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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子怕是會與你,同去同歸。” 張嫣無法自抑的溢出熱淚,一邊搖頭一邊去拉秦斐之的手,眼看情緒就要失控,秦斐之倏地痛呼起來。 “……斐……斐之,你怎么……了?” 秦斐之就要搖頭。 尋歡一把接過張嫣,任由苦澀的藥味將自己包裹,不帶任何情緒的回答她,“他差點被人打死,受了傷。” 按下開始掙扎的張嫣,尋歡揪住秦斐之單薄的衣裳一扯,在他驚慌失措的視線下,指著他身上青紫的痕跡說:“你看,這就是沒有人保護的下場。” “你一日不振作,你的孩子,就永遠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指尖摸索到張嫣背后,一股令人舒適又溫熱的氣息從背心一點一點散開,在她即將陷入昏睡之際,耳邊傳來一聲低嘆:“睡吧。” 秦斐之不知道尋歡做了什么,但當他看到娘的面容,一時驚怔的說不出話來。 自父親去世,娘便病到至今。他每每守在床邊看著她睡去,眉眼一直都帶著痛苦,這一年來,這種痛苦如影隨形,從未從娘的臉上撤去。 可方才…… 心不在焉的將衣服穿好,室內早已沒有了尋歡的身影。 秦斐之一急,跑了幾步,當即被身上的傷扯的齜牙咧嘴。 “跑什么,我又不會走。” 尋歡正在檢查張嫣喝的藥,看見秦斐之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看,吩咐道:“將門簾先掀起一半,你娘需要新鮮透氣的環境。” 秦斐之很聽話。 尋歡喜歡這樣乖的孩子,又命令他把被子都抱出來曬著,還沒等她說什么,小家伙已經自覺的開始打井水洗衣服了。 挑挑眉,尋歡四處走了走,心里還是有些滿意的。 前院凌亂衰敗,內院倒是整潔。 不知怎么的,尋歡多看了幾眼那株白玉蘭,又憶起張嫣的面容,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一時想不起來,尋歡抱臂看秦斐之洗了會兒衣服,這才抖抖袖子要出門。 “恩……jiejie!”見尋歡轉過頭來,秦斐之小心翼翼問道:“jiejie要去哪里?幾時回來?” 尋歡隨意擺擺手,“你先洗著,我去給你們抓藥。” 背后。 秦斐之雙手浸在冰冷的井水里,心中卻一片火熱。 她說,給你們,抓藥。 身上的傷似乎沒那么痛了,秦斐之抹了抹眼淚,繼續洗剩下的衣服。 * 尋歡買了很多藥,但這些藥,大多是補身體的,而非治病。 自那一日起,張嫣的病總算有了起色,連帶著人也精神了不少,雖然還是瘦弱的模樣,可眼底不再暗淡無光了。 “jiejie,今天吃什么呀?” 半月過去,秦斐之從一開始的忐忑不安,到現在的親近自然,可謂改變良多。 張嫣就躺在尋歡買來的躺椅上,上面鋪了一層被曬的軟綿綿的薄被,空氣中漂浮著她最愛的玉蘭花香,耳邊是兒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再加上時不時傳來的溫聲軟語,張嫣只覺心頭甚足。 從前她只覺得,失去丈夫便是生不如死。 她一病不起,不愿去看這個世界,不愿去照顧那株白玉蘭花,更加不愿,去看為了自己的身子一直奔波不停的兒子。 可是啊。 沒有了丈夫,這世間從未因她而停頓分毫。 春日來了,白玉蘭繼續開著。 可她的孩子,卻由于她的不作為,分明已經八歲了,卻硬生生瘦成五六歲的樣子。 “娘,您怎么又哭了。” 兒子舉著一顆山楂球跑過來,輕手輕腳的給她擦眼淚,呼出的氣息滿是酸甜。張嫣一怔,在尋歡看過來的時候立馬道歉:“對……對不起,說好了不能哭的,姑娘,我以后定不會再犯了。” 見尋歡只是望著她也不說話,張嫣急了,“姑娘,姑娘信我,我——” “隨便你。”硬邦邦的甩了一句話,尋歡背過身去,“反正身子是你自己的,你不用向我保證什么。” 從地上撿起一朵快要凋零的白玉蘭,尋歡嗅了嗅,嗅完了覺得不好聞又扔掉了。 走近到白玉蘭樹跟前,離她最近的一朵白玉蘭有點高,尋歡本來想摘掉,想了想還是踮起腳尖,湊近了聞。 身后隱隱約約有笑聲響起,“我觀姑娘年歲,卻不知如此孩子氣。” 嘴里含著山楂球的秦斐之也含糊著笑,“jiejie真闊愛。” 尋歡回頭瞪了秦斐之一眼,“吃你的吧,小心噎到!” 余光看見笑的溫柔的張嫣,尋歡心中一動,問出了暗藏在心里,足有半個月的疑問。 “夫人,我們是否……曾經見過?” 張嫣愣住了,見尋歡臉上的懷疑不似作偽,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 她看了看歪著腦袋看她們的秦斐之,神色猶疑。 尋歡心下了然,對秦斐之招招手,“去王婆婆那里買點酸筍回來,今晚做你最愛的酸筍炒rou絲。” 秦斐之喜滋滋拿過銅板,一溜煙就跑了。 尋歡靠在白玉蘭樹上,雙眼緊緊盯著張嫣,“斐之不在,夫人現在可以說了。” 張嫣的思緒漸漸拉遠,眼里好似積聚著濃霧,她握緊放在身前的雙手,緩緩道:“我曾經,丟失了十二年的記憶。” * 又一個半月過去,天氣漸漸回暖。 中間王莽找了幾次茬,都被尋歡用武力鎮壓了,導致他之后再遇到她,都只能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跑開,也再不敢在她在的范圍內惹是生非。 這日。 秦斐之扶著張嫣站在自家門口,心中彷徨甚多,“娘,我們真的要隨jiejie去尋親嗎?” 張嫣摸摸頭上的木頭簪子,堅定的點了點頭,“嗯。” 不論如何,就算為了斐之,她也得走這一趟。 把母子倆安置在馬車里,尋歡這才坐進去,并催促車夫,“走吧。” 馬車很寬敞,除去半躺著的張嫣和秦斐之占了一半位置,余下的也夠尋歡休息了。 喝了口熱熱的茶水,尋歡摸著杯沿,視線總會時不時的看向正在出神的張嫣頭上。 那是一支木制的,白玉蘭釵。 釵子是張嫣的,卻在她這里,存放了十幾年。 又有誰能想到。 多年前的一遇之恩,竟真的能讓她還上。 她十分確定張嫣的身份。 包括名姓,喜愛白玉蘭的特征,都是張家夫婦曾向她傳達過的。 只不過—— 尋歡握著茶杯,撩開她那邊的車簾,望著急速后退模糊成一片的路景,漫不經心的又喝了一口。 十三年過去了,只希望駐守原地的人,未曾離開過。 第109章 小子(14) “你怎么樣?” 去往北城的路并不好走,尤其張嫣還帶著病氣,舟車勞頓之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