撿石頭丟敵人的柳五,因中毒而呈現可怖的青色櫻唇微動,淡淡道:“小乙哥,多謝你陪我這半年,沒隱姓埋名去過平安日子。如今我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穩賺,怎好連累你?今日是己卯午未,想來你知道我姊姊叫‘采薇’,我單名一個‘菊’字,若你肯念我救你一命,他日年年午未與清明,須謹記予我三炷清香。” 嘴上說著,手里毫不放松,幾句話的功夫干趴下五個陟喃璦組織成員。在柳五沒太聽懂她的意思而發呆的時候,長嘯一聲,長劍挽出七個劍花,劍花拼成一朵七寶蓮花,似慢實快地掃向不斷增援的陟喃璦組織。 雖然不知道這招的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