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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波月無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1

分卷閱讀151

    不及用心交流刻骨。然而對大司命,卻是從頭到尾都能感覺到血液的流動,這大概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吧。

    然后呢,愛又如何?他不是紫府君,她也不是崖兒,彼此都沒有舍身忘死的勇氣,去捍衛短短幾十年的愛情。幾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時間能沖淡一切。像她這種人,渴望的只是穩定。在她愛和愛她之間,她選擇的是后者。

    她含笑不說話,那笑刺傷他的眼睛。他輕喘了口氣,“我們……”

    “你們成不了事。”忽然一個人蹦了出來,橫亙在他們當中,是胡不言。他不知死活地一拍胸口,“因為有我!”

    大司命訝然,不知這只狐貍在搗什么亂。他蹙眉審視他,他靦著臉著臉摟住了蘇畫的肩。憑蘇畫的脾氣,對待不順眼的人早就老拳相向了,他以為狐貍下一刻就會挨揍,結果并沒有。

    胡不言得意洋洋,“蘇畫現在是我的女人,你不要仗著自己是神仙,就干這種強搶人妻的事,我會找紫府君告狀的。感情這種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有后悔藥可吃。大司命是仙,我只是個妖,但她受你欺負的時候,我愿意讓她揍我出氣,這點你做得到嗎?”他說完,頗有男子漢氣概地一收手臂,“畫兒,我們回去睡覺。”

    蘇畫拿這狐貍沒辦法,好好的談話被他弄得一團糟。她只得抱歉地向大司命笑笑,在大司命震驚的目光里,被胡不言拖著走遠了。

    大司命簡直回不過神來,這是怎么回事?胡不言怎么和蘇畫糾纏在一起了?君野上次回來,連跳帶比劃地告訴他,蘇畫有人了,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那個好看的男人難道就是胡不言?君野瞎了嗎?

    他站在那里,一腔憤懣難以消磨,如果她真的找到個合適的人,那他也樂見其成。結果她找了個什么?半吊子的狐貍精,修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除了會跑,沒有半點技能。

    也許是自暴自棄了,他垂著廣袖長長嘆了口氣。胡不言說得沒錯,錯過就是錯過,沒有后悔藥可吃。三個月的牽掛,到這里就算做了了結。他凝望他們離開的方向,轉過身,落寞地往另一頭去了。

    天臺上一直偷看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對這樣的結局表示難過。

    “怪誰?”崖兒問。

    紫府君搖了搖頭,“誰也不能怪,怪命吧。”

    崖兒嘆息,“我師父原本很喜歡大司命,我看得出來,可惜大司命不領情,最后便宜了胡不言。”

    “所以啊,機會擺在眼前就不能錯過,像我多好,從善如流。現在有了你,還有了孩子,你待我就像對待一朵花兒……”他羞怯地笑了笑,“人生圓滿。”

    撐腿坐在墻頭的崖兒一手提著酒壺,衣裙在晚風里搖擺,仍是一副快意江湖的凜冽。她望向遠處,又回身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問:“孩子好不好?”

    他說好,“就是有時候手疼。”

    崖兒看他的目光滿含懷疑,“懷在肚子里會肚子疼,懷在手心里你就手疼,真的假的?”

    仙君說真的,“你不信我?”說著又要情緒波動。

    崖兒嚇一跳,再三再四地安撫,“我胡說八道,你可別動了胎氣。”

    仙君的老臉借著夜色的掩護紅起來,為了邀寵,尊嚴就是塊抹布。可他真喜歡現在的生活,在這煙火人間,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曬著月亮,偷看別人的恩怨糾葛。以前他覺得一個人也很好,清凈。果真有了兩個人時,他又發現以前白活了,蹲在山腳看螞蟻,對不起生命。

    “不過大司命和蘇畫不成也好。”他這么說。

    崖兒問:“為什么?”

    “成了亂輩分,蘇畫是你師父,大司命是我紫府的人。”再一想,現在這只狐貍也不理想,仙君語重心長,“我覺得她應該配天帝,天帝就欠個厲害的女人收拾他,讓他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這么一來說進心坎里去了,兩人對視一眼,笑得很愉快。

    夜風吹拂,星海璀璨,他輕輕一躍上了女墻。從這個位置看過去,百里之外的眾帝之臺只有指甲蓋大小,他沉吟:“那厲無咎究竟是什么來歷……大司命說查閱過三生簿,三生簿上有關他的記載全都被銷毀了。”

    崖兒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厲無咎時的震動,這人太多方面讓她感覺奇異,“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他會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行事作風,都和你很像。”她拽拽他的袍角,“你有沒有問過大帝,是不是只有你一個兒子?”

    他抱著胸發笑,“就生我一個都人人喊打,再來一個還得了!”

    兩個人相像,未必一定是兄弟,總有其他的機緣巧合。

    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歲月輪轉,眨眼幾千年了,滾滾紅塵里的流浪,飲不盡心底的那杯糊涂,多可惜。

    第86章

    經過了前一晚的痛苦煎熬,第二天的大司命看上去精神有點萎靡。

    紫府君出門便見他掖著手站在屋角,忽然覺得他也不容易。為紫府和蓬山服務了三千年,從來沒想過個人問題。現在情竇初開,又好像和愛情失之交臂了,雖然活該,但還是令他這個嫡親的上司感到很惋惜。

    他背著手走過去,停在青磚臺階上打量他,“大司命,昨晚沒睡好?”

    大司命的目光有點呆滯,但很快否認:“屬下一夜入定,今早神清氣爽。”

    神清氣爽是靠嘴說的嗎,明明臉色臘黃。他在他肩頭拍了拍,“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就算一時不順,也不要做在臉上,讓情敵看笑話。”

    大司命垂著頭,半晌沒有說話,紫府君繼續嗟嘆:“你有時候看自己,還不及我看你看得清。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當局者迷。當初我就覺得你和蘇畫不尋常,你還矢口否認,現在是怎么樣,敗給一只狐貍,心里很不服氣吧!”

    大司命被戳到了痛處,臉上神情尷尬,但不開化的榆木腦袋照舊顧左右而言他,“君上這么早就起來了?”

    紫府君把視線挪到了晨星曉月上,曙光隱藏在遠處的山巔之后,東方微微泛起了白光。紫府的人一向早起,這個時辰正是檢點課業的時候,幾千年的習慣了,到了點就躺不住。不過屋里的人還在睡,他回頭看一眼,有妻在床的感覺真不錯,他的笑容里多了一些溫柔的味道,“本君現在是個居家過日子的男人了,以前吸風飲露固然潔凈,但不如眼下心在紅塵滿身煙火。我起得比你還晚一些,看來情場受挫的人都有失眠的毛病。”

    說完對面的長廊上樅言走了過去,愈發覺得自己這話真是充滿了道理。

    大司命痛不欲生,“君上,您別這樣。”

    紫府君對插著袖子搖頭,“你這模樣,讓我想到了以前的自己。猶豫不決吧?患得患失吧?這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