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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報一起送回去。 雖然名為別駕,但荊州的兵權卻完全是由呂寧姝掌控的,民政則是由荊州牧龐統處理,這是曹cao特意的吩咐。 若按照原本的規矩,州牧應該是兩手抓才對。 她走近府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了書信——果然是曹丕的。 還牽著一絲熏香味,撓人似的。 雖說這封信里頭的字跡很正經,語氣也很正經,措辭甚至還稱得上“謙虛”…… 但在深知他性格的呂寧姝看來,腦內就自動把信息過濾成了—— “我第一次處理公務就被阿翁夸了哦,可我自己卻不太滿意呢,你要不要也夸夸我。”這種迷之畫風。 ……盡管里面有著自謙的話語,不過呂寧姝總能察覺出里頭莫名的嘚瑟。 真不知道曹丕的那句自謙意義在哪里。 呂寧姝看完整封書信后,按照慣例把它塞到了放在枕邊的小箱子里,再接著看呂布的。 說起來,阿翁好久沒給她寄信了呢。 呂布所有書信上的字跡都要潦草和粗獷些,很明顯能感覺到主人急切想把想法表達出來的心情,這封也不例外。 可就當她看到第一行的時候,呂寧姝就立即起身喚親兵姜冏:“仲奕,你出去守在門外,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喏。”姜冏難得在練兵之外的時候看見自家將軍如此嚴肅的神情,立刻臉色一板,嚴肅地應了。 將軍是什么表情他就是什么表情! 見親兵把門關上了,呂寧姝這才開始繼續瀏覽著呂布的信。 “……鄴城有變,小心龐統?” 什么情況啊這。 龐統跟呂寧姝一個抓民政一個抓軍事,向來相處的很融洽。 呂寧姝繼續往下看,忽然間便眸光一凜! 雖然字跡幾乎一模一樣,語氣也跟呂布十分相似,甚至連關切的措辭都一樣…… 可呂寧姝敢肯定,這絕對不是呂布的信! 書信都能被掉包,哪里是鄴城有變,這分明應當是荊州有變才是。 她之所以能認出來,是因為這封書信里面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呂寧姝冷笑。 ☆、小心龐統(捉蟲) 偽造書信的人定然是得到了呂布的原信之后照著模仿, 是以稱呼語氣和字跡都沒有問題。 問題只出在一句簡單的話,因為那句話簡略地分析了一下天下人都知道的局勢。 但呂布卻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并且是這個時代只有他和呂寧姝兩個人知道的事。 所以張魯在他眼里的分量根本及不上劉備, 而信中卻帶著一絲看重張魯而下意識忽略劉備的口吻。 因為在這個年代的人看來, 劉備雖然占據了交州,可他如今的軍事力量確實沒有張魯來的令人注目。 所以呂寧姝可以確信它是假的無疑。 公信自然是由驛使護送, 可私信卻是沒有這個權利的。既然沒有這個權利, 私信的安全方面就比公信要容易出錯的多,所以才給了人鉆空子的機會。 ……公信有特殊密函, 還有專人護送,要掉包幾乎是沒可能的。 為了保證穩妥, 私信都是由呂寧姝的親兵送的, 她的親兵有很多, 大多都是在先前呂寧姝任龍驤將軍的時候就跟著她了。 呂寧姝一邊喚姜冏把送信的親兵叫過來,一邊思考著信中的意思。 那封假信透露的信息并不多,許是偽造它的人也明白說得越多破綻越多。 信中大意便是:鄴城生變, 但是曹cao暫時還揪不出幕后黑手,所以我只能私底下跟你說說。張魯孫權和劉備都盯著你那里, 現在荊州很危險,而且還要小心龐統……之類的話。 基本上都是廢話,除了兩點不知真假的“鄴城生變”和“小心龐統”。 于是呂寧姝首先要思考的就是這封假信的用意是什么。 說甚么“鄴城生變”是想勾起她的恐懼感, 至于前面的那句“小心龐統”,呂寧姝還是沒能弄清楚這人到底想干嘛。 事情是一環扣一環的,接下來肯定還有動靜。 此刻,門外傳來了親兵姜冏的聲音:“稟將軍, 人帶到了。” 呂寧姝把信塞回去,嚴肅道:“押進來。” “將軍!這,我……”那個親兵神色疑惑,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呂寧姝微微蹙眉,詐道:“你為何把二公子的信弄錯了?” 親兵一愣,立即抱拳道:“屬下有罪!只是……將軍,這信從鄴城送過來的時候就放在函中,未曾打開過。” 呂寧姝拿起裝信的函,仔細觀察了一番,忽然沉聲道:“函有問題,把他捆起來,押下去!” 其實信函根本沒有問題,蜂蠟上面確實只有一次由呂寧姝開過的痕跡。 這是第二次詐他,在掉包如此不著痕跡的情況下,呂寧姝自然是要提高警惕。 親兵果然又急又委屈:“屬下有罪,沒能看好信件,任憑將軍處置!只是屬下確實未曾打開過,還請將軍明察,還屬下一個清白。” 呂寧姝揮手示意姜冏把他帶過來,瞇眼問道:“你在路途上可曾見過什么人?” 親兵仔細回憶了一番,剛想搖頭,忽然便跳了起來:“許都驛使!” 呂寧姝挑眉:“許都?” 萬萬沒想到,這事情扯大了啊。 一提到許都……她就想到伏完那一干槽心的人,雖然伏完已死,可其他人還在啊。 但許都的手顯然沒那么長,肯定伸不到這里,定是另有隱情。 于是呂寧姝決定直接去找龐統,至于“小心龐統”什么的……她難道不去相信與她交情不錯的龐統,還能去信另一個不懷好意的人嗎? 她駐軍在南郡,是與漢中張魯的交界之處。 襄陽也在南郡的境內,而且離漢中還很近,呂寧姝就相當于把守著這么一個緊要的關卡。 ……然后急急忙忙跑去襄陽的呂寧姝就被打臉了。 因為州牧府中的龐統確實神神秘秘的,甚至吻合了一切那信中提到的可疑之處。 呂寧姝盡量說服自己相信他,但龐統這么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事兒。 龐統見她到來倒是有些驚訝,可聽了呂寧姝說出的緣由之后便只是嘆了口氣,沉默不語。 呂寧姝道:“我信你,但是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讓我信你。” “若你信得過我,便駐守在南郡,一步也不要挪動,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 龐統頓了半晌才道:“若你信不過我,也不要去信其他人,只管履行主公的任命便是,莫要管我。” 男子負手而立,他的氣質并沒有友人諸葛亮那么顯眼,偶爾看上去甚至還有些木訥,但龐統的眼神很深。 這是襟懷磊落的人才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