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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卑不亢,言語間并未表示出對他恩惠的奉承。楚王碰了軟釘子,有些悻悻,摔下茶盞,起身就要離開。突然回過頭來俯視仍匍匐在地的陸霽,“陸大人,還有一個事需要你去查辦。”楚王瞇眼豎眉,“投降的匈奴人與漢軍在京畿大營中起了摩擦,父皇對你在濟水潰堤一案中的表現頗為滿意,特別欽點你偵辦此案。” 他俯下身冷笑,“陸大人,本王……等著你的好消息。”說罷揚長而去。 英蘭扶起雙腿已跪得酸痛的陸霽,心疼地為她揉捏,陸霽反到安慰她,“別擔心我,楚王是有備而來,恩威并施,許以賞賜,再扔塊燙手的山芋,這不過是最尋常的御人之術……至于案子,處理好匈奴俘虜與漢軍之間的摩擦,不僅要將案情查得水落石出,確保證據確鑿、使人信服,更重要的是在這個過程中不能激化矛盾。匈奴人降而復叛,是朝廷大忌。”陸霽面露憂色,她心中還擔心的是此去軍營,特殊的環境中如何保護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 京畿大營背靠云臺山,連綿百里皆是行軍的帳篷,遠處飛沙走石,隱隱可見cao練的士兵。自進入軍營,過往將士皆行色匆匆,目不斜視,神情整肅,可見治軍之嚴。這是陸霽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軍隊,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直到被帶到主帳外,門口的士兵刀戟相叉地守在帳前,在通報后側身恭迎她。 陸霽掀帳而入,不想卻在這里遇見熟悉的面孔,“昭王殿下!”她睜大雙眼,驚訝的叫出聲,回過神來后發現帳內還有其他人,急忙拱手作揖,“微臣陸瞻參見昭王殿下。” 顯然,李其琒也沒料到這位新上任的刺史竟是陸霽,他放下手中公文,起身來到她面前,余光示意周圍,侍衛們依令退出帳外。 “怎么是派你來?” “楚王殿下命我查探匈奴降兵與漢軍摩擦一事。” 李其琒看著她消瘦的臉龐,垂眸思量,“你回去,這里條件艱苦,我另找人來。” “我使命在身,怎能因為環境樸素就做逃兵了。”陸霽堅持留下。 這張倔強的臉是他夢寐以求的,李其琒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她,微微輕嘆,“霽兒,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陸霽咬唇,自木蘭圍場那一夜,她初識這個懷抱的溫暖、安定,和他在一起,她會不自覺的流露出羞澀、倚賴,她覺察到自思齊書院初識時他熾熱的目光。但此時此地是京畿大營,自己是冒名頂替的刺史,他是聲名赫赫的威遠將軍,是昭王殿下,她心中亂極了…… “對不起,我知道你幫了我許多,我現在只想找到二哥……”陸霽低頭,捻動衣角,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感受到面前人兒的僵直,李其琒知道她的顧慮,“我知道現在的你有許多問題,請你不要覺得我現在是趁人之危,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和你一起面對。” 陸霽沉默著,臉色緋紅,再不發一言。 其實只要她不再進一步拒絕,李其琒就心滿意足,看陸霽乖順的樣子,他的心已經變得柔軟,他無可奈何,“你不想走就不走吧,留在這里正好讓我照顧你。” 李其琒喚來帳外的士兵,吩咐,“在我的主賬旁,為陸大人準備一個新的帳篷。傳令下去,陸大人所言所行視同我的命令,不得違抗。” “是!” ☆、第十二章 明察秋毫 陸霽撫上自己紅彤彤的臉頰,努力平復翻涌的心潮,抬頭不敢直視李其琒的目光,視線落在卷宗上,“此案究竟是什么情況?” 李其琒看著她羞澀的樣子淡淡一笑,順著她的心意回避兩人感情的糾結,言歸正傳道,“京畿營負責護衛金陵及周邊府縣的安全,除了招募的漢軍外還有不少從匈奴來的降兵。將匈奴降兵安置到天子腳下的京畿大營,一方面彰顯我吳越的仁德,另一方面則是由榮國公韋翦提出,讓匈奴人教授京畿營中的漢軍騎術。” 他語氣頓一頓,“正因為這個原因,匈奴兵與漢人同樣扎營在京畿大營,甚至考慮到他們的風俗飲食,允許他們畜養幾只牛羊。此次漢人與匈奴兵發生的摩擦,起因就是匈奴人發現羊圈中的一只羊被漢人打死,雙方爭執不下,加上平時累積的矛盾爆發,雙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糾紛沖突甚至傳到朝堂之上。” 陸霽眨眼,偏頭不解,“既然事實如此明了,為何不直截了當的處理呢?” “我才接手京畿大營不久,此事發生在我尚未掌管之前,又事涉匈奴降軍。對我而言,如何處理這樁案子非常重要,要做到不偏不倚,才能令人心悅誠服,漢匈皆能為我所驅使。我已調查過,漢軍嫌疑人的口供沒有什么疑點,他們的確不像是尋釁挑事,但匈奴兵卻一口咬定是漢人所為。所以我想要請御史臺協助,想不到派來的人卻是你。” 在思齊書院初識時,陸霽已經發現李其琒洞察力強,思維敏捷,既然他已經審問過嫌犯卻沒有找到漏洞,那么說明從漢軍下手并非上策。陸霽沉吟,“先帶我去看看這件事的源頭,那只死去的白羊吧。” “好。”說著李其琒就要撩簾而出,陸霽趕緊堵在門口阻了他,“難道你要陪我去?” “當然。” “那怎么可以!你是京畿營的主將,陪我查案太不合適了。剛剛我進來時看到你不是還有堆積如山的軍務要處理嗎?” 想想的確有些沖動了,李其琒嘴角溢出一絲苦笑,自己真是關心則亂,他撩簾吩咐衛征,“你陪陸大人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是。” 陸霽被帶往一處營帳,衛征揭開白布,掩蓋的是白羊的尸體,因為放置時間久已經發出惡臭。陸霽遮住口鼻,戴上手套,蹲下仔細察看白羊的傷口。這傷口很深,還有不少木屑沾染在其中,陸霽把沾著血的傷口輕輕扒開用瓷片刮了刮……傷口的痕跡很反常,她回頭道,“我想詢問下平時飼養白羊的匈奴人。” 匈奴人小昆被帶來,他十來歲的樣子,還是個孩子,看到陸霽怯怯的。 陸霽直視他清澈的眼睛,單刀直入,“為什么白羊是病死的,你卻謊稱白羊是被漢人打死的?” 小昆一下子愣住,謊言一下子被拆穿,頓時六神無主,被陸霽的目光緊盯著,他險些哭出來,不自覺地跪下。陸霽觀察他的反應,知道自己猜對了,語氣稍稍緩和,“小昆,我們漢人講究‘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知道你們匈奴人同樣善良正直,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了?” 小昆低頭抽泣著,在陸霽的誘導下,才斷斷續續說出真相……原來,正如陸霽所料,這只白羊是患病而死,之后被木棒打傷的傷口是匈奴人偽造的。 “為什么這么做?” 小昆瑟瑟發抖,哭著再不說話。陸霽只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