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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數(shù)年,常安除了成熟一些之外,和從前并無甚差別,只是嚴暖,已經(jīng)從十來歲帶著稚氣的小姑娘蛻變成如今光彩奪目的大明星了。 他們寒暄半晌才切入了正題。 人販子現(xiàn)在被關在看守所里,還未上庭判決,不能探視。 常安也不敢讓嚴暖直接去,情緒激動,做出點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她是大明星,隨便傳出些風言風語對她都不好。 “我meimei…被賣到哪兒去了?” 她的聲音很輕,眸光里的緊張微不可察。 常安把人販子的口供遞給她看,又仔仔細細跟她講解了一遍。 被抓的人販子出手很小心,別人兩三年就能拐十幾個,他這二十來年才拐了十幾個。 他自己就是雍城本地人,有家有室,出事的時候家里人都很震驚,完全想不到他竟然做了這么多年的拐子,行事不可謂不謹慎。 如果人沒錯,嚴暖的meimei嚴小書是他拐的第二個孩子。 嚴小書長得水靈,他往上頭轉(zhuǎn)了手,價格算是女孩子里賣得比較高的,聽說那一批孩子后來都被送到了西南三省,那邊接手的、他就不知道是誰了。 這一次連根拔起整個龐大的拐賣團伙,西南邊的自然也被端了窩,只是這么多年過去,當初接手的人后來還有沒有繼續(xù)拐賣,是不是還在這個團伙,現(xiàn)在還活沒活著,都不知道。 線索到這里開始變得渺茫微弱。 嚴暖垂著眼,沉默了好一會兒。 空氣變得有些沉悶。 忽而,她拉開包包,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卡,遞到常安面前,“常局,麻煩你,一定要幫我找到那個上線,拜托了。” 常安一臉意外,推得很快,“不不不,這個我不能收,你meimei的事,我一定會盡力的,畢竟你爸媽當初幫過我不少忙,要是不是他倆,現(xiàn)在哪有我坐在這個位置上舒舒坦坦。” 嚴暖也很堅持,“我知道,你做事也需要上下打點,收下吧常局,我現(xiàn)在有錢了。” “這個我真的不能收……” 她不說話,目光卻很堅決,常安一時之間啞聲。 *** 今夜圓月被濃霧遮了泰半。 走出警局,嚴暖看著沒有星子的灰黑天空,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所適從。 這些年,她很少回雍城。 雍城五月的夜總是帶著熟悉的潮熱,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隨同似有若無的青草味道一同涌入鼻腔。 嚴暖用手機打了輛車,先是報了個地址,待司機開出一小段,她改口,“還是去欣欣兒童福利院吧。” 家早就已經(jīng)拆遷,現(xiàn)已成為很多長方體當中的一個,再看,也不是原來的家了。 福利院倒還在,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點多了,燈已熄滅。 前兩年她往這邊捐款才知道,院長因為心臟病突發(fā)已經(jīng)去世,福利院還是那個福利院,稍老舊了些。 街也還是那條街,單行道,兩旁香樟郁郁蔥蔥,路燈半亮不亮光線昏黃,現(xiàn)如今路邊還裝了共享單車,一排黃綠,帶著些許不符合老舊街區(qū)的新潮。 她沿著那條路來來回回走了一遍,想很多事。 想從前在福利院的光景,想這短短一日經(jīng)歷的大起大落。 明明才二十多歲,卻好像經(jīng)歷了太多事,本該難過的,卻也沒辦法勉強自己哭一哭,像個正常人一樣發(fā)泄情緒。 來來回回散了一遍,她走進一家小超市。 雍城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時興便利店,本地最多的還是一家家印著方方正正字體,叫著俗俗氣氣名字的小超市,沒什么裝修可言,方寸之地立上兩三排生了鐵銹的貨架,東西倒擺得滿滿當當。 她沒往里走,就停在離門最近的收銀處,指了指玻璃柜臺里的一處,“一包軟白沙。” 守店的中年女人眼睛片刻不離柜臺上的小電視,手很熟練地往某處伸,拿出一包煙,“五塊。” 聽聲音嚴暖就知道,電視里面正在第N輪播放之前她和季天澤拍的。 嚴暖從錢包里掏出一張毛爺爺遞過去,“再拿個打火機。” 女人自豎立的塑料打火機架上扯了一個給她,“一起七塊。” 看了眼遞過來的毛爺爺,女人也不抬頭,就扔下一句,“找不開。” “能手機付么。” 女人皺了皺眉,還是在看劇,冷淡的回了“不能”兩個字,顯然并不在意這七塊錢的生意。 嚴暖正想著不然再買點什么湊個整,身旁就有人遞出一張二十,順便將手中的咖啡也放上臺面。是一個高大清瘦的男生。 女人掃了一眼,“八塊。” 男生開口,“她的,一起付。” 剛好十五,女人找了張皺皺巴巴的五塊。 嚴暖有些意外。 *** 兩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小超市,嚴暖喊住他,“那個…謝謝,我轉(zhuǎn)賬給你。” 男生腳步微頓。 嚴暖走上前,擺弄著手機,打算掃碼。 頭頂傳來男生的拒絕,“不用。” 她下意識抬頭,正好看到那張有些驚艷,又略微有些熟悉的面容,淺淡的芝士海鹽味道讓她很快回想起那日的首映觀影。 是他。 男生邊走邊擰開手中的咖啡,微揚起頭,喝咖啡的時候喉結(jié)上下滾動,就連角度都和那日一模一樣。 讓人有…想吻上去的沖動。 嚴暖傻傻看了一會兒,才低頭拆煙,拇指抵住一根向上滑,她問,“抽煙嗎。” 是很便宜的軟白沙,會有些燥。 她剛?cè)サ鄱嫉臅r候,能買得起的思念,就是這包產(chǎn)自雍城的煙。 男生默不作聲地接過,銜在嘴里。 不知道剛喝過咖啡再銜根煙是什么滋味。 嚴暖邊想邊給他點火,猩紅火光明滅。 她給自己也點上一根。 兩人就站在路邊香樟樹下,吐著煙圈,漫起的煙霧讓對面那一排樟樹都變得朦朧。 等抽完一根煙,嚴暖將立領沖鋒衣往下拉了些,又將頭上的棒球帽摘了,別在包包肩帶上。 巴掌大的臉蛋終于露了出來,在夜色與黑色沖鋒衣的襯托下,膚色更顯白皙通透。 她一臉認真:“我們見過,在前段時間的電影首映禮上。” 男生冷冷淡淡瞥了她一眼,發(fā)出一聲“嗯”的鼻音。 就說,他是記得的。 嚴暖因這莫名其妙的存在感心情好了幾分。 兩人沒再說話,煙抽完一根,也不再抽。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嚴暖很想傾訴點什么,向這個兩面之緣的陌生人。 可她忍住了。 男生喝完剩下的咖啡,將空瓶扔進垃圾桶里,“我走了。” 聲音涼涼的,像浸潤冰水的枯草,冷淡又喑啞。 “我也要走。” 叫車軟件顯示周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