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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的望過來,兩人對視了一小會兒,老和尚才緩緩點了下頭,又閉上了眼。 尋歡松了口氣,悄無聲息退離了這里。 抄小道下了山,尋歡準備先找個客棧住著。 在街上游蕩了會兒,尋歡停在了一家賣小餛飩的攤子上。 攤主麻利的上了一碗水晶餛飩,尋歡吹散上面的熱氣,舀了一顆就往嘴里吞。 接近兩個月的饅頭白粥,現在吃什么都是人間美味,故而,尋歡吃完又要了第二碗。 勺子才舀了湯,還沒喂進嘴里,飛過來一個人就把尋歡的桌子砸翻了。 那一碗guntang的餛飩倒在了來人的身上,似乎是暈過去了,那人被燙了,也只抽搐了兩下,并沒有醒過來。 尋歡沒有在意一直給她道歉的攤主,反而皺著眉頭蹲在了那人身前。 餛飩剛出鍋,很燙。 可這樣人都沒醒,可見原本傷的更重。 南城的治安一向不如北城,魚龍混雜,是非聚集之地。 暈倒的人年齡很小,最多不過五六歲,穿著打滿布丁卻很干凈的舊衣,手腳都露出一截來,估摸著是衣衫太小。 從北城一路游歷,天子腳下,名山大川,湖泊海域,哪怕是塞外,她也是去過的。 兩三年過去,她準備回北城看看,卻在臨近南城時受了傷,這才偷偷潛入渡山寺,一養就是兩個月。 遺憾的看了眼熱氣不再沾滿泥土的餛飩,尋歡彎腰將小孩子抱起來,準備去就近的醫館看看。 誰知,就在這時,身后一個囂張至極的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破空的鞭子聲—— “誰準你帶他走了!弄臟了本公子的衣服還敢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都給我上,將兩人一起打死!” 周圍的人顯然是司空見慣了,就算有流露不忍的路人,也只是偏過頭低嘆一聲“可惜了”。 尋歡眉梢微動,腳步瞬移,抬手一把揪住了鞭子,聲線低而冷,“公子是否太霸道了些?” 由于兩人拉扯著,鞭子繃成緊緊一條直線,尋歡說完用力一拉,身高七尺的健碩少爺就朝她砸過來,尋歡手腕一轉,避過餛飩攤子,把半空中的人狠狠砸到了地上。 嫌棄濺起的灰塵,尋歡退了幾步,這才看向抱著周身呼痛的男子,“公子可是痛的厲害?”見他咬牙切齒恨不得上來撕了她的姿態,尋歡冷笑一聲,“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怎的公子這般驚痛?” 冷目看了一圈周圍企圖圍上來的狗腿子,尋歡朝桌子上扔下一粒碎銀子,跟老板道了歉,“餛飩很好吃,我下回還來?!?/br> 握在手中的鞭子狠狠朝地上抽了一記,位置離躺著的男子只差分毫,看著他驚懼憤恨的眼神,尋歡道:“公子是富足之人,砸了人家的攤子,總不會連賠償都不屑給吧。” 王莽被攙扶著站起來,咬著牙從懷里掏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甩到了攤主懷里,“可以了吧?” “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莽是也。小娘皮行事如此狠辣,就不怕事后報復嗎?” 一字一句,皆是不懷好意。 尋歡已經懶得跟他廢話了,鞭子凌空一落,直接勾住了王莽的脖子,“公子的名字我記下了,你家大業大,想必尋我也很容易。我沒碰見便罷,之后若碰見了,公子還要像現在這般朝無辜之人伸出魔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王莽死命扯著鞭子,臉憋的通紅,聽見尋歡的話心里只剩下了怕,哪敢搖頭。 尋歡走后,王莽一把扯下鞭子,捂著脖子就開始咳嗽,一邊咳一邊斷斷續續的罵人。 本來還想找周圍的人出氣,可嗓子里痛的厲害,連帶著胸腔也跟著痛,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陰影似乎就纏上他了。 朝隨從踢了一腳,嘴里吩咐著什么,便恨恨的家去了。 這頭。 穿過一條小巷子之后,懷里的人慢慢有了動靜。 他睜開一雙濕漉漉的眸子,先是迷茫的看了下自己的處境,又偏著腦袋回憶了下,這才猛的睜大雙眼,臉上露出焦急來,“……娘?!?/br> 掙扎著下地,小家伙只看了尋歡一眼,腿一彎就跪下了,“jiejie,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娘,只要你能救我娘,讓我當牛做馬我都愿意!” 朝地上磕了頭,小家伙滿口哽咽,“便是……便是要我的性命我也愿意,只求恩人,救救我娘?!?/br> 第108章 小子(13) 繁華的街市過后,蕭瑟隨之而來。 秦斐之領著尋歡進了一座小宅子,入目一片破敗之景。分明是春天,可這里卻陰冷的仿若寒冬。 指尖悄悄摳進掌心,秦斐之不敢看她,即使身上帶著傷,衣擺也沾上臟污,但他走在前頭的小小背影,卻是筆直而鋒利的。 尋歡收回打量,跟上了他的步伐。 宅子很小,穿過前廳便是內院。 一股濃郁的藥味侵入口鼻,看著堆在小廚房門口的藥罐,尋歡心里隱約有了考量。 掀起厚重的門簾,咳嗽聲驟然響起,一道嘶啞破碎的女音傳來:“……咳咳……可是斐之……回來了?” “娘!”清脆的喊了聲,秦斐之跑過去蹲在床邊,滿眼擔憂,“您有沒有好一點?” 張嫣想開口說話,可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咳嗽,到了后面,即使有秦斐之不停給她順氣喂水,卻還是快要咳的背過氣去。 尋歡皺著眉頭立在門口,在秦斐之哀求的眼神下走上前,俯身為張嫣把脈。 誰知一把脈,尋歡的眉頭皺的更深,“去把窗戶打開,門簾也先撩起來?!?/br> 秦斐之咬著下唇在原地躊躇,“可是大夫說過,娘不能受風……” 尋歡沒有強求,放下張嫣的胳膊,自己去打開了窗戶。 “你可知你娘得了什么?。俊睂g站在窗口透了口氣,視線停在開的正旺的一株白玉蘭上面。 室內的空氣開始流通,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秦斐之總覺得娘的呼吸平穩不少,便穩了穩心神答道:“大夫說,娘是郁結于心。” 屋子總算不是黑乎乎的了,就著光線,尋歡總終于清了床上躺著的人。 花帳下,軟被里,小婦人一臉病容。 面色白里透灰,眼眶深陷,顴骨凸顯,嘴唇由于剛剛的喂水顯得不那么干裂,卻也是沒有任何血色的。 她眼角含淚,半靠在床頭,僅靠一個不到十歲的孩童支撐著,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夫人?!睂g坐在床沿,掏出帕子為張嫣拭淚,“我與犬子有緣,不想看他孤苦伶仃。你若真心疼惜他,我便救治你??墒牵热裟阋琅f無法振作,不想振作,便是華佗在世,縱有妙手回春之能,到頭來,也只能換得一句黑發人送白發人。” “夫人可知,今日若不是我停留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