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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那好吧。” 許湘眉猛地抬起頭,咧開嘴笑,她又說,“其實你不想學做陶也沒關系,我打聽過了,好玩的事情有很多,游湖泛舟、上山采茶、辣椒節,總之接下來會是一段非常豐富精彩的經歷。你得振作起來,世界上還有許多美妙的東西,錯過它們多可惜。” 周遭很安靜,謝柏寧怔住了。饒是再遲鈍,他也感受得到她的好意。 這段時間,他的確活得壓抑,常常忍不住想,這種痛苦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他含著金湯匙出生,性子淡泊溫潤,順風順水過了小半生。 經歷過幾段簡單的感情,談不上刻骨銘心,起碼每一個皆是付出真心。在一起時,兩廂情愿;分道揚鑣時,亦是和和氣氣且各自安好,不曾有過不愉快。 偏偏到了溫佩這里,兩樣都反了。她逼不得已和他結婚,又落得難產去世的下場,真是造了孽。 謝柏寧自認不是圣人,這事發生之后,他腦子里有根弦被崩斷了,情緒一度崩潰。他很自責,如果自己細心一點,早些發現溫佩的真實情感,結局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不能對旁人言說,溫佩已經走了,她為她的選擇承擔了果。其余的苦,就由他一力承擔,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都說時間是一劑最好的良藥,他已把自己交給時間。 而許湘眉意外出現,她似乎并不打算放任他。 眼前的女人虔誠而真心,漂亮的眸子里泛著純粹的亮光,寫著滿滿當當的關懷。 謝柏寧不排斥這份好意,他領了,緩緩的說,“湘眉,謝謝你。” 許湘眉丟掉煙頭,伸了個懶腰,“謝什么?不謝。” 黑夜靜默,擁有使人清心寧神的魔力。 許湘眉把椅子挪了位置,與他并排而坐。 卸下一身煩愁,不想別的,誰也不說話,全身心享受小院里獨特的月色星光。 夜半時分,兩人都倦了,竟也格外默契,異口同聲,“進屋吧。” 他們同時笑了,起身回屋。 到了謝柏寧門口,許湘眉停下來,說,“我請了工人砌窯,送烙餅的蔣阿姨答應幫忙做飯,所以明天我要上街買菜,你去嗎?” 他打開房間的燈,站在昏黃的光里,回頭,“嗯。” 許湘眉怔了下,笑,“好,那我明早叫你起床,晚安。” 他回應,“晚安。” 這晚上謝柏寧睡得尤其好,溫佩過世后,第一次沒有做噩夢,陷入香甜不愿醒來。 第二日天光大亮,日頭從窗戶縫隙中漏進去,一片金黃。 許湘眉抬手蓋住眼睛,睡了十分鐘的回籠覺。慢慢吞吞起床,挑了身連衣短裙,修長白凈的腿露在外面,像上好的瓷器,晃得人移不開眼。 她倚在謝柏寧門前,叫了兩聲,久久不見應答,推門而入。 他平躺著,闔著眼,安安靜靜的,睡得很沉。 陽光把他茂密的胡茬染成了亞麻色,潦草雜亂,雖然不難看,但也太不修邊幅了。 思緒飄回很多年前,他站在陽光下,干凈俊朗。現下一比較,簡直不忍直視。 她忍不住笑了,目光瞥見桌上的一堆物品,最后落在電動剃須刀上。 許湘眉悄悄出門,燒了熱水上樓。 毛巾在熱水里泡了好一會兒,擰干敷在他下巴上。 謝柏寧被一股熱氣驚醒,睜開眼睛,許湘眉正研究著電動剃須刀。 他揭開毛巾,“你做什么?” 她伸出一只手把毛巾按回去,“這個怎么用?” 謝柏寧摸了一把臉,這才想起多天沒有刮胡子,他坐起身,“我自己來就行了。” 許湘眉興致高漲,“我幫你唄。” 他表情一滯,“這……不好cao作。” 她沒有幫別人刮胡子的經驗,倒也害怕把他割傷了,卻又覺得惋惜,問,“我能幫你做什么?” 謝柏寧下床,照了照鏡子,“有剪刀嗎?” “有,怎么了?” “你幫我把胡子剪短一些,行嗎?” 她一樂,“必須行的呀,等著,我去拿剪刀。” 謝柏寧看著她歡快的背影,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心中滋味莫名。 她很快拿著剪刀走來,他背椅著窗戶,半坐在沿子上,剛好與她平視。 許湘眉隨手取了本畫冊墊著他的下巴,問,“隨便剪嗎?” 他說,“嗯,隨便。” 她手起刀落,胡茬簌簌落到畫冊上,墊了一層。 溫軟的手碰著了他的臉頰,像羽毛似的,柔柔的。 謝柏寧突然怪異的緊張了下,他屏住呼吸,刻意閉上眼睛。 對于他的反應,許湘眉渾然不覺,她認真的修剪著,仿佛這就是她的陶器作品。最后一剪子落下,她用手掌輕輕撫了撫殘余的胡茬,說,“剪好了。” 謝柏寧睜眼,錯開身子越過她,擰了熱帕子敷了會兒,照著鏡子,用電動剃須刀在有胡子的地方磨著圈。 許湘眉含笑看著他,眼神溫柔,似傍晚的彩霞。 一點一點終于刮干凈了,恍惚間,她仿佛再次見著了沐浴在陽光下的清俊男人。 她心中一塌,暗暗說了句,這樣真好啊! ☆、第37章 趕集日子,屏錦鎮十分鬧熱,隔得老遠,都能感受到那股子喧囂的氛圍。 輕快、淳樸、充滿了趣味。 小鎮街道狹窄,好不容易才找到停車的地方,謝柏寧熄火,一轉頭,發現身邊的女人滿臉都是笑意。 他愣了下,不解的問道,“你笑什么?” 她看向窗外,“滿大街都是老頭和老太太,要不就是些學生孩子,像我們這樣的,是不是特別引人注目?”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出去,果然如她所言。 在農村,大多數青年人都去了大城市謀生,留在家里種莊稼的寥寥無幾。 更何況,這個小地方哪里會有他們這樣出類拔萃的年輕人,像從電視里面走出來的人兒。 兩人的出現,顯然打破了這里的常態,無異于鶴立雞群,吸足了人們的目光。 每停留于一個小攤前,擺攤的主人總會說上幾句。 “小兩口吧?哪里人?來咱們小鎮做啥呀?” “兩位是要去沙紅湖避暑的吧?” “你們看著像是明星,一表人才的喲!是不是要到咱們這個地方來拍戲吶?” …… 諸如此類,熱情得很。 謝柏寧不在狀態,神色郁郁,聽得多了,隱隱煩躁。 許湘眉一一回答,搞得她差點無力招架。 終于把食材買齊了,許湘眉大大松了口氣。 兩人拎著大袋小袋,把菜放回后備箱。謝柏寧摸出車匙,她拉住他,“去買幾件衣服吧,我沒有換洗的了。” 太陽火辣辣的,他口干舌燥,還有幾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