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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 想到這里,落花不禁嘆了口氣,自己在師父身邊這么多年,也就最近這一年半載才跟他混的小熟,才略微懂了一點他的脾氣,以往她也跟別人一樣認為他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不能靠近的上仙,甚至把他當神一樣的膜拜! 后來接觸他的機會多了,才知道他的高高在上只是表象,甚至他的脾氣極好也是表象。師父冷漠,對她又甚是包容,不發火的背后,隱藏的不僅僅是與世無爭,而是他懶得搭理別人,甚至懶得發火生氣——他的思想已經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他沉浸在他自己的那個超凡脫俗的世界里,這個真實的世界在他看來毫無意義。而外人不理解他,所以才覺得他神秘、冷漠。 對于他的這個世界,落花也只懂得一點皮毛,或者只是似懂非懂。 總而言之,她的師父是修為又高,長得又好,做事又不拘一格、特立獨行、標新立異的一位上仙!只是這樣自由自在,不受約束的仙,仙界能容得下?怪不得他要一個人躲在闌珊谷呢! 好在他待自己是不同的,尤其是那次桃林醉酒之后,師父對她不再那么冷冰冰的,有時還會主動跟她說上幾句話。也或許是她習慣了他的冷淡,習以為常就不以為是疏離,落花甚至很喜歡他這樣的性格! 反正自上次桃林醉酒后,一切就都不同了。眼前這個正俯身作畫,甚至都顧不上理她的人,在落花的心里,成了一個極好極好的,誰也比不過的人。什么冷漠啊,冰山啊,統統都屏蔽掉了——落花的眼睛成了一個過濾器,那人身上以往的那些缺點和她不喜歡的地方,都一一過濾,凈化成了與眾不同的優點。 若不是生了這羞于啟齒的怪病,她哪會舍得離谷?落花巴不得日日都待在師父身邊才好! 落花戀戀不舍的出了結果,外面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樹林,樹干筆直粗壯,直入云霄,蓬勃碩大的樹梢像蘑菇的傘蓋一樣打開,一朵挨著一朵,整個天空都遮的嚴嚴實實。太陽的光線透照不進來,樹林潮濕陰暗,飄忽不定的霧靄在樹與樹之間徘徊,給原本就人跡罕至,萬分靜謐的樹林增添了一抹詭異的氣息。 落花心里害怕,隨手掰了根樹枝,踏上去,在茂密的樹林里穿梭起來。墨玉告訴她,他跟汀蘭的藥材鋪叫做和善堂,穿過這片樹林,盡頭就是小鎮,小鎮不大,只有他們一家賣藥材的。 飛的也算平穩,只是林里樹木茂密繁多,每棵看起來又都差不多,極容易迷路,飛了大半日,好不容易順著墨玉的指點才出了樹林,接下來就得步行了。這條去鎮上的路常有行人,仙人或者有法術的人是不便在凡人面前顯露法術的。 落花第一次出谷,對什么都感到陌生和新奇,路邊的野花野草都要駐足觀看,沿途的行人,更是忍不住要看上兩眼,如此直到太陽偏西,她才走到那個墨玉說起的小鎮。 精心雕鑿、涂飾的高大牌樓立于鎮外,牌匾上的“盤西鎮”三個大字赫然入目。年代的久遠,風雨日月的無情侵蝕,牌樓滿是滄桑,柱身的朱紅色油漆已經黯淡,脫落成斑駁的印記,牌匾上的鏤空雕飾也陳舊破敗,但是依稀還能見到當年的恢弘和氣派。 越過牌樓,屋宇漸漸多了起來,跟闌珊谷的寂靜相比,這里可大不一樣。殘日下,漁人鳴榔歸來,手里還提著一串說不上名字的魚兒;原本星羅密布的攤販漸漸變少,流連在攤位間的行人也只有三五個,沿途不時見到正在收攤,或者擔著攤子往家走的小販;整個小鎮炊煙裊裊,生機勃勃,欣欣向榮,沐浴著一派寧靜祥和的生活氣息。這是落花從沒感受過的,她異常興奮,立馬加入那三五人的行列,看看這個,又問問那個,幾乎把所剩不多的所有的攤位都逛了個遍,只看不買,攤主也甚是厭煩,落花卻不以為難,一路興致勃勃,興高采烈。 直到太陽落山,西邊的天幕上還剩最后一抹晚霞的時候,落花才抓住一個行人,向他打聽和善堂的方位。那位中年大叔打量了她片刻,告訴她這條街走到盡頭拐個彎就是,還好心叮囑她:“小兄弟,你須得塊去,這會許已經打烊了!” 落花連連道謝,別過陌生大叔,沿著街道往里走,兩邊的店鋪大多關了門,只有幾家還虛掩著側門,顯然是不營業了——只是方便伙計店家出入。 看著隱在暮色里的狹長街道,落花心里一陣懊惱——第一次出谷,還來不及逛,這么快就天晚了!隨即又想,不是還有明日嗎?摸了摸袖里那兩錠沉甸甸的銀子,看了看這暮色里的可愛街道,這些時日積壓在心里的焦慮情緒一掃而空,不知在心底把師父夸了多少遍,贊嘆師父想的可真是周到。 不多時就過了拐角,到了一處店鋪前,抬頭去看,門匾上隱約寫著“和善堂”三字,終于在天黑前找來了!落花心下竊喜,探頭往里看去,屋里點了燈,一襲熟悉的雅致素衣,正俯身在柜臺前,執筆寫字。 不是墨玉又是誰? 落花立在門口,心情激動,驚喜過后莫名又是一陣難過。 ☆、豆蔻梢頭二月初 一股藥草味彌散在周遭的空氣里。落花輕踏進大堂,迎面是個半人高的柜臺,躍動的燭火下,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全神貫注的翻看著什么。他的后面是一人多高的大木柜子,柜子延伸開來,成了一堵墻,走近才看清是由若干橫豎交錯的小抽屜組成,每個抽屜里都放著藥材。 落花本該撲到那人的懷里,好好的撒嬌一番,但腳下好像生了釘子一般,一步也挪不開去,怔怔看著燈下那抹素白色的衣衫,只輕輕喚了一聲:“墨玉!” “花兒!” 柜臺后面那人驚喜異常,擱下紙筆,快步走了出來,拉著落花的手轉了個圈,滿臉含笑:“快給墨玉看看,我的花兒長高了不少呢,也越來越漂亮了!” “都一年了你都沒來看我……墨玉,你把我忘了!”落花嘟嘴埋怨。 眼前的墨玉沒什么變化,一襲合身得體的灰白色衣袍,極為淡雅素凈;一頭亮麗的烏發全憑一根素銀簪子簡單綰就,井井有條,紋絲不亂,看似簡單卻又頗為講究。本是極尋常的打扮,尋常之下掩飾不住的是他不同尋常的氣質,言談舉止,一顰一笑,溫潤如玉,俊雅不凡,極有修養,哪像一個當壚賣藥的郎中?倒像是富貴人家的謙謙公子! 便是這匆匆一瞥,片刻功夫,落花的心思已經是千回百轉,尋思著:因“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而得名汀蘭的姑娘,該生著怎樣一副好相貌、好才情才能配得上墨玉呢? “你能出谷,想是法術學的已經很不錯了,告訴墨玉上仙都教了你什么?” 墨玉的話將落花拉回了現實。 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