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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的紫眸,映著我的怒容,一手早已敏捷地抓住我擊向他臉的爪子,這些年來他苦練武功,看樣子功力是恢復得差不多了。 可惜咱不是為了對付這個色魔,也練了八年了嗎? 我一記左勾拳,一拳正中其右臉,他一手捂著臉,那么呆了一呆。 我以為他會惱羞成怒,沒想到他卻忽然帶著一絲男人得逞的快樂,仰天狂笑,我欲掙脫,被他死死攬著腰,只得木然地看著他在那里傻樂。 “真真是匹烈馬,為何馴了八年還不見一絲收斂呢?”他犀利的紫瞳緊鎖著我,竟是又恨又愛,我對他瞇起了眼,正要開口,他動移開了目光,對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木槿,你難道忘了嗎,今日是你我的生辰啊。” “所以我昨夜才巴巴趕了回來,”他的聲音似是滿腹委屈,然后像對待小孩似地,用一只修長的手指封住我的口,然后口氣中滿是耐心地驅哄:“乖,木槿,今天不要惹我生氣,好嗎?” 我雞皮疙瘩掉滿地,正在考慮是針對他的臉還是他的某個重要部位進行反抗,一陣嬌笑傳來,我和段月容同時回頭,卻見一只白得沒有一絲雜毛的牦牛溫順地站在那里,上面坐著一個盛裝的藏飾美人,頭發辮成數十根細辨,下面接上墜著銀飾的黑絲線,一直墜到腳踝處;美人臻首精致的銀冠上飾著綠松石串,柳腰間持掛著綴有數行紅珊瑚珠或蜜蠟珠的珠鏈。她看上去很年青,蜜色的肌膚在高原的陽光下泛健康的光澤,兩只撲扇的大眼睛,在我和段月容之間不停地眨啊眨,最后停在段月容長年對女性帶有極其“苛刻挑剔”的審視的目光下,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十來個膚色黝黑,虬勁結實的藏人站在那個美人身后,為首一個年約中旬,身材微胖的藏人恭敬地向我們彎腰行禮,送上一條純潔的哈達,一旁站著蒙詔,后面是冷冰冰的齊放,再后面是探頭探腦的沿歌和春來,再后面是一隊士兵,樣子很陌生,應該是段月容從邏些帶回來的...... 唉?!什么時候站這么多人了,我怎么都不知道?那剛才段月容吃我豆腐的情景,有這么多人同時觀賞著嗎? 段月容眼神也微有不悅,轉瞬即逝一笑:“原來是洛果吐司!” 說著接過那個洛果吐司的白哈達,洛果吐司嘴里用藏語說了些什么,段月容又用藏語回了些什么,這幾年,突厥語自學了點,跟著語言天才段月容,葉榆話是大致是能聽懂了,但是藏話卻沒鉆研過,于是我跟聽天方夜潭沒什么兩樣,可是我注意到,兩個人的眼睛不停地往那個白牦牛上坐著的姑娘看過去,那個姑娘也羞紅了臉,而俞加明艷。 我明白了,段月容算是吐蕃地主人,當地頭人定是帶著禮物和美女來拜見段月容來了,這是古代對征服者表示友好順服的常見方法,但是這個姑娘倒不像一般地美人貢物,只因在藏地只有尊貴的女子,例如部落頭人的女兒,寨子里的吐司夫人才能坐白牦牛, 看這個洛果吐司對她慈愛的目光,看來是洛果吐司的女兒了。 這個姑娘應該就是剛才在山下經過圣湖吟唱的歌手吧!而且這個姑娘倒也像對段月容很有意思,兩只大眼愈加大膽地在段月容臉上掃來掃去,愛意越濃,偶爾停在我身上時,也有了一絲冰冷和不高興。 我該怎么辦,以往段月容納新妃子,他都得意地同我炫耀,但畢竟從來沒有在現場出現過,一時也有些尷尬,不覺心里沒了底,只能在那里低頭沉默了起來。 段月容最后叫了聲蒙詔,用葉榆話說道:“給咯果頭人家的卓朗朵姆小姐準備氈房,把頭人的禮物收起來吧。” 卓朗朵姆的美目臨去時,對著段月容深深凝注,臉紅得就蘋果一樣,她輕啟朱唇,那動聽的歌聲便回蕩在蒼穹,滿懷著對未來那柔情密意的幢景,我和在場的諸位都不由地聽得癡了,就連段月容那紫瞳目送著她的離去,目光深幽難測,嘴角卻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來,那雪白殷紅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里。 看來他很中意他的這第五十三房妃子,而且還是一位優秀的藏族民歌手。 這是我很不明白的地方,明明我同他的個性南轅北轍,世界觀也是截然不同,可是我與他二人這八年來,卻能輕易地通過一個眼神,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洞查對方的內心世界,難道說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便是你的敵人,而你最了解的卻偏亦是你的敵人嗎? 此生我欠非玨甚多,上天讓他相忘于我,也許是最好的歸宿,我移情于非白在后,亦負他深情,如今愛而不得也算是對我的懲罰,然后無論是非白還是非玨,這一世,我的心中早已被這二人占滿了心房,今生今世無法再對他人開啟情感之門。 偏偏我與他這八年相持,道不明的情仇卻聯著那理不完的恩義,我還要與他糾纏多久,難道真得等著被他強行擄回葉榆,作那第一百個或一千個妃子嗎? 我對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他的目光坦蕩地迎向我,肅然道:“不要這樣看著我,木槿,強大的帝國不可避免地需要沒有愛情的聯姻,如同我們每天就要喝水一樣。” 我前世很多多金的男人,甚至是不怎么多金的男人都以同時周旋在數個女人之間為傲,但還是要掙扎著意思意思地表現一下自己的無奈,既便是這個一夫多妻制的亂世下,在“喜歡”的女人面前如此理直氣壯的可能只有段月容了。 我記得八年以前,同樣的一個生日,非玨在果爾仁的安排下不情愿地接受了一門沒有愛情的政治聯姻,然后當我同既是天敵又是盟友的段月容掙扎亡命時他取了軒轅淑琪,是的,當年對我喜歡的男人我都理解了,我又怎么可能不理解你呢? “我懂,月容,”我自嘲地笑了笑,轉身看向那美得不似真實的世界,然后假裝對他嘆了一聲:“月容,萬一有一天,有個龍陽的君主看上你了,你也會向他投懷送抱吧。” 我本以為這是一次成功的諷刺,一個犀利的調侃,沒想到段月容卻一本正經地撐著下巴思考了半天,然后認真道:“我會的。” 我打了個趔趄,差點沒摔著,然后木然地看著他,這小子八成是當年失去權利,過苦日子過怕了,死也不會回到無權無勢的敗軍之將的日子了。 “木槿,你是在擔心我吧!不怕,我定會為你保留我的身心,”卻見他對我笑彎了一雙清咧的紫瞳,似孩童無害,然后說道:“不過,等我有了比他更強大的力量時,必讓他生不如死,滅他九族。” 我打了個哆嗦,卻見他像戲子變臉一樣,一下子板了個臉,紫瞳陰狠無比,氣呼呼地檢起塊小石子,向我扔過來,然后追過來:“你這個放肆的女人,看我把你寵成什么樣了,居然敢這樣大膽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