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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我的氣息。” 六爻盾果然是個寶物,它可以隨著他的心意不斷調整。站著太累,那就躺下。大環套著小環,在身下慢悠悠逆向旋轉,她仰在那片精醇之氣上,人是浮空的,但很安全。 天上應當沒人能看見他們的荒唐吧,她迷迷糊糊想。天頂蒙上了一層淺藍色的膜,是他設起的屏障。她不自覺繃緊身體,余光里看見盾面上激起萬點金茫,六爻盾成了一面鼓,他是最好的鼓手,每一次猛烈的錘擊,金環便迸散,向上高高濺起,颯踏如流火。然后落下又重新組合,周而復始,無休無止。 他在她身上,撐著兩臂望住她,垂落的長發下,雙眸灼灼發亮。她如向燈的蛾,逐光扶搖而上,吻他的唇,吻他的鼻子,還有他眉心的印記。也不知哪里觸動了機簧,那印記一瞬如花瓣綻放,他的臉便因墮仙印無限妖嬈起來。 她看得發呆,“真美……”大概世間的邪物都有風情萬種的特長吧,以前的仙君太自矜了,他不習慣計較,萬事隨緣,眼里只有一片祥和天下太平。現在的他更清醒,挫折煉化的罡風和刀鉞全裝進他眼里,他成了完全不一樣的他。 狠狠一擊,“你走神了。”他半瞇著眼,笑得邪妄。 崖兒唔了聲,像疾風亂雨里的草,腰肢翻轉無處可攀,被他顛來倒去地盤弄,竟發現自己現在不是他的對手了。她嘟囔:“我老了么?” 他抬起眼,又是一副單純的模樣,大動之余問她,“你不喜歡么?” 怎么能不喜歡,他怎么樣她都喜歡。她嗚嗚咽咽地應,他的左手順著那條纖細的臂膀向上伸展,找到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米粒兒,這是你娘親……” 崖兒不知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只覺他的手掌guntang。記著要去看的,卻在他新一輪的撞擊里失去了方向。 事后問他,起初他扭扭捏捏不肯說實話,然后被她一個橫撲壓在身下,強行掰開他的手,“你剛才在嘀咕些什么?手里藏了東西么?你不會給我下媚蠱了吧!” 他的骨頭都快被她壓碎了,一身蠻力的女人果然不好惹。他哀哀說:“斷了……斷了……你想讓我再斷一回嗎?好好好,讓你看……” 于是六爻盾上兩人盤腿而坐,崖兒蹙著眉頭,看他伸出左掌。手掌打開了,里面真有個米粒一樣大的光點,她疑惑地問:“什么?” 他神情傲慢,“你居然認不出他?再仔細看看。” 崖兒把眼睛湊近一些,如果那小東西也正仰望,大概會被這巨大的眼睛嚇得魂不附體吧! 仙君囑咐:“喘氣輕點兒,別吹跑了他。” 崖兒便捂住了鼻子。使勁看,終于看清了,里面有個蜷曲的嬰兒,小光腦袋,手腳俱全。她瞿然看向他,“你的元嬰?才這么點大?” 他開始頓悟,原來懷過孕的女人真的會變傻。他把手掌往上托了托,“你看,他的眼睛像不像我?” 崖兒說恕我眼拙,“都沒睜開,你怎么看出像的?” 仙君氣惱地瞪了她一眼,“那再看看鼻子和嘴,是不是和我一樣?”他得意地說,笑得滿臉慈愛,“我的兒子,自然長得像我。” 盯著米粒的視線瞬間轉移到了他臉上,“你的兒子?你哪兒來的兒子?”越想越不對,她霍地跳起來,“你和誰的兒子?”嗓門太大了,驚得他立刻對扣起了雙掌。 “你在懷疑我?”他簡直覺得她傻得沒治了,“我只有你一個女人,還能是誰的兒子?” 崖兒琢磨了半天才指向自己,“我的?” 多可怕的經歷,她的兒子她自己居然不知道,這算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弄錯了?崖兒張口結舌,“我的兒子……不在我肚子里,怎么跑到你手心里去了?神仙還有這功能?男人生孩子?他要吃奶怎么辦?你也可以代勞么?” 仙君的臉立刻變得色彩斑斕,“我……不行。我只能暫管,將來生養都得靠你。你還記得在雪域那些天,我一直為你把脈么?我早就預備向天帝領罪,既然不能陪在你身邊,留下個孩子對你是拖累,所以我帶他一起走……” “要把自己干干凈凈從我生命里清除么?”崖兒心頭鈍痛,“你還指望我找第二個男人不成?” 他垂下頭,半晌才道:“我以為這是最好的安排。” 她氣惱,“好個鬼,誰允許你這么做的?”可是有了孩子的喜悅,完全沖淡了對他的怨怪,她急急拉住他的手,“再讓我看看我兒子。” 仙君重新張開手掌,兩個人萬分虔誠地盯著那個米粒大的孩子,崖兒邊看邊嘀咕:“我的兒子,怎么一點都不像我?如果他長在我肚子里,是不是眉眼會隨我?” 這個忽如其來的消息讓她難以消化,她看啊看,看了很久,忽然捂住臉,淚如雨下。 他懂得她的痛,看著她顫抖的雙肩,仿佛看見一個年幼的小女孩,獨自一人跪在泥地里的樣子。她從小無父無母,摔倒了,受傷了,沒有人關心她。她有多少的委屈,十天十夜也說不清,因為缺失便格外珍惜,當她自己也有孩子時,這種酸楚就擴展得無限大。 他伸手把她攬進懷里,一下下撫摸她的長發,“好了,好了……有家有口,以后你的擔子可重了。” 她痛快哭了會兒,在他臂彎里逐漸冷靜下來。千珍萬重捧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肚子上,“怎么放回去?這樣么?還是……”羞怯地分開腿,“這樣?” 心踉蹌了下,他看得癡迷,卻搖頭,“要放回去很簡單,可是一旦回到你肚子里他就會長,用不了幾個月,你會低頭看不見自己的腳尖,這樣也可以么?如果你想好了,就讓他回去。你不用擔心別的,一切有我,你只要安心待產就行了。” 可她又猶豫了,樓里人還在水深火熱中打滾,她哪來的余地準備生孩子。作為一個母親,她眼下還不夠格,她覺得羞于啟齒,囁嚅著:“我暫且……不能讓他回來。你再帶他幾天吧,等拿回了魚鱗圖,到時候安安穩穩養大他。” 仙君聽后挑了挑眉,“帶他自然是沒話說的,最難的時候他也在我身邊。不過孩子影響人的情緒,我最近喜怒無常,你要對我好一些,不能讓我受刺激。” 崖兒點頭不迭,就像糙漢子對待懷孕的嬌妻,半點不覺得他矯情。 第84章 *** 該來的總會來,拼感情的時候到了。 樅言回來,帶回了個既好又不好的消息。好的是他們去八寒極地救人,沒想到紫府君已經走出了那個牢籠,所以有情人團聚并沒有廢多大的工夫。依照樅言和崖兒先前商量好的對策,綠水城和木象城里戍守的人全退回了金縷城。大家在一起,背后就是走出天外天的唯一路徑,能守便守到樓主回來,守不了可以當