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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腳的死尸。 等死衛提著斷刀,進了昔日那至尊的清乾宮,九五之尊的明黃龍袍早就被血浸濕。 側邊的和仁殿,東面的永宮殿,不管是皇儲太子,還是尚還年幼的小皇子,全都被敵刀捅穿心臟,血淋淋的,嘶喊哭叫聲下是絕望的死靜。 也就在他們心灰意冷之時,一位大人想到了什么,忙從小路偷摸跑到偏僻冷宮,冷宮門府大開,了然無聲,那剛滿十五歲的少年,就坐在宮門口的臺階上。 一雙黑眸,無情無瀾,涼涼看過來。 轉眼間,當年那少年皇子已經一路磨礪到現在,經歷多次追殺,褪去黃袍改頭換面,做了最令人想不到的戲子。 “五皇子,我們得提前動手。” 男人聲音壓得更低,五皇子從十二歲時由老大臣交給他,如今已過了十個年頭。 他至今還記得,這位看上去沉穩堅毅的小皇子,偷摸著蜷在被窩里哭泣的樣子。 如受了傷的小貓,又怕被人聽到,聲音低不可聞,在夜里被微風從寒涼的屋內帶出來。 等到了白天,他又換上那副疏冷平靜的模樣。 他一向如此,把心里的事藏得極深,這樣的人確實是適合做君王的材料。 晏瑯手指細細摩挲桌上的紙,過了好一會,才淡淡道。 “沈丞相無緣無故,為何要彈劾韋大人,是有人通風報信了嗎。” “尚不清楚,不過這個地方是不能呆了。” 天色倏然昏暗下來,晏瑯沉黑深眸依舊冷然,“再等幾日。” “可……”男人的話斷在喉中。 “好。” 他恭禮退下,出了院門,又沒忍住回頭。 院內參天的古鈴樹,被風吹得枝葉翩飛,樹下端坐的人,深藍衣袂被吹起。 男人嘆了口氣,關上院門。 . 深靜的夜,沈梨躺在床上,毛球安靜蜷在枕邊。 這晚的風吹得格外大。 那門窗咯吱地擾人,她又翻了個身。 迷蒙間摸到床上的藍玉。 被身體的溫度貼著,瑩潤的玉透著暖,沈梨有些睡不著,把東西拿起來。 這個東西,是晏瑯的貼身之物。 上面還掛著細細紅繩,穿過玉身,正面刻著安,背面刻著瑯。 系統說這是男主生母留給他的東西,在上世劇情里,這塊玉最后給了沈云。 她細長手指輕輕捏著紅繩,暖藍玉佩悠悠然打轉。 一面安……一面瑯…… 估計這是晏瑯生母的心愿,希望兒子平安過完這一生。 不要有風浪,不要有災難。 “命,到底是什么呢,是誰在cao控這些……” “你是誰呢,我又是誰呢。” 系統耳朵動了下,“宿主大人你半夜不睡念什么經。” “我失眠了。” 沈梨坐起來,把玉佩握在手心。 “小垃圾,我突然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什么了。” 系統撓了撓肚皮,“你不就是個女配嗎。” “……我知道,當初你說我們要逆襲,把那些狠辱全都翻轉,從此于云間,于高山。” “嗯,要上天。” 沈梨啪地給系統一個耳巴子。 毛球被扇到地上,腫著臉可憐兮兮地爬上來。 “宿主大人,你到底想說什么啊。” 沈梨略微茫然地,搖了搖頭。 這種表情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臉上過,系統的睡意被嚇得全無。 它立刻緊張地碰了碰宿主的額頭,害怕對方被燒壞了腦子。 “我曾經歷了這么多被忽略,被淹沒的世界,滿腔愛意變成狠妒,怎么也敵不過女主頭上的光環。” 沈梨支起一只腳,頭抵在膝蓋上,“那些我恨透了的男主,是傷我最深,使我最終變成悲劇角色的源頭。” 系統難得沒有出聲,它豆丁眼睜著,聽沈梨繼續道。 “但我現在,又為什么依舊陷進去呢。” 毛團松然嘆了口氣,“宿主大人,因為你是女配啊。” 沈梨不解地看著它。 系統鉆到被窩里,“年輕人,你以后就明白了。” “這個玉佩,在上個世界里是晏瑯最后才交給沈云的東西,那時他已經成了皇帝,而現在你不覺得,他給的太早了嗎?” 沈梨把藍玉在系統面前晃了晃。 “那樣心機深重的皇子,怎么能輕易做出這么純情的事。” “你魅力無邊唄。” 沈梨搖了搖頭,“不……” 她的話突然被外面的動靜打斷。 系統支棱起耳朵,大風里傳來沉悶腳步聲,還有刀槍兵刃碰撞在硬甲上的冷硬,遠遠遙遙的。 “是什么動靜?”沈梨探頭看了看窗口,外面黑沉沉一片,風刮得樹枝亂晃。 “可能是風聲吧。”系統也趴到窗邊,剛把窗戶口開了條縫,冷風便灌進來,凍得它毛都立起來。 “冷冷冷,快睡覺!” 無言的寒夜,沈梨把玉佩壓在身下,拉過被子。 . 雖是夜,但桂華戲園的后院,卻是火把通明。 穿著鐵甲握著刀槍的侍衛,破門而入,本窩在黑暗角落里的野貓,喉中發出炸然尖響,從矮墻上躍了出去。 沈丞相負手從侍衛身后慢慢踱出。 那疑似謀反的前朝余孽,被侍衛壓著,雙膝跪地。 冷硬刀背抵在背脊,這人卻依舊淡然平靜。 火光下,沈丞相從侍衛那抽了刀,抬起他的臉。 “原來是你……” 對方眉眼淡然清俊,似是冰凍著寒雪北冰,即使是如此狼狽的姿勢,渾身也透著一種孤絕的氣質。 沒想到當日在府上驚了眾人之眼的戲子,竟是藏著如此膽大陰謀的反賊。 “荀懷玉,你可知罪。”沈丞相壓低聲音,銳眼微瞇。 寒風透過薄衫,冷冰入骨。 晏瑯黑沉眼眸盯著沈丞相的臉,淡聲道:“不知。” “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